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他的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微光在被着青苔的石上。显然此处已经无人造访很久了。

他到这里来的原因还是早上那突然的访客--对方在南贺乡这边是张生面孔,规规矩矩地穿着销售人员惯穿的西装,多少有点格格不入。递过来的名片上,印着地产经理人的头衔。

"这件事其实有些难以启齿……其实是我公司名下的一处房产,因为灵异事件的传闻一直卖不出去,所以……"

"那您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不过是一般的佛寺而已。"佛间显然是觉得有些好笑,"若不是做法事的话,还请回吧。"

"其实我们也请过一般的除灵师,但显然效果不佳……"中年男子头上冒汗,不由拿出手绢擦了擦,然后又低下头去,"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援手一二!"说这从怀中掏出礼金封,向前推了一推。

"不不不,就算勉强也……"

"您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只能去找南贺神社那边了。"

"什么?"

佛间的面色骤然沉了下去。

柱间扶额,已经知道后续的情节会是什么发展了。

南贺乡有一家南贺神社,神主是宇智波田岛;还有一座南贺寺,住持则是千手佛间。神社和佛寺明明是不挨边的,但是两家的父亲却不知道为什么彼此看不上,莫名其妙两家就好像形成了某种奇怪的宿敌的关系……虽然倒也没有几个人会认真对待这种事吧,两个大家长倒是较劲地不得了。

"您这样想就不对了。说起除灵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依靠法事和正信吧!"

--这样一口答应下来了之后,佛间转身就把这件事推给了回来度假的长子。

"这种事就应该年轻人做……吗。"

叹了口气,柱间抬起头看着这宅子的大门。

住在这里太安静,也太寂寞了。下了巴士之后又沿着林间小道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这宅院,很难想象谁会住在这里,也许会是那种隐士--或者作家啦艺术家什么的。听那公司的人说这里原来还是战国时候武将的别院……也不知道是为了卖房子的噱头还是别的什么。

柱间想着,下意识推了一下门。出人意料地是,本来应该上锁的门却被轻易推开了。他怔了怔,还是走了进去。

出人意料地,庭院中正站着一个青年,即使在夏天也仍然穿了件长袖的黑色衬衫,头发不服帖地翘着。他虽然正背对着柱间,但那身影柱间绝对不会认错。

"斑?"

他唤出老友的名字。已听到背后门响的青年不急不缓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柱间,才哼了一声:

"原来他们还是去找南贺寺的人了。"

"你最近回来了呀。"柱间几步走到他身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以为你这个假期还在东京。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

"……"斑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下寒暄的意思,而是转回头去看着面前的建筑。柱间也不以为忤,继续问着:

"房地产公司是怎么跟你说的?"

"说是房子里面有奇怪的东西。……本来这也不是神主能管的事情,但是他们一说要去找寺里的和尚,我父亲就同意了。"

"啊哈哈,彼此彼此。"柱间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这住宅的样貌。这建制倒是相当有年头,和他参观过的武家宅邸相当类似,难得这许多年过去仍然在不断的翻修下留存了当年的样式。斑倒似已经观察过了,率先走了进去,于是柱间也跟了上去。

房子似是清扫过,很是整洁,角落里还放着驱邪的盐堆,但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除了老房子特有的阴森感外,一切看起来正常得很。他们一一检查过所有的房间,最终回到了面对着庭院的起居室之中。

"这里景色不错啊。"

将外面挡雨的隔扇全部打开之后,柱间感叹着在缘廊上坐了下来。和房屋不同,长久疏于整理的庭院荒草萋萋,好似将山野的一角纳入其中,显出些荒疏的意趣。他凝视这景观,慢慢被某种强烈的既视感所侵入。定然是在哪里看过吧……这种感觉,大概也只是心理上的错觉罢。

斑显然对庭院没什么兴趣。他在榻榻米上坐下来,看了看四周:"今天晚上肯定要留宿在这里,看一看情况。要是没什么东西,明天就去告诉那家伙。……真不知道那公司是怎么想的。"

柱间听到这话,于是侧过身来,认真地看着老友。

"真怀念啊,上一次我们这样外宿还是在修学旅行的时候吧。"

斑抬了抬眼睛,似是不以为然。

"那时候晚上说鬼故事的你还记得吗?大家都吓得要命的时候你已经在一边睡着了……"

"……是你们讲得太烂了。"

"你从来不怕这些倒是真的。"柱间回忆着过往,相当怀念的样子,"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斑了。自从去了东京之后。"

斑的脸色有些沉下去。他低头整理背包中的行李。

"我听说斑开了自己的公司。已经不准备回南贺了吗?"

"谁知道呢。"

"啊哈哈,说得也是。"

柱间一脸轻松。

但无论是白手起家的创业者还是埋头写论文的年轻学者,在这与世隔绝的所在也褪去了社会所赋予他们的外衣,和年少的自己相差仿佛。他们两人坐在这古老的房屋里,说着过往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虽然大多数时候,柱间是说的那一个而斑只是在听),任由声音打破了这许久的寂静,仿佛可以用人声来祛除安静中所产生的鬼魅。

有时候,斑觉得他们彼此熟识很久了,又像是从未熟识过。



他们的孽缘从小学时候就开始了。

虽然两家的父亲持之以恒地不待见对方,但是说实话,南贺乡就那么大,小学只有一个班,斑和柱间基本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两人一样聪明,学习优秀,虽然算不得品行上佳(斑显然有种不服管理的桀骜气质),亦是学校老师津津乐道的好学生和南贺乡那一代的"别人家孩子"。和他们父亲对立的立场相反,两人的关系相当好,据说是小时候一块儿对着南贺川打水漂建立起来的深厚情谊,当然这其中也包含着些斑所不愿回首的黑历史;一起恶作剧搞得鸡飞狗跳更是经常的事情。好在两人的朋友关系并没有受到父亲们的横加阻拦--如果有过横加阻拦的意愿的话也被两家的母亲们扼死在萌芽状态了;反而是两人的弟弟互相看不顺眼,除了相互鄙视就是互相竞争,好像一心将两家父亲的对立延续下去似的。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南贺乡的人们始终都是同时提起这两个少年的。有柱间的地方就有斑,看到了斑的话柱间大概也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们就是这样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