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红楼非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不曾再提此事。”

薛蜨笑道:“上进不上进,教他下场一试才知道呢。若只凭嘴说,天下也没有不上进的人了。”一面又道:“母亲素日也该带着meimei往其他人家去。老师家也有同meimei年岁相仿的一个女儿,改日约上林家大meimei一道去便是。琴儿若无事,也跟着去。纵不去那里,便往大房二姑娘那边去也使得;或有其他人家同咱们有些交情的也罢了,同那一个顽不得?”

薛姨妈道:“虽说如此,宝丫头却像是不愿往人家家去的;我每每要同他出去,他皆说懒待动,却不知为甚么。”薛蜨道:“这却也无妨,只凭meimei心意便是。他不去也由他,母亲只瞧着别教他心里不自在就是。”

薛姨妈笑道:“瞧你这话。宝儿原也是我的女儿,倒像是你恐你meimei在我手里受了委屈似的。”薛蜨却不笑,正色道:“meimei每日只恐母亲同我担心,有多少委屈都不说的。如今我常日不在家,况他也大了,不好同我说;母亲还是多觑着些的是,虽是咱们不曾给他委屈受,却要防其他人说三道四。”

薛姨妈闻得这话,倒有些沉吟起来。薛蜨见状,又道:“meimei模样品格原是极好,若现在寻人家,难道寻不得的?不过像我说的,要待日后再往高处走些,好替他寻个更好的罢了。母亲也该在他面前露些儿,休教他觉得咱们家商贾出身,先就气比人家矮了一截,是以下意地要做出贤良模样;何苦来!不过是给自己添了那许多不自在。”

薛姨妈听薛蜨前面那些言语,倒也罢了;听到这里却不免心酸起来,乃流泪叹道:“真真儿我就不伏。你姨娘同我一般皆是姊妹,他却是国公夫人,我儿比宝玉原强十倍,宝丫头比他家的女儿也不差甚么,却皆教这家世所累,可往那里说理去的是。”薛蜨见他母亲哭了,便道:“母亲也不必如此,日子还多着呢。今后如何谁又说得清楚?况姨娘也不过五品恭人;这国公夫人四字同我说罢了,若教人听去,又是事情。”

薛姨妈闻言,忙拭泪点头称是,自叹了两声,却又想起一事,便道:“可见人各有命。你姨母虽比我强,却不得个好儿子;珠大哥儿年纪轻轻便殁了,宝玉如今又是这般光景,眼见也十四五岁,还只顾在家中蹉跎,可不愁人的。”薛蜨明知薛姨妈心内不平,要借将自己同宝玉相较来一舒郁气,是以笑而不言,却听得薛姨妈又道:“林家他兄妹两个到好福气。原本是无了父母,可怜见的,谁知林家大哥儿竟入了圣人眼里,连大姑娘也得——”

薛蜨不待他母亲说完,便沉了脸色道:“母亲务要仔细。林胤之不是常人,这话切不可再说第二次,同meimei也休提起。日后自然明白。”薛姨妈见他神色肃然,倒为一惊,却也晓得利害,忙闭口不再提起此事,又将宝钗素日之事同薛蜨说了一回;便见外面莺儿来了,言请二人出去吃饭,方才一道往外面来。

如今暂将他事不表,且说贾府中事。贾政前日回京,往去面圣已毕,今上以其离家日久之故,乃格外开恩,赐假一月在家歇息。因如今已入腊月,不久将至年节;是以荣宁两府皆忙着筹备过年之事。荣府乃是尤氏同贾蓉续娶之妻梁氏一道打点,惜春如今也长在自己家中住着,少不得帮他嫂子整顿一二。因凤姐此时月份渐大,又有些害喜,是以贾母竟命他不必往前头来,只邢王二位夫人领着李纨探春张罗。

贾母素日便觉邢夫人小家出身,是以并不愿将许多事体交与他,当日王夫人在家之时,不过教他做个样子,实则皆听王夫人指令。偏王夫人又同贾政往外去了,贾母无法,只得将这管家之事暂交与邢夫人;如今王夫人回来,却一早便寻思如何将这权收归回来。邢夫人却也知贾母心下所想,心下暗道:“横竖这权迟早是要交出去的,况如今府中暗里的亏空也大,我正要寻机摆脱;若等老太太发话,岂不没眼色?不若自己先交了出去的是;既称了老太太的意思,又发脱了这烫手山芋。”

如此邢夫人心下想定,那日寻机便往贾母处去,陪笑道:“这些日子二弟妹不在家中,媳妇只得硬着头皮cao持,其实惶恐,幸得凤丫头是个膀臂。如今他又有了喜信儿,多蒙老太太心疼他,令他往去歇息,媳妇却不敢再撑持,少不得又要烦劳弟妹了。”又道:“我本无甚么主意,这些日子也不过是个‘萧规曹随’,如今早将这些日子的账目整顿在那里,专等老太太过目。”

贾母闻言点头,便教请王夫人过来,邢夫人果然将家中事务一一同他交接分明,又将钥匙交还,笑道:“媳妇儿如今肚子金贵,我就托个大,替他讨了假,却又是劳碌了弟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待他生了孩儿,自然教他亲来谢过二太太。”

此举正称贾母心意,乃笑向邢夫人道:“你还是这们实诚人,同当日一丝没有变的。二太太原是他亲姑母,难道比你少疼他不成?若只顾客套起来,倒生分了。”王夫人见邢夫人如此说,却也推托不得,只得笑道:“大嫂子说那里话。咱们皆是一家人,有甚么过意不去的?”贾母笑道:“你二人这样极好。我每每觑着那些大家子的,多有妯娌间不和,致得丈夫也跟着合气;若都像你两个一般,这天下也太平了。”便将此事放下不表。如此邢夫人依旧回自己院中,不过偶在王夫人忙碌之事料理一回家下事务,倒比往日消闲许多;又密密嘱了贾琏些事体,且严加约束大房院中一干下人,暂且无话。

眼见年节渐近,王夫人却于日前着了些风寒,在床上躺了两日,自觉有些力不从心,那日便往贾母处禀道:“如今府中诸事繁杂,凤丫头又身上不爽,我又是个愚笨的,日日只丢下笆儿弄扫帚,只得厚着脸来和老太太讨两个人使;或接几个宗族的女孩子往这里来也使得。”贾母叹道:“可是呢,你大嫂子小家子出身,远不如你见识多些;偏你又生得多病多痛的,倒可怜见的。前日教太医看了不曾?可怎么说?”

王夫人陪笑道:“也不曾有甚么要紧,不过是旧疾又犯了,是以斗胆来请老太太示下,容我躲个懒才是。”贾母闻言,乃点头不语,半晌方道:“咱们家女孩子忒也少些。当日宝丫头他们姊妹往这边住着倒还热闹,如今家里兄长领了差使,一个个都往家去了;只丢了三丫头在这里。我看着不过,留云丫头下来同他作伴,总算有个姊妹说话儿;不如就教他同三丫头一处去的是。”

王夫人闻得贾母这话,心里突地一跳,未待说甚么,听得贾母又道:“你素日原疼他,况他自小无了父母,如今也大了,正是该学管家的时候;也不指望他做甚么,多少搭把手儿,替三丫头对对账单子,姊妹一处也好亲香。”一行说着,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