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摄政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2

    上报。”

余子豪叹气:“曾将军狭隘了,并非只有汀州府受灾。而且汀州府受灾日久,灾民大部分都跑出汀州,涌向其他州府,附近州府收成欠佳,骤然来的大批灾民让他们亦十分困难。赈灾粮并非只下放汀州府,其他州府循例也得有。”

曾芝龙依旧冷淡:“这个好说,先到汀州,计算在籍灾民是否都在,然后按照流徙灾民数量向附近州府下发赈灾粮。南大营还会在下方三拨,马上就要抢收,赈灾粮足够支撑到福建人自救。”

余子豪忍着火:“下发赈灾粮并非如此简单,先要福州府入库,核账,然后按律分拨。以后查起来,也有个凭证。”

曾芝龙终于一转脸,盯着余子豪看:“在汀州府入库是一样的,一样核账,一样有凭证。”

余子豪忍无可忍:“大胆!福州府乃节帅堂驻地,福建总督为灾情心焦不已,正要等我押粮回去禀报,曾将军三番两次阻挠,到底是何意?”

曾芝龙恶狠狠地笑了:“福建总督着急灾情,他怎么不来。”他美得歹毒的眼睛盯着余子豪,往前走一步,余子豪就往后退一步,“福建总督人呢。”

陈春耘肃穆地绷着脸,心里倒是飞快地想,这一路,好像是没看到福建总督。他没赈过灾,也好奇怎么次次赈灾朝廷都下拨了粮食,次次都要死那么多人。曾芝龙笑意更大,妖冶又杀意冲天:“赈灾粮,在各州府入库,那还找得着么?”

陈春耘恍然大悟。

余子豪慌乱中看到曾芝龙身边一直站着个风仪秀爽的文官,表情沉静庄重略微带着笑意,令人心生亲近,想来是个监军,于是大声道:“陈同知,你可向北京上奏,问一问下官是不是照章办差!”

陈春耘心里翻江倒海,面上波澜不兴:“余总兵提醒得对,本官一直是这么做的。”

南京留守司把总罗天左右看看,一抱拳:“兵家大忌,最讳擅权越职,敝营已经完成军令,这便回南京复命,既然余总兵已经点检赈灾粮完毕,敝营告辞。”

曾芝龙点头:“非要去福州府?行啊。一起押运。”

陈春耘也沉着脸,满脸的“我要告诉摄政王”,余子豪吞咽一下,仔细观察,曾芝龙身边带的人不多,而且海盗多习惯水战,陆战真不一定能比官军更横。于是只好同意:“曾将军既然不信任本官,只好如此,罗把总做个见证,我与曾将军一同押送。”

曾芝龙微微一眯眼:“罗把总说呢?”

罗天只想拔脚就走:“敝营复命时会如实上报。”

曾芝龙笑:“那还等什么?走啊。去福州府入库,然后下发各州府赈灾粮。”

陈春耘突然有些不祥预感。

建宁府到福州福必须穿过山路栈道,余子豪率领押粮队伍走入山林,曾芝龙跟着。曾芝龙除了随行的那个文官,只带了十几个人。山地无法骑马,所有人都牵着马步行。越往山里走陈春耘心里越打鼓,他观察曾芝龙的脸色,虽然沉着,到没有惊惶。

陈春耘心里盘算,总兵来接应赈灾粮倒也说得过去,福建总督是封疆大吏,没有下地的道理。曾芝龙前几天跟他说“除却衣食无伦理”,他心里就有点准备了。只是……余总兵还是别太作妖,这样大家都过得去。

陈春耘胡思乱想着,突然被曾芝龙一拉,陈春耘差点一脑袋撞上一棵树,回头向曾芝龙道谢,曾芝龙略微诡异地一笑,两侧山林,忽然起了喊杀声。

陈春耘手一抖,该不会是曾官人自己抢自己吧!曾芝龙却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山匪几乎瞬间就到了眼前。山路蜿蜒,厮杀从前面往后蔓延,顷刻间陈春耘就嗅到了血腥味。那一瞬间陈春耘是想昏倒的,可是面上一派安详镇定。曾芝龙咬着牙狞笑,环顾一周,然后对陈春耘道:“躲起来!”

陈春耘镇定:“我并不怕!”

“我怕你拖后腿!”

曾芝龙一脚把陈春耘揣进一个山坡背面的坑里,拎着剑杀了上去。

陈春耘一琢磨也对,最好还是不要去添麻烦,于是窝在坑里听砍杀的声音此起彼伏。刀斧切rou砍骨,一条胳膊就从陈春耘眼前飞过去。陈春耘蹲着,努力咬着牙止住牙齿打颤,手里攥紧长刀。不添麻烦不是畏死,一会儿曾芝龙他们如果敌不过全军覆没,他也不会龟缩。

“山匪”一出来,曾芝龙心里便有数。他手里一柄泰西剑仿佛雷霆霹雳,快得只有划过阳光的残影,冲向赈灾粮车,身旁两侧暴起一路血雾。曾芝龙杀过去,准备夺车的山匪似乎被他一惊,慌里慌张往腰里摸火铳,曾芝龙微微一笑,那山匪最后视线中留下的,只有海妖的笑容。

曾芝龙一剑挑起山匪手中的火铳,心里完全明白。余总兵已经不见了,押粮队的士兵有死有伤,山匪冲下山的时候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曾芝龙拎着沾血的火铳,叹道:“都是你麾下的士兵,你也真够狠。”

两侧没有回应,曾芝龙带来的人不多,押粮车却前后不见头尾,根本看不过来。曾芝龙大声道:“这是要把粮运去哪儿啊,余总兵?”

两侧山中突然走出竖排火器兵,端着火铳全都瞄向曾芝龙。曾芝龙笑意不减:“这是要杀我。明天余总兵上报,就说在山中遭了抢劫,曾芝龙临危不惧为国牺牲,余总兵拼死保护赈灾粮,所以赈灾粮颗粒未少。要抢粮不必现在,到时候在福州府一入库,账面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福建总督克己奉公余总兵涓滴归公,然而真的粮食在哪里?再也找不着了。”

几排火器兵越走越近,全部瞄向曾芝龙。曾芝龙面色一点不变,叹道:“我原来真的不能上岸啊。”

他正感慨,背后突然响起个温和的声音:“曾将军莫怕,下官不才,倒是擅长打算盘。即便有下官算不清楚的帐,下官还有个当驸马的弟弟,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跟人算账了。”

曾芝龙脸色这才微微一变:“你出来干什么?”

陈春耘一头一脸的土,手里拎把刀,非常的临危不惧:“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下官无用,护不住百姓救命的赈灾粮,也不能让曾将军一人遇险。生与义不可得兼,下官便取义。”

“那就两人遇险全军覆没?我死这儿连个回去给我邀功的人都没了!”

陈春耘一愣,曾芝龙仰头骂道:“海都头你死了!”

林间一阵呼哨,火器兵们一顿,停止行进,因为两侧山岗更高处,突然出现更多的火铳。

又矮又胖的海都头一只手持铳一只手捏着余总兵后脖颈子,火铳顶在余总兵喉咙上。余总兵被海都头挟持着拖来,火器兵一看,不知所措。海都头更捅着余总兵喉咙,余总兵发不出声音,连忙挣扎着挥手,火器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