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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来……算了。”此次不发邸报,宗政鸢不知道高若峰现在何处,等南京往京营通报,京营再来山东,几天过去了。宗政鸢叼着毛笔微微眯眼。高若峰就是奔着李家祖坟来的,烧了抢了畅快了,接下来要去哪儿?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庐州?弗拉维尔的预感总是很准,这一次又对了。大晏出了大事,皇帝陛下祖先的坟墓被叛军给烧了。他满怀希望地等着那个皇族返回京城帮他向摄政王上书,偏偏撞上这种事。弗拉维尔满腔愤怒,按照他的计划,摄政王此时应该看到他写的信了。摄政王不重视不要紧,曾芝龙如果够聪明就应该懂得抓住机会……一切都是美好假设了。山东新任最高长官归来,一句话都没提弗拉维尔的祖国,倒是教官队很有可能要拔营南下跟叛军对阵。弗拉维尔的马车一进营地,雷欧扑上来:“怎么样了?”弗拉维尔艰难摇头:“不知道。宗政长官没提,就看我一眼,大概摄政王根本没看到我的信。那个皇族没有往上递交。”这几日大晏官员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气氛让这些葡萄牙人也焦虑起来,他们控制不住地想大晏要是完蛋了怎么办。弗拉维尔深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上帝保佑大晏吧,她最好没事。”一个平稳的大晏于他们这些番佬来说好处太多。他们有时候是能感觉到大晏的张开的羽翼护佑着他们,足够慷慨。一旦这个羽翼没有了,怎么办。大晏动荡,他们祖国的航海线就会出问题,因为他们没有能力生产晏货。现下被荷兰人抢了一支船队,伤筋动骨。“我听宗政长官的意思,山东军队随时准备拔营往南集结,很有可能要出山东开往南京,教官队和火器营肯定也要去。”雷欧眼发直:“咱们一定要走?那咱们船队被枪怎么办?”弗拉维尔狠狠道:“也许是个很大的机会。”雷欧不解:“什么意思?”弗拉维尔面色肃穆,神情狠绝:“大晏的传统,抓到叛徒首领的军队要押着首领进京面见皇帝。如果咱们教官队俘获叛军首领了呢?”雷欧愣愣地:“弗拉维尔你……真敢想……”弗拉维尔非常罕见地暴躁:“那个皇族辜负了我的信任,我必须要为自己的祖国想点别的办法。要不然怎么办?咱们在山东一动不能动,如何救自己的同胞?”“可你怎么认定,只要见到摄政王,他就一定会帮咱们?大晏没管过海上的事儿吧……”弗拉维尔看雷欧一眼:“摄政王想要海上的银子。曾芝龙又不擅长陆战,他进京干什么?摄政王是咱们的机会,咱们是曾芝龙的机会。”弗拉维尔一擂桌子,桌子不知道哪里“次咔”一响。雷欧叹气:“你总是有道理。那咱们如果拔营,小鹿大夫怎么办?”弗拉维尔一锤定音:“看家。”雷欧苦笑:“我认为他不会听你的。”弗拉维尔看雷欧一眼:“我不在这几天,小鹿大夫做什么了?”雷欧挠挠脸:“看病,翻译那本医学书。咱们营地真快成医院了,莱州城里的人也来寻医。”弗拉维尔疲惫地向后一仰。山东终于得到京营驿马来的消息:白敬兵马在庐州城外与叛军激战,叛军撤退,白敬追击。宗政鸢回复京营:请求兵力南调。驿马回报:准。白敬与叛贼激战厮杀,北京城内一片平静。摄政王请国子监曹祭酒到鲁王府日讲,曹祭酒一点也不惧怕,第一天来讲的是泾阳党的风骨和冤屈,讲到激昂处热泪盈眶,声音铿锵。摄政王就那么听,没有表情。曹祭酒算是第一个到摄政王府上讲学的大儒,相比那些讲航海的,讲经商的,讲兵务的,曹祭酒显然更正统。曹祭酒一副钢筋铁骨,跪太庙跪得拄拐,依旧慷慨陈词,宣讲泾阳党的理性与情cao。成庙严厉打击泾阳党,是成庙误会了泾阳党为国为民的用心,成庙被魏逆这样的jian邪小人蒙蔽了圣听。值此国丧国辱,曹祭酒上谏:恢复泾阳党名誉,请殿下恩准复社集会,宣众郁,集群议,广开言路。王修站在书房外面,听得一愣一愣的。曹祭酒不是“敢讲”,他是真的这么认为,并且苦修一般地身体力行。摄政王什么态度都没有。王修其实挺担心老李的身体状态,他不能再生气了。送走曹祭酒,王修进书房,小心翼翼打量李奉恕:“老李?”李奉恕面上平淡:“又要喝药?”王修站在李奉恕身后给他揉肩:“不跟他生气。”李奉恕笑了:“我生什么气。”王修忍不住:“那……你听曹祭酒讲了这半天?”李奉恕其实一直出神。他想到魏逆还在的时候,税还收得上来。“曹祭酒佩服前朝高首辅,称赞高首辅凛凛风度,敢直言进谏,说的是高首辅的。高首辅反对收商税,说这是‘安忍加派小民’,高首辅亲爷爷是放贷的,亲爹是官商。”王修冷笑一声,“什么这党那党,搞得就是党同伐异。你何必听他说这些?”“广开言路。”李奉恕食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广开言路的意思,他如今才领会。开臣言路,君才能真正知道,所有人,心里在想什么。第104章原本准备跟陈驸马一起动身去右玉的钦天监权司监,和整个大晏帝国的所有官员一样,被仁祖皇陵被焚一事打得傻了。满城戴孝,所有行程全部搁置。在此之前,权司监就已经见不着摄政王了。摄政王偶尔闲暇时找权司监讨论一下耕种的事情,还甚是喜爱权司监自己炒的茶。权司监炒茶全用笨办法,炒出来的茶清苦不失甘冽,摄政王嗓子最坏的时候什么都吃不下,就爱喝他的茶。权司监种植土豆红薯和玉米已经有几年,断言此三物适合在西北种植,比麦子好养活。提到此三物,权司监总是有些焦虑,恨不得亲自背去西北播种。摄政王却担心毕竟是外来物,若推广种植,占了谷麦之地,又没有收成,岂不是要造成更大的饥荒。权司监十分肯定:“殿下,此三物老家也是干旱少水的,臣细细考校过,水土与西北差异不算大。当务之急,还是一口饭。”摄政王道:“卿是好意,可是卿可见北方种植荔枝?现下北京奢豪人家精精细细地养几株荔枝树倒也不稀奇,难道这样就断定西北可长荔枝?这还只是大晏南北方差异。卿中的土豆红薯玉米,与大晏差了一个大东洋。”权司监争辩:“殿下担心有理,但是荔枝毕竟长在大晏岭南,气湿多雨。相比较岭南,墨加西亚气候更类西北。”摄政王沉默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