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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忘记他的过去,忘记他的那些伤痛……须臾,程敏赶紧端着托盘、亲自把一壶白玉瓶装的陈年佳酿拿来了,恭恭敬敬奉至他身前。“相爷,您,您还要不要加点菜,小的马上吩咐厨子——”这个世界,真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我喜欢你……”“喜欢你……”月光沐浴在女子干净纯真的秀美脸颊上,程敏的问话他一句听不进,谁的问话事实也听不进去。他酒菜什么的全都统统不要,右手端起杯子,就那么一口一口自顾自地喝,喝完了,轻眯起眼,袖子擦擦嘴。只是拿着酒瓶醉眼熏红地苦笑,发呆。这傻丫头,他心里苦啊!她知不知道!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有些东西,一旦说出来了,那份美感与圣洁就会被他这个龌龊污秽的人给糟踏作贱了。他是一块硬核桃,外面深藏不露,而里面……里面……他揉着太阳xue,头一阵阵剧烈。是啊!他轻轻地睁开眼,他这块硬核桃,外面僵硬,深藏不露,里面却在发霉枯烂。他要怎么样去告诉她,去求她,就让他一个人好好地躲在那壳里霉烂枯死吧?他不想有人钻进他的世界,他的生命早就一片狼藉,他的感情,也是一片荒凉霉烂。就那样允他守在心底,不要逼他说出去,可以么?.大总管程敏熟知这相爷习惯癖性,他知道,傅楚每天至少要洗两三回澡,至于原因,程敏只悄悄按在心底里不说,他是一个非常机灵、并懂眼色的人,有些事,不能打听探究的,就千万别去犯蠢。“相爷,洗澡水小的已经吩咐他们备好了——”傅楚洗澡沐浴、甚至包括更衣从来都不允人靠近服侍,这是多年整个相府都深谙的规矩,若谁有触犯,下场不堪设想。大总管程敏领着一屋子丫头婆子,恭恭敬敬将主子所需的巾帕澡豆、以及换洗的衣服袍子折叠整齐摆放在偌大的净室柜架上,顷刻,便规规矩矩,着人关上净室的双扇大门,又领着下人们退了。四处悬着红绢纱的烛灯,傅楚这晚喝得醉醺醺。他走进净室,环视着偌大洗浴池的陈设摆放,重重打了个酒嗝,便开始脱衣服。一层又一层,他的手在打颤,几乎每一次到了沐浴更衣时间,那双手便是多年养成习惯似的,忍不住颤抖哆嗦着。生命是一片狼藉重重,借着烛光灯影仔细看,可清晰地看见,那一身光滑冰清玉润的肌肤纹理,早已伤痕累累。咬伤、鞭伤、烫伤……几乎没几处是完好无痕迹的。他轻轻地走下了水池,双腿修长,闭着眼睛,氤氲的水雾,把他笼在一个虚幻缥缈的世界里。其实,连傅楚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一个掩耳盗铃、图个自我安慰的愚蠢方法。仿佛,只要他一遍遍好好洗,一遍遍打上厚厚的皂胰子仔细揉搓,有些东西,就能被他洗掉。可事实是呢?.这天晚上,他忽然把头重重往浴池边的汉白玉石阶重重一磕。洗着洗着,不禁从喉头像野兽似地呜咽悲鸣一声,他把自己额头磕在浴池坚固石头边缘一遍不够,又一遍,一遍………外面,程敏守在净室的大门旁,“——相爷?”他轻手轻脚地贴向门旁,小心翼翼,问。傅楚终于停止了磕,他把头轻轻地又抬了起来,侧转过身,直视水中自己的倒影,额角大股大股在流着血,像一个恐怖令人胆寒、五官狰狞扭曲的鬼魅。他“啊”地又是一声困兽般的呻/吟失声痛嚎——手上重重一拳,啪地一声,砸向了水花,砸向了那抹自己的倒影,鬼魅般阴森令人恐怖胆寒、狰狞的倒影。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作者APP专栏,请帮作者预收一下下本新坑,谢谢啦!【文案】童年时一次无心玩闹,她把他害成了瘸子,终日轮椅为伴,痛不欲生。所以,他一直恨她,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袁蔻珠就这样带着愧疚赎罪的心,嫁给了表哥李延玉为妻。为了这份罪孽深重,她不得不从身上拔掉一根根刺,将从前的明艳张扬,变得沉默寡言;将从前的恣意潇洒,变成对夫君的低三下四讨好。——凡是,只要他高兴就好。终于有一天,男人从轮椅上站起来了,他的腿也痊愈了,而她的罪孽,也该赎完了。袁蔻珠拿着一纸休书主动走向男人面前——“表哥,现在,我们也算互不相欠了,你有你喜欢的人,而我也——”她摸摸肚子三个月的孩子,说,会改嫁他人。男人闷不做声,手中的拳头却握得咯咯作响——他双眸血红。后来,李延玉才知道,原来,比起失去妻子蔻珠,自己这双腿真的不算什么。————分割线——最近大姨妈来了,头痛,肚子痛,所以码得少,更新也很迟缓,给追文的小可爱们说声抱歉,尤其是入V三章,作者没有一点存稿,压力有点大哈。话说,这文挖坑时,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肯定会扑死,人设套路也不是很大众,再加作者笔力不好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有时候都不敢冒泡。男主不好写,稍微不注意就会崩,但是,我还是写了,一来就是想挑战一下,看能不能写这样的人设。看见有小天使说喜欢,作者真的很高兴,不管这个文会冷成啥样,但想到还是有人支持,就是作者做大的动力和鼓励了!☆、别逼我京城来了一个道人,据说又是个道医,精通长生药理,亦能巫术。这日,乳娘刘氏不知从哪儿听来消息,“姑娘,我听说那位道长可治世上万疾,您知道吗?相爷虽面上不说,其实,一直在想各种方法治您的哑疾呢!”江沅正窗下拨筝,只听“铛”一声,眼露惊诧疑惑。刘氏赶紧递茶过去,笑:“哟!姑娘吶,我们居然都还不知道!其实,为着您这疾,相爷一直是放心里的,虽然没对咱们明说,却一直揪着宫中的太医们询问,而太医们呢,也是来咱们府邸给姑娘看过好几次不是么?一个个都束手无策的,相爷为此,还发了好大一场火呢!”江沅一直精神处于恍惚的状态,“哦?是、是吗?”她有点不敢信,“他原来一直很在意我的哑疾,你怎么知道?”刘氏道:“相爷想法把那道医请了来府,这,我还是听大总管程敏说的!为的就是要给姑娘治哑疾!”江沅坐于琴几伸手轻抚着丝弦。又是好几日过去了,窗外的红枫叶缀在秋风里,充满瑟瑟凄冷秋意。她还在想那天晚上的事——她一直就没有从男人嘴里套问出什么。心里一直在失落,甚至伤心郁闷。她想,准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