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第一次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上庭,就该做刑事辩护,虽然高调得叫人厌恶,但内心中的某处,她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所以,在这决定未来命运的时刻,余白差点就叫他说服了,只差一点点。

直到同寝室的女生一句话把她点醒,那女生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唐宁是什么背景?你又是什么背景?”

话说得委婉,余白却是一瞬明了——这法院实习也是有分工的,他们前一届就有人去订了小半年的案卷,别的没学会,光是胳膊粗了一圈。

唐宁生在一个法律世家,父亲唐嘉恒是金字塔尖上的名律师,爷爷唐延是A大法学系的教授,再往上数大约也是律师,说不定还真跟那出戏里的助纣为虐的流氓律师有几分渊源。而且他那位教授爷爷虽说已不再授课,却也是著作等身,桃李满天下。法院,检察院,各大事务所,哪里没有他的世叔世伯?他去法院实习,估计想要什么样的岗位都能到手。至于报酬,对他也没所谓,还在念着书便开一辆烧包的红色Jeep招摇过市,那仨瓜俩枣的实习补助还不够他养车的。

而她余白生在A市远郊一个农民家庭,虽说家里有大片鱼塘和西瓜地,跟贫困完全不沾边,但对她的学业事业根本无有助益。

如果她当真听信唐宁的建议,跟他一起去了法院,那么在他接受各级审判员亲切指导,聆听各种精彩庭审的时候,她很可能正在某个满是灰尘的小房间里订着案卷。

于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余白最终还是去参加了BK的面试。虽说对自己的英语能力缺少自信,本科出身也不太好,总算还是遇了贵人险险过关,成为BK的一名实习生。半年之后,她从A大毕业,正式入职,在BK一干便是这许多年,做的始终都是收购兼并的非诉业务。期间还拿到事务所的资助去美国读书,而后又留在BK纽约总部工作了年把,直至今日回来为吴东元“送嫁”。

回到此刻,证婚人正在台上讲话,历数这新人的年轻有为与有缘千里。余白这才知道新娘林飞扬主修西方艺术史,在美术馆工作,与她这种土人市侩果然是不同。她正瞎琢磨着,唐宁又开口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她答,也不展开,省的多废了口舌。

“还在BK?”唐宁继续。

“嗯。”余白也照旧。

“还是没有执业证?”果然,此人又提起开不了的那一壶。

于内心深处,余白承认他说得没错,自己虽是法律系科班出身,也早就过了司法考试,但入行多年做的一直都是非诉业务,虽然案头功课十分漂亮,日常工作与其说是律师,还不如说更像是个高级白领。面子上终归过不去,她冷冷陈述事实:“我考了纽约州的bar。”

唐宁听闻,丝毫没有被反将一军的尴尬,只是笑道:“那干吗还回来?那玩意在这儿又不管用。”

余白一时无语,心想我回不回来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么?她不屑与他斗嘴,专心看着台上,吴东元与林飞扬正在向证婚人致谢,两人站在一处,如一对璧人。

唐宁当然不会放过她,凑过来指着台上问:“因为他?”

余白心里重重一坠,想要骂他胡说八道,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唐宁却不罢休,又在她耳边道:“那今晚还需不需要我效劳?”

余白似是挨了一记耳光,起身猛推他一把,低着头跑出了宴会厅。

第2章

“我胡说的,是我不对。”唐宁跟在她身后追出来。

余白根本不理,直往外走,边走边拿出手机,想要给一起做伴郎的同僚发条信息,告假回去休息,可左右想了几个理由似乎又都不妥,字一个个打出来又一个个删掉。

今晚,旁人都可以走,唯独她不行。这伴郎的任务是她自己接下的,为的便是断了自己对吴东元那点似有若无的念想,要是中途脱逃,效果可能比一开始就不来还要坏。

她于是慢下脚步,在门厅挑出的屋檐下站了片刻。室外夜色已浓,草坪上的鲜花装饰被收拾得七七八八,看起来有几分寥落。

唐宁见她已然平静,便道:“我车停在地库,你住哪儿?我送你。”

余白却转头看看他,反问:“谁说我要走了?我就出来透口气,一会儿还要跟着去敬酒呢。”

唐宁有些意外,愣了愣才嗤笑一声,点头道:“行,那我等你。”

“等我做什么?你要走就走啊。”余白又道。

“我也得等着敬酒,我代表我爷爷来的。”唐宁回答。

余白无有异议,至于他究竟是新娘还是新郎那边的关系,她根本懒得问。“那就进去吧。”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返身走回宴会厅。

时间扣得刚好,台上的节目已然结束,林飞扬换了龙凤满绣的褂裙,吴东元还是原本那身西装。余白远远看见他,仍旧是多年前初见时的模样,一时间连她自己都惊讶,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她走过去加入伴郎团,同僚大约看见她与唐宁一起回来,起哄说这么久不见一定是有艳遇?她只是笑答:“吃饱了准备给老板挡酒啊。”吴东元就在几步之外,不知是无心,还是听到她的声音,朝这边看了一眼。余白便又觉得呼吸一紧,这毛病她已多年没有犯过,今日又再这样,简直叫她想要痛骂自己。所幸吴东元已调开目光,一瞬便似是收敛了周遭所有的锋芒。

来宾中有人位高权重,还有的年纪大辈分高,不能太过耽搁。时间不算太晚,新人已经开始敬酒。到底是有些年资的人,余白跟在后面,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不该说的一概藏在最深的地方。

多数宾客都有分寸,唯独最后新人同学朋友那几桌难缠一些。而余白在伴郎团中偏又最显眼,一来二去便喝了许多,到后来反倒是吴东元出手替她解围。

余白坚持不要,说替新郎挡酒,本就是为人傧相应尽的义务,哪里有反过来的道理?

那群人替她喝彩,大赞女侠豪爽。

她却又玩笑,说:“你们都别跟我客气,我年底奖金多少且看今日的表现了。”

一句话叫大家都跟着笑起来,至于吴东元是何种反应,她不知道,也不敢看。

留到的最后的几乎都是BK的同僚,又一同向新人敬酒,对吴东元道:“老板一定要幸福!”

余白说着这句话,有点想吐。

吴东元看她面色不好,过来问她:“你要不要紧?我叫车送你。”

“不用,”她笑答,避开他的目光,恰好看见唐宁还在老地方站着,便朝那里虚一指道,“我男朋友也来了,一会儿跟他的车回去。”

“余白的男朋友?”旁边有人听到,立时来了兴致,都朝那边张望。

余白本想蒙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