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红楼非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姐却生得有十分颜色,也略通文翰,只是若论这心中盘算,却如那柳氏也似。他从小时便无了父亲,只有一个寡母,自然对其爱若珍宝,养成了个风雷性儿;如今却正逢着这孙绍祖,不免是“针尖对麦芒”,所生之事却比那话本中所写之故事更为离奇了。

却说前些日子孙家摆酒唱戏,热闹非常,已然娶亲入门。前些日子要教孙绍祖补缺提升,先自向夏家借了几万两的银子,是以那孙绍祖在金桂面前不由气短些,况又见金桂生得标致,又是崭新的夫妻,正在新鲜兴头上,少不得也将自己那些霸王行径略略收拾起来。只是那金桂何等人物?在家做女儿时,便如那暴君也似;如今出了阁,更自以为要拿出这威风来,才可弹压得住人。况他冷眼见那孙绍祖行径,便暗自想道:“此人却是个气质刚硬,举止骄奢的主户。若我一上来便让了他,未免教他小瞧了我去,届时他步步紧逼,我步步退让,那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去?不若趁如今他家使了我家的银子,尚有些个气亏之时,一气将他拿下马来。”如此心下掂掇,不在话下。

那孙绍祖本是个贪花好色的性子;金桂使着一个丫鬟,名唤宝蟾,生得亦有三分姿色,他便看在眼里,又见其举止也甚轻浮可爱,一早便想将其纳入房里;宝蟾心下倒也遂意,却忌惮金桂为人,并不敢就应。那孙绍祖又岂是忍得的?终是寻个时机成了好事;只是又不曾藏住踪迹,教金桂瞧出些端倪来。

那金桂本就见孙绍祖房中许多姬妾,早攒了一坛子酸醋在那里,正要寻机发作;又见其如此,更是心下不快,更恨宝蟾擅自行事,虽不曾当面同绍祖吵骂,却寻岔子将宝蟾打了一顿,口里还指桑骂槐地詈之不绝。那孙绍祖闻得,却又咽不下气,乃同金桂嚷了一场;金桂便气得寻死觅活,一径往孙母面前告了去。孙母深恐夏家找自家催要银子,只得将孙绍祖斥骂了几句;孙绍祖无法,只得又同金桂赔礼。

经此一事,金桂觑准了孙母态度,知绍祖不敢太过放肆;却也领教了他那般性子。只是两人都不是那愿学乖之人,况且一山不容二虎,即便一公一母,却也是要分个高下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是以每日价斗法不迭,不几日便要吵打一番。致得街坊人人皆知,都在背后暗笑不绝;有知孙绍祖往日行径的,却在背后暗自称愿,口称报应。

如今贾琏却也不知其中全部事体,不过将自己听来的那些说与邢夫人合凤姐儿听罢了;只这样便听得二人瞠目结舌,邢夫人良久方才叹道:“谢天谢地,不曾教咱们二丫头嫁至这们混账的人家去。”贾琏道:“这还要谢母亲之功。”凤姐却道:“看来这世间之事,竟是皆有其道理的。若不得这们一个混账的女儿,又教何人来配这们一个混账的男人?可不教他糟蹋了一个好女儿么!”邢夫人同贾琏闻言,却皆笑了一场,乃道:“正是。果然天理昭彰,教这两个恶人作了一堆;不教好人同他两个掺杂。”

诸君:孙绍祖当日仗着自己与了贾家五千两银子,如此作践迎春,致得迎春珠泪偷垂,郁郁而终;如今却因家中使了夏家的银子,教金桂将这气焰打了下去,虽不至日日做小伏低,却也收敛许多。那金桂当日倚姣作媚,搅家不良,逼死香菱不说,将薛家也搞得乌烟瘴气;如今之孙绍祖却不若当日薛蟠那般是个怂包,却比他更多了几分狠戾在里面,是以也并不敢太过放肆,不过偶一展爪罢了。如此中山狼同这河东狮正作了一对,免得祸害了其他人家,倒也是好事一桩。此正应了那句话:

众生皆是菩提果,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102章第一百零二回

【第一百零二回】虚委蛇柳氏存私意·故示威夏喜见实情

且说迎春前日嫁了,邢夫人毕竟抚养了一场,少不得自己伤感一回;又闻得贾琏说那孙绍祖行止,心下却暗自庆幸不已,暗道上天保佑,不知念了多少声的阿弥陀佛。家中一干人瞧在眼里,少不得也称颂邢夫人之仁德;先时有那一起子人,见邢夫人是小家小户出身,未免有些轻视之意,如今却见他如此行事,倒也伏他为人。贾琏同凤姐儿两个自不必说,如今正是惟邢夫人之马首是瞻;贾赦又是个不管事的,是以邢夫人见此大好时机,乃暗自收敛起权柄来,暂且不表。

那厢薛蜨闻得孙家之事,却直笑得打跌,只苦于无人一同说笑此事,颇觉无趣。那一日好容易瑧玉从宫中出来,便约他一道吃饭,意欲将此事谈说一回,以发笑耳。是以二人方到了一处,薛蜨便笑问瑧玉道:“你闻得了那狮狼相斗之事么?”瑧玉乍闻此语,倒为不解;却见他笑得古怪,又在心里转了一回,便道:“你说的可是那孙绍祖么?”

薛蜨鼓掌笑道:“正是!这却不曾是我设计了他去的。果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二人在书中何等胡作非为?如今到了一处,可不有趣么!”于是便将自己听来的话一一同他讲了,又笑道:“贾家大太太闻得这话,倒喜得了不得,连声称是菩萨保佑,一连烧了好几日的香呢。”瑧玉闻言失笑,随即却正色道:“也不是菩萨保佑,倒是大太太自己行事有道。若不是他,如何破了孙家这门亲事?只是那赵佳言我也见过,虽谈吐文雅,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阴鸷之感,亦不知二姑娘嫁他是福是祸耳。”

薛蜨听得瑧玉这话,也敛了笑道:“你这话却同我想的一般。他本是庶子,却认在嫡母膝下;况那柳夫人自有女儿,自然同这里大太太不是一般心思。”因又寻思了一回,道:“赵鹏宇倒是明着同三皇子一党的。贾家同他们联姻,想是一定要站到三皇子这条船上去了。”

瑧玉笑道:“你这话有理,只是这却未必是大太太之想法。他一个内宅妇人,又是小家出身,纵有过人见地,手也伸不到这上去的;不过是见赵佳言之身份同二姑娘相称,是以一意牵了这们亲事。柳夫人却又不同;他既是理国公之女,少不得也要听些家里的意思,胃口也略比大太太大些儿。”

薛蜨点头笑道:“也是这话。只是那赵佳言倒是有些古怪的;我闻得他之谈吐,倒也不凡,如今却不过是秀才之身,可不奇哉怪也?想必其身上有些文章。”瑧玉笑道:“此人在书中原不曾见得,是以也不知其来路;况他同咱们原也无甚交情,不过见过一两次耳;若有甚异动,再行查考不迟。”薛蜨闻言,方将此事丢开,又同瑧玉说些其他事情不提。

却说迎春嫁至赵家不几日,便是卫家迎娶佳音之时,迎春既为佳音亲嫂,少不得亲自cao持。虽是迎春初为新妇,难免羞怯,却也算得诸般周全;况各色物事皆是一早便备下的,因此也不觉忙乱。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