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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悬空着,并未触到裴渡身体,若有若无的热量隔着纱布,让一切都显得若即若离。再低头,前襟已然凌乱敞开。其实因为伤口的关系,他身上大多包裹着纱布。雪白绷带一层又一层,只在少数地方露出身体的部分,因而每一寸都显得格外珍贵。被谢小姐看见身体,这并非头一次。当时裴渡便心生紧张,如今与她渐生亲密,就愈发在意身上的道道伤痕。他自小被裴风南关起来练剑,受伤不计其数,裴风南一个粗糙的男人,自然不会懂得擦药祛疤。此时此刻向下看去,在绷带的空隙之处,一眼便能见到条条道道深浅不一的长痕。裴渡从不在意这具身体的模样,唯独面对她时,会觉得自己远远不够好。谢小姐正低头看着他。指尖圆润,带了轻微的凉,有如蜻蜓点水落在他小腹的一道旧伤疤,裴渡低低出声:“谢小姐……”她并未立即应答,而是发出一声闷闷的哼笑:“真是个妖精。”他陡然僵住。耳边继续传来她的嗓音:“不错。对于看到的一切,我很满意。”谢镜辞:……啊啊啊她到底在说些什么!虽然裴渡的身体瘦而不柴她的确很满意……但这种台词也太羞耻了吧!裴渡脸红了。他绝对绝对脸红了!而且是火山爆发砰砰砰的那种!求求系统不要再用虎狼之词毒害纯洁小朋友!指尖在伤疤上转了个圈,继而悠悠向上,经过腹部肌rou清晰流畅的纹理。像碰到了一条长长的小沟,再往上,就是被绷带包裹的伤口。她心知不能去触碰伤疤,手指在距离绷带很近的地方停下,柔柔一按。这里虽然不到伤口,隔着毫厘之距,却也能引出细细密密的微痛,让裴渡轻轻吸了口气。对不起,裴渡。你那样,她还非要这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谢镜辞心里的小人泪流满面、哭天抢地,从未如此真切地意识到,她就是个禽兽。她深受良心折磨,没发现裴渡的耳朵越来越红,一直蔓延到脸庞,火一般的烫。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比起痛,更像是蚂蚁爬过似的痒,在他腹部汇出古怪的guntang,迟迟不愿散开。“害怕被我碰么?”谢小姐说:“你和那女人亲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表情。”那女人。裴渡想起曾经见到的剧本,隐约明白这是一出惩罚。按照原定剧情,谢小姐本应用力碾在伤口上,她是心疼他,才换成了这种轻微的抚摸。却殊不知比起疼痛,这样的感觉更为折磨。裴渡垂眸,没出声。谢小姐的动作停了一瞬,声音被压得很低,如同乌云罩顶:“如果不想接受其它惩罚――”她似是咬了咬牙,用了十万分的气力,才说出下面一句话:“那就取悦我。”不要啊。谢镜辞几欲吐出一口老血,脸上险些炸烟花。这是正常人能讲出来的话吗?真有人觉得这种台词很狂霸炫酷拽吗?就算裴渡知道她受了强制,不会多想……但果然也太奇怪了吧!被她压住的少年气息紊乱,眸子里是混浊的暗光,好似幽深洞xue,莫名生出几分摄人心魄的危险。谢镜辞觉得自己的指尖在剧烈发烫。这些只不过是强制性台词,裴渡本应该一动不动地等待任务结束。谢镜辞从没想过,他会突然抬起双手。谢镜辞:……?少年前襟散乱,乌发倾洒在侧脸与颈窝,盘旋如蛇。长发是纯粹的黑,面颊则显出极致的白与粉,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脸颊,没什么力气,轻轻往下带。谢镜辞一个不留神,身体顺势前倾,勉强用手撑住床头。[噢――!我的老天耶稣基督观世音菩萨!]系统发出惊声鸡叫,强忍笑意:[小公子长大了,居然学会趁这个时机撩人――我先撤了,二位慢慢玩。]什么、什么叫“趁这个时机撩人”。裴渡他――谢镜辞的脸在迅速升温。她虽然在上方,裴渡却才是主导动作的那一个。两人近在咫尺,谢镜辞感受到他屏住了呼吸。既然紧张到连呼吸都不敢,干嘛还要做这种事。裴渡定定与她对视,双手轻微发力。药香、树香与腾腾热气彼此交缠,染了水色的薄唇与她轻轻一触,旋即软绵绵地碾转反复,稍纵即逝。他声音很低,在薄唇偶尔离开的间隙响起,强忍着羞赧与无措:“谢小姐,像这样,可以吗?”这也太犯规了。而且……真的很像妖精。心跳全然乱了节拍,毫无规律上下晃动,冲撞在胸口上,让谢镜辞有些发懵。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她尚未反应过来,忽然感觉覆在脸上的手掌一动。裴渡指尖向后,撩动一丝散落的长发,柔柔落在耳朵。他在捏她耳垂。他他他还上下在摸!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动作!奇怪的触感直勾勾挠在心口,谢镜辞哪曾体会过这种感受,一时间浑身僵住,猝然看向裴渡。他坐在床上,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黑眸里是晦暗不明的幽邃,映出眼底漂亮的红。谢镜辞终于明白了,这分明是假公济私。俗话说得好,天然直球最克病娇。你一个身娇体软可怜巴巴的小男仆,乖乖任她推倒就好了啊!谁让你当真来取悦了!遍体的疼痛若隐若现,告诉裴渡此地并非梦境。眼前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喜欢的女孩。那些暧昧的动作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让他醒来后耳根通红,却也不由去想,会不会于某日成真。这原本是个遥不可及的奢望,如今当真被他做出,遵循着本能,一切竟如此顺理成章。他甚至渴求着更多。“我不会和别人亲近。”裴渡紧张得厉害,嗓音低不可闻,瞥见她怔然的眼神,尾音不自觉平添一丝浅笑:“……只给谢小姐一个人碰。”谢镜辞:。她死了。第八十章(事实证明她还能反攻!...)窗外有熹微天光溢进来,凝成团团簇簇的流影,徜徉拂过少年纤长的眼睫。那是鸦羽一般的黑,被光团晃得倏然一颤。裴渡努力保持呼吸平稳,静候谢镜辞的回答。乍一看去,他如今处在极端的被动姿态。谢小姐俯了身,虚虚压在他之上,两人隔着短短一段距离,似乎能感受到对方体温。她一只手撑在床头,另一只手按在床铺里,与他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