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院帽的选择（三）
医疗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除了泪水和拥抱，此刻什么都成了多余。麦格教授站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很多贵族的辛秘都是不为人知的，更何况像麦克米兰这样的大家族，她礼貌地在外略停了停，才走了进去，她身后跟着哈利和罗恩。“麦克米兰小姐，欢迎来到格兰芬多。”麦格教授一向严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她把身后的两个男孩推到了身前，“你的朋友很担心，执意要来看你。”麦克米兰夫人站起来，眼睛依旧红红的，她俯身给了克莉斯多一个吻：“好啦，宝贝，那mama就先回去了。”她忍不住又抱了抱自家的女儿，才恋恋不舍地向门外走去。麦格教授还要去带小狮子们，也立即离开了。正当三个男孩打算开口时，洛哈特非常严肃地咳了咳：“小鬼们，到此为止，快回你们的学院吧，克莉斯多需要静养，再见！”他把三个男孩推到了门口，啪地一声关上了门。克莉斯多看了他一眼，缩进被子里浅眠。“来，说说看，克莉斯多，你究竟是怎么了？安特尔先生之前跟我说过你昏迷了三天，也是没有缘由的昏迷，这是第二次了吧？”洛哈特非常担忧地问道。克莉斯多睁开眼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突然头晕呼呼的，然后就没了意识。”洛哈特不由得皱起了眉。第二天，克莉斯多被庞弗雷夫人从头检查到了脚，确定她一点问题也没有，才非常困惑地让她离开。她在同寝室的女孩的带领下向格兰芬多的尖塔走去，她手里抱着一堆礼物——哥哥送来的健康球，会在她身体状况不好的情况下闪烁着红光，爸爸寄来的她惯用的那只标准一号锡制坩埚，还有几个没有拆开的盒子。“我叫赫敏·格兰杰。”小女孩走在前面，轻轻地晃了晃她那浓密的棕色长发，头颅扬地高高的，“我劝你最好放轻松——”她的声音里有些打抱不平的意味来，“他们可能不是很欢迎你——昨天一晚上，他们都在讨论你！”“什么？”克莉斯多困惑不解地问道。“被格兰芬多拒绝的格兰芬多，被斯莱特林抛弃的斯莱特林。”赫敏忿忿不平地说道，“真想不通他们的脑袋是怎么想的，很明显，麦克米兰，你是一个格兰芬多啊。”赫敏停下来，一脸小大人的严肃。克莉斯多停下脚步，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但事实上，我是个斯莱特林，格兰杰小姐，现在你还会觉得我应该受到公平地对待吗？”她神情平静，似乎任何的回答都不会使她露出痛苦的表情。赫敏怔在原地，她当然也听到了分院帽奇怪的嘶嘶声。克莉斯多从她身边走过去：“好啦，格兰杰小姐，不管怎么说，先让我回寝室吧。”赫敏大步追了上去，拉住了克莉斯多的肩膀：“可是我觉得你并不令人讨厌啊！”她那琥珀色的眼睛里有克莉斯多小小的身影——金色的长发被挽起来，本来是很淑女的发型却被头顶上弯弯的两缕头发破坏掉了，但是她宝石蓝的眼睛看起来却是十分的沉静。“事实上，我觉得你还是挺可爱的，更何况，是你选择了格兰芬多，分院帽也替你选择了我们不是吗？”“当然，赫敏。”克莉斯多嘴角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梨涡，她故作惋惜地说道，“我还以为所有的人都傻了呢。”她们穿过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不少人的目光落到了她们身上。“你已经成为除哈利波特后最受关注的人了。”赫敏嘟囔道，她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通通瞪了回去。克莉斯多咯咯地笑道：“没关系，我跟着吉德罗的时候，他的女粉丝的眼神都能把我剥皮了，这种程度就能给我挠痒痒了。”她们走进寝室里，其他两个女孩已经出去了。克莉斯多的小包裹被扔在她的床头上，一只老鼠冲着她挤眉弄眼。“真是难以想象，你居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东西。”赫敏回想到自己上火车时的大包小包，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拿出魔杖赶走了那只被人故意放上去的老鼠，“我想你还是快一点，下午有我们这学期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最终，她们还是准时到达了教室。一路上赫敏一直都在感叹：“噢，克莉斯多，那真是太神奇了。”这使得她差点有两次踩空了楼梯，“能把东西变得那么小，你一定提前学过。”克莉斯多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我可差点成为了一个斯莱特林。”赫敏一巴掌拍在了她头上：“他们会把你从格兰芬多的尖塔上扔下去的！”克莉斯多不在意的砸砸嘴：“其实我还差点成为了一个拉文克劳。”“噢，我也是！”赫敏眨眨她的眼，两个女孩会心地一笑——在哪个学院都不重要，分院帽那个家伙其实非常不靠谱。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是奎若教授，他一进门，一股nongnong的大蒜味就充盈了整个教室。他说话一直结结巴巴，更是在点到哈利波特的名字的时候，他激动地把四个音节扭曲成了跌宕起伏的刺耳的调子，这令整个教室的学生都大失所望。等他点到克莉斯多的名字的时候，全班近乎一半的人轻轻地哼了一声，坐在克莉斯多旁边的哈利和赫敏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还好，她很正常。可是，奇洛教授似乎太不正常了，他那从进教室起就一直不安地转动着的眼睛此刻牢牢地黏在了克莉斯多的身上。“麦克米兰小姐，请问你在家时是否修习过魔法？”克莉斯多蹙起了眉，她实在不太喜欢奇洛教授的目光，她猛然想起在分院的时候，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期待。