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卖油娘与豆腐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弟弟meimei都还没起来,轻声问黄炎夏,“阿爹,前儿给韩家的簪子,花了多少银子?”

黄炎夏听的这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儿子,半晌后说道,“你阿娘说,二两二钱银子,加两朵绢花八文钱,剩下的九十二文钱,她回来就给我了。”

黄茂林沉默了一下,又问他,“阿爹,那簪子您看过了吗?”

黄炎夏思索了一下儿子的话,觉得这里头有事情,仍旧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没看过,女人家用的东西,我也不大会看。”

黄茂林的声音越发小了,“阿爹,韩家婶子说,那簪子,里头掺了锡,不是纯银的,但前儿定亲时,阿娘当着众人的面说是纯银的。婶子让我回来问问,这簪子在哪家买的,阿娘是不是受骗了。”

黄炎夏放下手里的东西,“胡说,刘家何时敢以假乱真?都是一分钱一分货。”

黄茂林犹豫了半晌,掏出了那根簪子,“阿爹,纯银的价钱买了根掺了锡的,这中间是什么原因,儿子也想知道呢。”

黄炎夏越听越不对劲,“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茂林抬头看向黄炎夏,“阿爹,韩家婶子不会为了一根簪子哄我的。儿子虽然也不会认收拾,但婶子见的银首饰多,她说这不是纯银的,定然做不得假。插戴用的东西,若不是这上头出了问题,就韩家婶子的性子,怎么可能来问我。阿爹,我就是想知道,这中间,是谁赚了这个差价。”

黄炎夏有些不高兴,“茂林,这事关乎着两家的体面,不能胡说。”

黄茂林手里捧着那根簪子,“阿爹,儿子娶亲,这辈子就这一回。给媳妇插戴,也是一辈子一次。若是咱们家真买不起银簪子,别说掺了锡的,就是铜簪子铁簪子也能说得过去。只是,既然对外说是纯银的,为甚最后东西是假的。阿爹,儿子也是要脸面的。儿子就是想知道,是谁在打儿子的脸。今儿在韩家,婶子和梅香一再劝我,让我不要动怒。但儿子今儿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如何能不生气呢,阿爹,儿子对谁都没说,第一个就来跟阿爹说了。”

黄炎夏沉默了,“你做的对,这事儿不能吵嚷出去。你把簪子给我,我晚上问问你阿娘。若是刘家敢卖假货,我砸了他的店。”

黄茂林笑了,“我就知道,找阿爹最管用的。”

黄炎夏勉强笑了笑,“你心里信得过阿爹,阿爹自然会护着你的。”

黄茂林拿过凳子上的盆子,开始捡豆子里的一些脏东西,“阿爹您歇会,我来吧。”

黄炎夏坐在那里不说话,他心里有些吃惊,也有些生气。

杨氏买簪子花了多少钱这是家里公开的,连大房唐氏都知道。如今亲家母说簪子掺了假,以亲家母的性子,两家刚定了亲,若不是有实锤,定然也不会说出来。

黄炎夏是生意人,很快就想明白了中间的症结。

他最不愿意相信是杨氏动的手脚,但事事都指向她。刘家何曾敢把半真不假的当真货卖,可杨氏确实花了纯银的钱。

还没等杨氏回来,淑娴先起来了。她洗过了脸,过来跟父兄说话。

黄炎夏笑着对女儿说道,“怎地不多睡一会子,下午又无事。”

淑娴笑了,“睡多了夜里睡不着呢,大哥回来了。”

黄茂林也笑着与她说话,“等会子把你二哥叫起来,别总是让他睡。”

淑娴抿嘴笑了。

黄炎夏忽然假装不经意地问淑娴,“你的石榴绢花怎么不戴呢?怪好看的。”

淑娴抿嘴笑,“才刚睡觉,戴了花怕压坏了。”

黄炎夏点头,“这刘家也是死板,我们买了根银簪子,花了二两二钱,这买两朵花的八文钱也不少要一些。”

淑娴摇头,“我也不晓得呢,那天我挑好了花就去找大哥了,阿娘自己买的簪子,后头结账的事儿我也不大清楚。想来阿娘也讲过价,但讲不下来吧。”

黄炎夏仍旧在笑,但他的心直往下沉。

为什么要把女儿打发走单独买簪子付钱?难道真的买的就是半真不假的?这中间能差多少钱?就为了这点子银子,把孩子的脸往地上摔吗?我黄家的脸面难道就值这一二两银子?她难道不晓得,一旦被人戳破了,丢脸的是我黄家。

黄炎夏嘴里发苦,仍旧强撑着和两个孩子说笑。

等杨氏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黄炎夏有些不高兴,“怎地回来的这样迟?去谁家了?”

杨氏笑眯眯地回答他,“我去旁人家问问,这娶媳妇都要准备些什么。虽说媳妇要等十六岁才进门,但后头还要下聘呢。咱们头一回娶媳妇,自然不能马虎了。”

听她这样说,黄炎夏又有些动摇,但凡有一丁点可能,他都不想怀疑孩子们的亲娘。

当着孩子们的面,黄炎夏什么都没说,只让杨氏去做饭,黄茂林也笑眯眯地与弟弟meimei们一起说笑。

等夜里吃了饭,一家人先后洗漱,各自回房去了。

为了省灯油,黄茂林夜里不怎么点灯。

当初杨氏让他和黄茂源一起睡,说省灯油。黄茂林自己有私房钱,若和黄茂源睡一间屋子,杨氏就有理由进他的屋子了。为了保住自己独立的地盘,黄茂林硬说自己晚上不点灯,要一个人睡。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今儿那簪子,他已经给了黄炎夏,就看明儿如何说了。

正房里,杨氏忙活完了之后掀帘子就进屋了,坐在梳妆台旁边打理自己的头发。

黄炎夏轻声对杨氏说道,“亲家母说,咱们给媳妇插戴用的簪子,里头掺了锡,不值二两二钱银子。”

杨氏正在拆头发,闻言一惊,立刻扭头看向他,“假的?怎么会!怎么可能是假的?我看那簪子又好看又亮堂呢!”

黄炎夏看了她一眼,又问道,“你跟我说实话,那簪子,你到底花了多少钱,就算你私自留了一些,我也不会说你,但咱们得把外面的脸面圆了。”

杨氏笑了,“当家的,看你说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二两二钱银子。”

黄炎夏把双眼一合,“既这么着,明儿我去问刘老板,如何敢把掺了锡的当纯银卖给我,我看他是不想干下去了!”

杨氏急了,“当家的,是谁说那簪子掺了假的?可是看走了眼?事情没弄明白,不好去人家店家问吧。再说了,我买的是纯银的啊,怎地如今就说是假的了,当时咋没说呢!如今去找人家店家,如何证明就是当日那一根。”

黄炎夏一拍床沿,“你胡说个甚,这种事情闹出去了,难道韩家就有脸了?若不是真的有问题,人家会来问。插戴时你说是纯银的,谁还能当场拿去辨认辨认!再说了,就算真是根掺了锡的,人家也没说生气。就是听说花了纯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