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惊魂（四）
哈利像一只大鸟似地扑了过来。克莉斯多看着她，她真希望这一刻哈利能够读懂她的意思。奇洛大笑了起来：“波特，你还以为麦克米兰跟你是一路人吗？”哈利回过头怒视着他。“起来，麦克米兰，让波特看看，他所谓的第一个朋友究竟服从谁的命令。”但是克莉斯多还是软软地躺在地上，她抓住了哈利的手臂，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心，奇诺，一直看着镜子，魔法石，别管我……”奇洛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惊讶，他大步走了过来，挥了挥他的魔杖。克莉斯多像只木偶一样站了起来，哈利惊恐地看着她的白纸一样的脸上再无任何的表情。他连忙退后了好几步。“你对她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她本来就应该为主人效劳。”奇洛冷冷地说道，好像一点也不满意克莉斯多的表现，他打了个响指，凭空窜出的绳索将哈利困得结结实实，“我就知道你会来，波特。感谢斯内普教授长着一张恶人脸，谁会想到结结巴巴的奇洛教授才是真正的坏人呢？”“可是斯内普教授曾经想害死我！”哈利挣扎着说道。“不，不，不，你怎么可以冤枉斯内普教授呢，是我想害死你，要不是他一直在旁边念解咒，你早就摔死在魁地奇场地上了。”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克莉斯多还站在一边，哈利看见她的血从黑色的袍子上滴了下来。如果当时——“麦克米兰真不是个好学生，她好像有所察觉，要不是主人不让我动她，她早就死了。庆幸的是，你们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不是吗——波特，格兰杰，还有韦斯莱，你们都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你们的直觉。”他的笑声十分的尖锐，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哈利的面上闪过一丝悔恨。“奇诺……”一个说不清是懒洋洋的还是气若游丝的声音突然响起，奇诺脸上的狂喜瞬间崩塌了，哈利惊讶地喘不过气来，那个声音，好像来自奇诺的身体里。“我是怎么吩咐你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喷薄的怒气把奇诺吓得两只腿都在打闪：“主人，她不过是个一年级的学生，她知道我要做的事，她……”“行了，先把魔法石拿到，利用那个男孩。”奇洛不情愿地把头转向哈利：“好吧——波特——上这儿来。”捆绑哈利的绳索一下子松开，哈利揉着被勒疼的手臂慢吞吞地走了上去，他觉得这一刻，简直比他临考前一刻接收到的内容还要多，奇诺才是觊觎魔法石的那个人，斯内普救了他。而克莉斯多，那个在奇诺身体里说话的人似乎并不想伤害她，可是那是伏地魔啊，他真不愿意相信他们有什么关系。他最终还是走到了镜子面前。“我必须拿到魔法石，然后向他撒谎，再趁机逃掉，他们不会把克莉斯多怎么样的，那个男人……”他在脑海里拼命地想着，他抬起头，瞬间觉得不可思议，似乎有什么重重的东西掉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他不敢确认，那是不是魔法石。“你看到了什么？”哈利鼓起勇气地说道：“我看见我和克莉斯多都活着回去了……”“他在说谎！”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波特！”奇诺大声地吼道，他的眉毛几乎要立起来撑破他的头巾。“让我来跟他谈谈，面对面地谈谈。”他似乎笃定哈利会因此而屈服，无论奇诺如何劝阻——奇诺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劝阻他的主人，他坚持让奇诺这么做。哈利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奎若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头上的围巾，裸·露出他那小得可怜的脑袋。他转过身，惊得哈利想要放声尖叫，那是怎样一张恐怖的脸——比粉笔还要白，泛着血光的红通通的眼睛，两道像蛇一般细长的鼻孔。“哈利·波特。”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如同在反复咀嚼以确定出它究竟哪里不凡。哈利想要拔腿就跑，可是克莉斯多还毫无知觉地站在那里，伏地魔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奇诺好好地对待她，他看着她脚下蜿蜒开的血液，惊慌地想到，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他几乎错过了伏地魔念叨的那一堆话，但是，最后一句，他怎么也阻止不了它进入他的耳朵。“……你为什么不把你口袋里的魔法石交给我呢？”哈利捂住了自己的口袋，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他不能——绝对不能……“别犯傻了，你最好投靠我，克莉斯多肯定很乐意看到你也在……不然，你只会跟你的父母一个下场。你的父亲，我一向敬佩的他的勇气。我先动手杀他，他竟然敢跟我搏斗，你母亲——本不用死的，她非要护着你，她要是知道你为了一块石头去死，她会有多伤心，想想把，你让你母亲的生命白白付出……”“休想！她会以我为荣的！”