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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顿酒喝还随意。公子咎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是个很小的镇子,连年战乱,民生凋敝,大片田地荒芜,镇中心的唯一一处私塾里,没有书榻,更没有读书声,屋子中间的地上,堆了一小堆从战场上拾回来的箭头,一个老头正领着几个小孩子,很仔细地在那数着。☆、伪高人和真高人“夫子,这些,能换回几块饼子啊?”一个面黄饥瘦的小孩子,瞪着一双深陷的大眼睛,望着那个没剩几口气的老人,热切地问道。老人没说话,只是把枯瘦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上,轻轻拍了拍。“借问一下,老人家,这里的酒馆在哪里呀?”公子咎朝老人拱手问道。七八双眼睛忽地投射过来,一个大点的小孩子伸出了黑乎乎的手,干巴巴地说道:“拿一个刀币来,我带你们去。”自己的子民这幅没有教养的样子,让公子咎很是恼怒,他抬起脚,便踢在了小孩的肚子上。小孩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半天没起来。齐抿王转身,从车上取下了全部的干粮,塞到了老人怀里,拉着公子咎,快步离去。他知道饥饿的滋味,在地府,有段时间,为了驱逐他,阎王直接把他周围方圆十里的树木全砍了,连片树叶,都不给他留。若不是那只小花鸟,一趟一趟地啄了小鱼干给他吃,恐怕,他早就跟他的孙子重孙子一样,被饿死在松柏间,不,连棵松柏都没有。所以,在以后的一千多年里,无论小花鸟怎么聒噪,他怎么怼它,但在心里,都把它当作了自己唯一的朋友。齐抿王和公子咎走在小镇的中心街道上,像走在了荒烟古道上。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一个黑脸青年正蹲在地上,专心地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齐抿王走了过去,蹲在了他身边。地上是有两段,一头高,一头低,青年画了好几条道,想从低的地方到高的地方去。齐抿王笑了笑,在低的地方,三笔两笔,画了一架丑陋地看不出样子的风车。但青年抬起的眼睛里闪闪发亮,天才就是天才,他看懂了。说实话,齐抿王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原理何在,画出的东西,更是只有十分之一的像,不,这都多说了,刚才的风车都没画圆,是个憋屈的四方不方的玩意。“敢问高人何处来?”青年黑红的脸上神彩熠熠,齐抿王知道,这是遇到知已才有的神色。他突然有点惭愧,但说出话,不但没让别人觉得他惭愧,还有点趾高气扬。“我是齐国的大王,郑国,跟我走吧。”“好,我这就去问问父亲,高人稍等。”青年却一点没在乎他的态度,风一样地跑进了酒馆。“田兄,你高在哪里,你画了个什么东西在地上?”公子咎凑过来,满脸疑惑。“吁,我也不知道,好玩呗,这个人,我带走了啊,看着就忠厚老实,我喜欢。”齐抿王半真半假地玩笑道。“拿去拿去,要是能把那些孤儿一并拿去,小弟我更感激不尽。”公子咎弯腰,笑嘻嘻地给齐抿王行了个大礼。齐抿王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一走进酒馆,一个老者便领着三个长得跟青年差不多的大汉迎了上来,跪地便要磕头。“快快请起,老伯可是同意我带走令公子?”齐抿王掏出一块金饼,轻轻放在了站在酒柜前的老太太面前。“能被贵人看上,是小儿的福份,这个呆子,竟然有这天大的福气,贵人快请坐,小老儿这便温酒上来,老婆子,快快杀鸡宰鱼,招待贵客。”老人站起来,满面红光的去吩咐老婆子,却不见老婆了踪影,院子里倒传来一群鸡的咕咕叫声。老人不好意思地朝两位公子笑笑,也跑到院子里帮忙去了,郑国的大哥看起来在这个镇上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很是周到的为客人摆好碗碟,端上酒,又摆上了几小盘冷食。齐抿王让郑国坐在他身边,这个满脑子里全是水渠的年轻人,压根没看懂他大哥为了示意他不合规矩而多次的转眼珠子,一脸天真地吃着这位贵客递过来的牛rou和酒。他大哥看了眼齐抿王满脸甚是愉悦的笑容,终于停止了示意,刚才一翻cao作下来,眼珠子都差点累得飞出来了。酒至半酣,一盆热气腾腾的炖鸡被老太太端了上来,嘭地被放在了桌子中间。公子咎抹了把脸,恼怒地看了眼一手一盆鸡,一手一盆鱼的老太婆。郑国娘放下,一个字没说,转身走了出去,顺便把两袋麦子一手一袋,像提着二斤糖似地,轻轻松松地提溜了进去。“让田兄见笑了,山民粗陋,缺乏教化,哈哈……”公子咎有点不大自然,他知道齐抿王自幼接触地,都是教养高雅之人,不说师傅皆是天下大家,就连母后,也是名闻天下的才女,而自己的子民言行举止,实在太给自己丢脸。“挺好的,老婆婆若是闯天下,必也是一代侠女,甚好。”齐抿王喝了口酒,很随意地跟郑国碰了碰杯,像两个多年未见的好友。【田兄这性子,也就是生在齐王宫,天生好命,就他一个公子,千娇万宠的,一点心机都没有,倒适合做个游侠,若生在我韩国王宫,早被人害得死了几个死了,不过,也得亏是这性子,不然放眼这天下,有哪个君王,为了朋友,能率大军冒着干预别国内政的指责,跑来为我撑腰?】好久没有声音的海螺,突然传来低低的,细细的公子咎心声,倒差点把齐抿王吓了一跳,原先都是他单独坐在高座上,现在夹在两人中间,这海螺传音,不会别人也能听见吧?但事实证明,那个来自遥远现代的年轻人,设计的东西就是神,这两个人各忙各的,半点也不像能听到的样子。齐抿王放下心来,便多喝了几杯,出来时,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迎面吹来的深秋的风,而是前方像极了地府的氛围。不远处,一个绝望的母亲,正仰天嘶吼,怀里抱着的,是那个皮包骨头的,饿死的孩子,而另一个小女孩,正抱着她的胳膊,摇着,喊着饿。他想到了自己的孙子田建,怀里抱着的,那个同样皮包骨头的小儿子,不满周岁便活活饿死在松柏间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田家小婴儿。牙齿有点打颤,他伸出双手,紧了紧披风,大步走向那堆长得像鬼似的人。蹲在这位绝望的母亲旁边,他抱过了那个饿得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拉过披风,把孩子紧紧地包住,站起身来,回头朝那群人说:“想吃饭的,跟我走。”他神情悲戚,刚走两步,却差点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抬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