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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咽口水的声音就从身后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

陆言倒是看起来最稳健的一个。

恶意委屈巴巴地趴在墙上,一副小媳妇受了气的样子,“气死我了,我来之前一口饭都没吃的,现在闻到这些味道,是想要饿死我吗?”

陈婧至少还残存着一些理智,“这里的东西,应该不能吃的吧。”

沈越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东西,先通过十楼从这里走出去再说。身后却传来了两道清脆的童音:“呀,小福快看,我们这里来新客人了耶!”

众人如临大敌,沈越捏好了符看过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小童,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小揪揪,身上穿着红艳艳一件大棉袄,揣着小手憨憨笑着看向来人。

见是两个孩子,众人心里的防备心稍微轻了一些,不过沈越还是保持着警惕,这个世界诡异莫测,一切最好小心为上。

小男孩见一个丑丑的黑衣人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委屈巴巴地就开始掉眼泪:“干什么呀!我看你是季夫人推荐上来的客人,好心招呼你,你怎么凶凶的看人家。”

另一个小女孩明显要泼辣很多,指着沈越的鼻子就开始骂:“喂!你这个丑家伙为什么要凶小福呀?你再多看两眼,我们……我们就不拿饭给你吃了!”

沈越听得好笑,却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季夫人?”

被称作小福的男孩点点头:“对呀,季夫人是整栋大楼最漂亮的女人,她可厉害了,八楼和九楼都归她管呢,她经常引荐客人上来吃饭,要么丑丑的,要么就没有脸。没有脸的人就没有嘴,一口饭都吃不了,活生生被馋死啦。”

小孩童言无忌,四人却听得心惊rou跳。果然这栋大楼里的主人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家伙,季夫人看似没有为难他们,但还是让沈越选择不要脸或是要一张极丑的脸。

如果他们当时选了放弃这张极丑的脸,怕是在这一楼不怎么好过了。

季夫人最喜欢看的,还是别人的丑态。

不过她说过自己是所有主人中最好相处的一个,那之后的路更要步步小心了。来都来了,小童这一关无论如何是要跨过去的,沈越招招手示意同伴们跟紧他别走丢,笑着对小福说道:“那就麻烦你们带我们进去了。”

两小孩点点头在前面乖巧引路,这一楼跟季夫人的整容医院一样,一整层被盘成了一个大酒楼,两个大灯笼喜庆地挂在门口迎着南来北往的客,四人刚一踏进门,柜台后就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小孩一前一后跑过去,从柜台后揪出来一个极肥硕的老头子来。

那老头大概是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须发皆白,身体却肥胖得异于常人,一件宽大的袍子笼在他身上,行动间竟然有暴扣的趋势。老头扭扭脖子,横油满溢的三下巴便抖出一阵rou浪,看得陈婧是心惊胆战,生怕那点脂肪甩到自己的脸上。

小福气得跺了跺脚:“爷爷不要再睡啦!来客人了哦!”

老人费力地抬头看了看来人,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呼噜声:“好啊好啊!又来新的人了!您放心,我这家馆子酒菜都好保您满意!中餐西餐,日料韩式,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厨子不会做的,您里边请!小福小寿,热情招待着!”

恶意暗戳戳嘟囔:“也只有阴间才会有你这种蛇皮餐馆了吧。”

沈越自然不敢这么轻易地踏进这个地方,只是这香味着实迷人,十楼的局也不得不破,手上的灵符现在并没有闪出警报的光,他举棋不定,只得试探道:“请问老板怎么称呼?还有就是你们饭店一个人要消费多少钱呢?”

“呵呵呵,您叫我朱老板就好。我们这里是自助,融汇中心这个地方嘛,消费高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们的收费标准是,您带了多少钱,我们就收您多少钱!”

恶意讥诮道:“那要是我没有钱呢?您就不收钱了吗?”

朱老板刚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小女孩就推了推老板,小声说:“这是季夫人引荐来的呀。”

朱老板脸上露出了悟的神情:“既然是我的老朋友季夫人引荐来的,那你们这一顿我就免了吧,进来吧。”

陆言见朱老板态度冷下去些许,笑着摇了摇头。

众人随着福寿小童,绕过朱老板金镶玉花开富贵的俗气屏风往大堂里走,这才意识到之前那些浓郁的香气是怎么来的了。

沈越之前上学读到酒池rou林这个词,他当时年纪小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现在一进了朱老板的店,“酒池rou林”这四个词,便从他的脑海中跳了出来,活生生地摆到了眼前。

大堂右侧堆着两人高的大雪人,凑近了看才发现那些莹白的雪全是奶油和糖霜,各式各样的水果点缀着雪人的脸,牛奶醇厚的甜香混合着梅子酱的酸甜轻飘飘地扑进鼻子里,恍惚又回到了趴在蛋糕店橱窗外边流口水的时候。

雪人旁边是冰糖雕成的一座大喷泉,融化巧克力浆从泉眼里喷射出来,带着圣诞节的音乐一起欢乐地在空中炸出一大朵巧克力烟花,纵是恶意嘲笑朱老板倒土不洋甚是俗气,此刻也被空气中的甜香勾去了半条魂。

小福小寿推了推傻掉眼的恶意,“哎呀现在不能吃这个呀,还没有带你们去看正餐呢。”

他们口中所说的正餐,该是大堂中一个游泳池那么大的砂锅,砂锅下不知生的是什么火,整口锅都咕噜咕噜冒着泡,小福拿出一只小勺舀了一口大锅里的汤,吧唧吧唧嘴:“啊呀呀,这个骨头汤吊得差不多了呀。”

他话音刚落,小寿拍了拍手,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一个大缝,无数粉红色的rou片从洞里掉了下来,扑通扑通掉进汤锅里,小福兴奋地大叫:“下牛rou雨啦!”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是开胃菜,那么接下来才真的让沈越叹为观止。

游泳池大的汤锅旁边突然出现了十几道流水线,琳琅满目的菜色从传菜口递了出来,果木烤鸭挺着油汪汪的胸脯列着方队走过,海鲜像观潮一样被摆好盘送了上来,蔬果作为点缀的小菜也没有失了半分体面,流水线旁还带了小槽,琥珀色的酒浆缓慢地淌了出来,泛出月光般温柔的光泽。

沈越的肚子已经不再叫了,在这一刻,他的消化系统在朋友面前失去了所有的体面。

恶意的口水早就流到了地上,他作为吴梓所有欲望的结合体,做什么都是恣意妄为大开大合的,沈越觉得他没有直接扑上去已经算是矜持了。

陈婧作为普通女大学生中的一员,开始质疑起了控制饮食是否符合人道主义,陆言只是惊叹了一下这里的规模,陈婧忍不住问道:“陆言?你……不馋吗?”

陆言冷静答道:“馋,不过还好我来之前是吃了晚饭的。另外我要提醒大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