她心念一动，含糊地说道：“对不起，教授，我之前失忆了。”大部分的学生都笑了起来，这听起来的确是个蹩脚的理由。奇洛教授却好像相信了一般，只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失忆之后呢？”克莉斯多信口说道：“在我没收到霍格沃兹的信件之前，他们一直以为我是哑炮。”教室里立刻传出吃吃的笑声。克莉斯多并不在意，赫敏拉了她咬起耳朵来：“你之前认识奇洛教授？”克莉斯多摇摇头：“我是真失忆了，至于失忆后，我确信我一次都没见过他。”赫敏面露犹疑：“那可真奇怪。”克莉斯多没有想到课上到一半，奇洛教授竟然把她叫到了讲台上，邀请她成为他临时的助手。克莉斯多十分不解，直到他说出他要向大家演示一些常用的咒语时，克莉斯多心里有些不舒服。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也有人一脸担忧，比如说赫敏，尽管她心里十分清楚克莉斯多刚刚是撒了谎。奇洛教授笑容呆板，他似乎企图用他颤巍巍的声音安抚克莉斯多：“放轻松，只是一些简单的咒语，不会有任何的伤害。”克莉斯多点了点头，却没打算相信他，她在奇洛教授张了张嘴的瞬间，立刻喊了出来：“盔甲护身！”克莉斯多的身上似乎出现了无形的盔甲，将奇洛教授的咒语抵挡住了。教室里静悄悄的，克莉斯多无措地摆弄着她的魔杖：“对不起，教授，我太紧张了，要不你换一个同学吧？”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用老鼠或者是蜘蛛来演示咒语呢。奇洛教授看上去却十分高兴：“非常意外，但是好极了。”克莉斯多低下头。不知道下面是谁小声地接了一句：“难道说刚刚麦克米兰说了谎？非常意外，但是好极了！”声音里透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哄笑起来。克莉斯多赶紧抬起头，大声地辩解道：“教授，不是的，我只是在买回课本后看了看……这是我第一次用，我也不知道。”她似乎从奇洛教授的眼睛里察觉到一缕红光，她睁大了眼睛，却再也没瞧出异常来。奇洛教授并没有再为难她，只是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之后也没有再叫别的学生试验。克莉斯多闷闷不乐，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决定下次黑魔法防御术课，一定要坐到最后面。这种不愉快地感觉一直延续到了晚餐，直到厄尼从赫奇帕奇的长桌那边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盘甜点——克莉斯多一向喜欢的蓝莓酸奶布丁。“谢谢哥哥！”克莉斯多轻轻地扬了扬她手里的餐刀致意，“这是我哥哥，厄尼·麦克米兰。”她向赫敏说道。她又看着厄尼身后的那人，高高的个子，利落的黑发，面容英俊，她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也想不起是谁来。那人无奈地笑了笑，厄尼正准备介绍，他自己先开了口：“我是塞德里克·迪戈里，我爸爸和伯父关系不错，所以两家经常来往。”克莉斯多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大概是她小时候的伙伴。她有些地窘迫地道歉，她实在想不起任何的人。塞德里克只是微笑着摆摆手：“没关系，厄尼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帮忙。”他又伸出手揉了揉厄尼的头，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关系很好。“我还有魁地奇训练，就先走啦。”看他穿过了人群越走越远，厄尼对克莉斯多解释道：“塞德里克是赫奇帕奇魁地奇队伍的成员。”他叹了口气，“小时候，你一直和他很亲近，没想到也一样忘记了。”克莉斯多戳着布丁，有些黯然：“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赫敏在旁边握紧了她的手。忽然，从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冒出了一个响亮的声音：“非常意外，但是好极了！”克莉斯多一愣，立即抬起了头，一眼就看见马尔福正挑衅地看着她，他坐在一群斯莱特林的学生中间阴阳怪气地又说了一次。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爆发出更加夸张的笑声。其余两个学院的学生都一脸茫然，但是显然格兰芬多大部分人都听出了嘲讽的味道。令人意外的分院结果，不过万幸的是那个格兰芬多的小鬼没有能混进斯莱特林。他们不友善地瞪了克莉斯多一眼，好像克莉斯多的到来让格兰芬多低人一等。厄尼气愤地站起来，克莉斯多立刻按住了他。她面容温婉，看热闹的学生见她似乎有话说，纷纷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确，我也很意外分院帽竟然想要把我塞给斯莱特林，但是，万幸的是，我还是来到了格兰芬多。”她笑起来，明明确确地表明了她的立场，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脸色有些不好看。马尔福正准备反驳，克莉斯多又放出了话：“那位不知名的同学，上次在对角巷我说的话，依旧有效。”旁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此刻只好凭着两人的表情胡乱猜测，克莉斯多一脸笑意，马尔福脸色变幻不止，一时间众人心里的那把天平一高一低。克莉斯多无意争执下去，她端起厄尼带给她的布丁穿过哄闹的人群走了出去。“我还以为她会很难过。”罗恩若有所思地碰了碰哈利的胳膊肘，“但是现在看起来，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哈利咬着三明治，望着克莉斯多几乎要消失不见的身影不确信地点了点头，他总觉得那只是表面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