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帐中娇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姑娘!陆姑娘你怎么了?!”

……

卧房里焚着一味绵长醇厚的安魂沉香,混着一股子甘涩的药香。

陆茗庭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模糊着,心头的剧痛便如潮水般涌来。

珍果坐在床榻旁,见她醒来,忙擦了擦泪,勉强笑道,“姑娘,你醒了!”

陆茗庭小脸惨白着,嘴里像堵着一团濡湿的棉絮,怔了好半天,才滑下一行清泪,从喉咙里逼出一句话来,“所有人都知道顾湛要娶三公主了,对不对?”

珍果屈膝跪在地上,声如蚊呐,不敢抬头,“是。将军怕姑娘伤心,命阖府上下的丫鬟婆子都瞒着姑娘。”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下脸颊,陆茗庭揭开血淋淋的事实,酸涩、失望和悲恨齐齐涌上心头,她的所有防线在一瞬间崩塌。

陆茗庭双眼通红,轻声道,“珍果,起来吧。我也不是什么金贵的小姐,你不必跪我。”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珍果低低应了一声,转身退出内间,末了,还斟酌地劝了一句,“姑娘身子弱,不要太过伤心。”

陆茗庭苦笑了一声,侧身伏在绣着杏林春燕的靠枕上,整个人如被抽去了三魂六魄,泪水流的更加汹涌。

那样一个冷硬桀骜的男人,偏偏把小意温柔的一面展露给她。

多少次红纱帐中温存,他低声唤她庭儿,同她肌肤相亲,爱意缱绻。

小日子那晚,他的大掌灼热有力,把她前半生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驱散了,暖热了。

军营的舆图前,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寸寸划过他征战过的万里江山……

可是到头来,他竟然要娶别人。

他对她的承诺,对她的爱恋,对她的温柔,如诱人的蜜糖,她心甘情愿吃下去,到头来才发现里头裹着毒药。

回忆起这些过往,陆茗庭的泪掉得更凶更急了,顺着白腻的香腮滑落,流到她嘴里,尝了满口的咸涩。

......

夜空中圆月高悬,在台阶上洒了一地清辉。

卧房的木门“吱呀”一声响,从外头忽然被人推开。

陆茗庭用锦被蒙着脸,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缓缓坐起身,抬了一双水濛濛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

顾湛半边身子隐在月影里,他穿着一袭轻甲,腰佩长剑,眉眼英挺如锋利的刀刃,自是一派深邃的俊朗。

他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他纵马飞渡雁门关,迎着塞北怒号的朔风,辗转至凉州地界,同凉州司马秉烛夜谈,只为给她安置一个正正经经的出身。

翌日,凉州娄氏的族谱上就添了一位叫“茗庭”的干女儿。

他身上还带着凉州的风霜和夜露,一路披星戴月,纵马疾驰赶回京城,满心都是为了她。

高大挺拔的身影踏着月光走来,停在床榻之前,他微垂着头直直的看着她,俊脸上神情淡淡,“怎么哭了?”

陆茗庭望着他俊美无俦的侧脸,哀绝地问,“你要和三公主成婚,对不对?”

气氛顿时压抑,顾湛看着她一脸泪痕,脸色瞬间就沉下来,“谁告诉你的?”

这句话就等同于默认了。

陆茗庭一颗心跌落深渊,纤细手臂拥着锦被,一张小脸儿埋在膝头,哽咽着摇摇头,“你不要迁怒别人。是我自己要知道的。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只瞒着我一个人,算什么呢?”

“原来你从始至终,说要娶我为嫡妻,只是句玩笑话。”

她寻到亲生母亲,本以为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没想到他却狠狠骗了她,要和别的女人成婚。

顾湛忽然握住她的脸,半强迫地让她转过头来,同他四目相对,“这场赐婚只是做戏而已,莫要听他人胡言,你我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低沉的声线里带了三分薄怒,陆茗庭自嘲一笑,望着他幽深的凤眸,郑重地问,“胡言么?那好,我重新问你一遍——皇上没有为你和三公主赐婚吗?”

顾湛不想再骗她,薄唇紧抿,顿了半晌才道,“赐了。”

“你没有答应吗?”

他眸色晦暗不明,艰难动了动菱唇,“答应了。”

他没有别的选择。

铲除jian佞和拥她在怀,他全部都要,奈何元庆帝步步紧逼,只能暂时顾全大局,隐忍不发。

室内一片寂静,陆茗庭有种逼仄的窒息感,她好像听见自己的心碎裂了一大块,再也无法修补完整。

她抿了抿樱唇,扬起一抹讥诮的笑,“我明白了。”

“三公主出身尊贵,又是天潢贵胄,和你十分相配,我祝你们长相厮守,早生贵子。”

她的话像是冰冷的利刺,直直插在他心口,顾湛的眸光顿时阴翳,一把将她拖到身前,钳制住她的双肩,力道重得几乎要捏碎她,“陆茗庭,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她挺直背脊,坦坦荡荡迎上他的目光,眼底隐着挣扎,隐着放弃,“顾湛,你放我走吧。明日我便离开顾府,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你放心,我不会打搅你和三公主。当初顾府买我花了两万两白银,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顾湛手背上青筋暴起,额角突突直跳,静静看了她半晌,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陆茗庭,我劝你收回这句话。”

陆茗庭擦了擦泪,继续说,“我是认真的,并没有和你开玩笑,顾湛,你手握权柄,未来不可限量,我不过是个奴婢,一个玩意儿罢了。”

顾湛一直珍她重她,处处保全她的尊严和体面,听着她这样自轻自贱,心中立刻升腾起一阵三丈高的烈焰,握着她的大掌猛地收紧。

凉州的事情涌到嘴边,他正准备和盘托出,又听她说,“也许从我进京遇到你开始,这一切就都是错的。”

顾湛身子一僵,鼻息都艰难起来,他一脸难以置信,森冷地盯住她,“你再说一遍?”

她轻轻开口,嗓音如平静的水般缓缓流淌:“我说,我们的相遇是个错误。”

顾湛的凤眸中顿时掀起大怒、惊讶和羞恼。

以往二十多年,他断情绝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