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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父亲和叔叔可都是下了令不许族中女子进宫的,说若是有谁违背了此令,便将其逐出贾氏一族。”贾母抿了抿唇,慢慢说道:“这事说起来也是政儿夫妇一时糊涂,那时听着宫中的贵人说是想和咱们这些老家族亲近,就把元丫头送进了宫,想着能侍奉贵人,也是好的,那时候我听说了后也赶紧去拦,可哪里来得及。”贾母没说谎,那时候她的确拦了,但她拦的不是不让贾元春进宫,而是不能这样进宫。堂堂公侯家小姐小选进宫,这副做派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说起来也是元丫头的运道,这才进宫多久,就被皇后破格封为女史。”贾母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贾敬,在看到对方嘴角毫不掩饰的嘲讽时不再说话了。贾母闭了眼,一只手撑着额头,“你要把惜姐儿带回去,就带回去吧,什么时候想把她送回来,我今日的话依旧作数。”贾敬轻声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嘲讽,“婶子放心,不会有这日的。”贾母又睁开眼,“敬儿,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婶子还是劝你一句,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没有定数的。”贾敬直接嗤笑了一声。贾母暗怒,正要开口说话,就听鸳鸯在门口急急说道:“老太太,敬大爷,东府来了人,说是宫中来了人宣旨,请敬大爷和四小姐速速回去!”贾母猛地看向贾敬,只见对方朝她恭敬的行了礼,“那侄儿就先告退了。”贾敬直起身,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给贾母,“今日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点东西,婶子可要收好。”“说起来,侄儿也是佩服婶子的,这样的人都能信任并派以重用,这份心胸,侄儿可比不了。”贾母匆匆看了几眼纸上的内容便气的抖如筛糠,“贾敬!”贾敬站在门口,回头看着贾母,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得到嘴角的笑,“婶子您瞧,这有些事,不就开始定下来了么?”惜春跪在地上,只觉得耳旁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最后还是蒋mama将她抱了起来。蒋mama在笑,眼中却流着泪,周围的人也都满脸带笑,纷纷上前朝她恭贺。他们嘴唇张张合合,最后都汇成了一句话,“恭贺小姐得封县君!”惜春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被封为县君了!她再也不用怕被抄家没命了!20、第二十章“你是不是想不明白,我哪里来的胆子敢这样对你?”贾敬喝了口茶,淡淡说道。秦可卿跪在下面,恭敬的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孙媳不敢。”贾敬扬了扬眉毛,“不敢?你是天之骄女,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秦可卿猛地抬起头看向贾敬,目光中满是惊愕与怒火。贾敬轻笑了声,放下茶盅,“你很聪明,所以即使没有人和你明说,但你也猜出来了。”“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没有猜错,你的确是老义忠亲王流落在外的血脉。”尽管自己早已有了猜测,但当贾敬亲口说出这个事实时,秦可卿还是感到了莫名的兴奋与激动。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份不一般的?秦可卿已经记不得了,她只记得自己从有记忆起,就是自己家人对自己的毕恭毕敬,奢侈的生活和无数教导侍奉自己的人。她要学的太多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舞,管家理事人情往来。她也曾想要对秦氏夫妻孝顺,对秦钟慈爱,可换来的却是秦氏夫妻的惶恐和对秦钟的责骂。她问教导自己的mama,为什么会这样,女儿孝顺父母,爱护弟妹不是应该的吗?教导她的mama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将她垂落在脸庞的发丝轻轻拨到脑后,随手拿起一只八宝簪子将其固定住,眼中闪耀着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因为他们不配。”不配?秦可卿将这个字在嘴里嚼了几年,慢慢的有点明白了。她是秦家的养女,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又过了几年,她隐隐约约的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卿,她的名字叫卿,这个字多美啊,它给予了她无尽的遐想。她还记得那时候她的兴奋和惶恐,这让她一连几日都不能静心,然后,在有一日秦氏夫妻小心翼翼的询问她时猛地镇定了下来。她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秦氏夫妻,心中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是啊,他们不配!他们都不配!秦家不配!他贾敬也不配!她是天之骄女!他们都应该对她毕恭毕敬!“说实话,对于你,我是失望的。”贾敬看着秦可卿,目光中满是鄙夷,“狂妄自大,目光短浅,行事恣意妄为,不孝不俤,你这样的人,竟也配为那位的血脉?!”秦可卿呼吸猛地一窒,看着贾敬的目光几乎要冒出了火,“贾敬!你……”下一秒,茶盅落到她的头上,温热的茶水混着茶叶流了满脸,再混着胭脂落在了地面上,慢慢汇聚成一滩。“清醒了吗?”贾敬看着狼狈的秦可卿,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一直在幻想吧?想着有一日宫里得知了你的消息,将你接回去,悉心疼爱,并给予你尊贵的名分,再不济也是个郡主,反正你是个女孩儿,碍不到什么事,反而好好对你更能体现皇家的慈爱。”贾敬看着秦可卿,“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吧?”难道不该是这样吗?秦可卿疑惑的想到,她是天之骄女,她生来就注定高高在上。秦可卿看向贾敬,却被对方眼中更加深刻的鄙夷刺痛,身子猛地瑟缩了下,她又低下了头,下意识躲开了贾敬的目光。“你是那位的血脉不假,”贾敬收回目光,“可你的生母不过是一个歌姬罢了,当年若不是那位喝醉了,你母亲又胆大包天把你瞒了下来,这世上也不会有你。”“若是那位还在,并且还在那座宫里,你的身份也是见不得光的,若是好些,许你做个宫女,安然一世,若不好,让你没了,或者和你母亲一样做个歌姬,也没人说什么。”“我不知道这些年他们教了你什么,但想来无非也就是那些。”随着贾敬的话语,秦可卿僵硬的抬起了头,她看看贾敬看向她的目光中除了鄙夷又多了怜悯。那是对蝼蚁的鄙夷与怜悯。她看着贾敬的嘴巴张张合合。他说:“卿这个字,你也配?!”秦可卿彻底瘫在了地上,不自觉的发着抖,她想要反驳贾敬,说那些都是假的,但她却莫名的反驳不了,因为她猛然想起自己幼时学习歌舞时教导自己的人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她下意识把自己蜷缩在一起,只觉得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