哈利突然转身像门口冲去，伏地魔大声地尖叫：“抓住他！”奇诺身手敏捷地抓住了哈利的手腕，但是，他猛地放开了。哈利似乎经历了一场难以忍受的剧痛，他揉着伤疤睁开眼，发现奇诺痛苦地弓起了身体，他一见哈利反应过来，又是猛地一扑，把哈利撞翻在地，他一只手抓住哈利的脖子，一只手想要掰开哈利捂住口袋的手，他惨叫一声，像是摸到了岩浆一样，他哀嚎着：“主人——我抓不住他……”“让克莉斯多去！”伏地魔气急败坏地吼道。“麦克米兰，过来，拿走他口袋里的魔法石。”奇诺依然用膝盖把哈利压制在地上，克莉斯多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她开始用力地掰着哈利的手，哈利从来不知道，克莉斯多的力气有这么大，他感觉到力不从心，奎若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令人厌恶的欣喜若狂的表情。他转过头看向克莉斯多，他真希望她能马上清醒过来！但是，她几乎用力到把手臂上的伤口拧出血来，她像丝毫感觉不到痛苦。哈利又是心急又是难过，在海边，他答应过克莉斯多的，他会保护——他猛然意识到，他似乎漏掉了什么？克莉斯多被控制前对他说的话，他应该相信克莉斯多，想想吧，之前，他们的直觉让他们远离了真相。哈利抬起头，发现奇诺正在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哈利看见它们像是被烙铁烙印过一样！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需要赌一把！他猛地抬起手抓向奇诺的脸，奇诺惨叫着从他身上滚了下去，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哈利的口袋也随之一空。“让克莉斯多过来，她得手了！”伏地魔用自己的尖叫盖过了奇诺的声音。“麦克米兰，过来，把魔法石交给我！”可是哈利已经翻身跳了起来，他像一只勇敢的狮子扑到了奇诺面前，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死也不愿意松手，他只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自伤疤周围荡漾开的疼痛让他的手臂酸软，但是，这是他最后的希望！“过来，过来，先把他杀死！麦克米兰，我命令你！”奇诺痛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哈利回过头，毫不意外地看见克莉斯多举起了魔杖。“梅林的袜子！”他松开奇诺，一把抱起了不断反抗的克莉，跑向了那面镜子。克莉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魔法石，一只手拿着魔杖指向他。“求求你，克莉斯多，你一定要醒过来。”他的声音里已经带有一些微弱的哭腔，他把克莉斯多的脸向着镜子，一只手死死地推着魔杖。但是——奇诺也扬起了他的魔杖。“杀了他！”伏地魔命咆哮道。哈利听见他的耳边，克莉斯多念道：“阿瓦达……”他已经来不及腾出手把魔杖折一个方向，绝望像一条鲨鱼，要把他一口吞掉……“除你武器！”一道红光闪过，奇诺的魔杖高高地弹起，跌到了离哈利不远处，克莉斯多趴在他的手臂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血沫蹭在了哈利的袖子上：“掰断他的魔杖——快！”哈利一松手，扑了过去，奇诺也发现了他的意图，正以一种方式惊人的速度跑了过来，但是当哈利的手触碰到他的皮肤时，他痛得难以自持，哈利踩着魔杖用一掰，清脆的声音顿时引发了奇诺的惨叫。哈利放开他，跑回了克莉斯多身边。“干得好，哈利！不要试图穿过火焰……”克莉斯多虚弱地说道，她手里的魔法石从她手中滑了出来，落到了哈利的巫师袍上。“克莉斯多！”哈利惊恐地喊了一声，但是对方没有回应。他搂住了她的肩膀，抬起手用魔杖指着奎若——他只能期待，赫敏和罗恩能够早点联系到邓布利多教授。奇诺教授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满脸的烫伤让他看上去格外的狰狞，他步步逼近，似乎料准了哈利使不出一个伤人的咒语--就算能念出一个完整的咒语，他只要躲过了就好。哈利心里也异常清楚自己此刻的劣势，他摸到魔法石，将它重新塞回了口袋里，碧绿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哈利·波特，你要是再拖延时间，克莉斯多会流血而死的。”奇诺教授好心地提醒道。哈利咬紧了唇，他知道。“依我看，不如你把魔法石交给我……”“不可能！”哈利打断了他的妄想。他把克莉斯多安放好，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奇诺教授又已经走近了几步。“波特--”那个尖细的声音拖足了调子，“你总不希望她死是吧……”他突然猛地一窜，几乎要贴着哈利的额头--但是哈利不愧为一个优秀的找球手，他准确地将魔杖抵在了奎若的心窝，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往他裸·露的皮肤上挠去，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似乎有无数的锋利地针□□了他的大脑，疼得他念不出咒语来，他只得用力抓紧了奇诺，以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昏昏倒地。”这是他混混沌杜的意识里保留的最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