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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季柔的手,叫她握紧了玉牌,“就当是赠别之物,倘若你不想要,等你我都回京那日,你再还我不迟。”季柔咬了咬唇,话都说到了的这个份上了,她自然不得不收下了。“那我便收下了……”“孟兄!”……天色已是暗了下来,半轮明月半遮半掩地挂在天幕上,季柔扭头看向旁边,赵谨克的脸在这暮色刚至之时并不明了。“阿柔与孟兄说什么呢?”赵谨克走近了,季柔才看到他的神色,脸颊带着些淡淡酡红,该是饮了不少酒水。“孟兄怎么会在这儿?”赵谨克不想季柔看到自己眼中的冷意,扭头看向赵谨克,手一伸,自然扯断了孟子方拉着季柔不放的手,绝对的强势。孟子方眸底也冷了,静静瞧着赵谨克不言。“子方哥哥是给沅jiejie送嫁过来的。”季柔解释道。“是吗?”赵谨克将季柔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掌心,“那现在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孟子方的唇角勾了一下,“怎么样都已经送嫁过来了,自然是吃完酒席再走了。”“那感情好。”赵谨克冷笑。“只是我与阿柔明日就要启程往青州去了,今日得早些回去歇息,就不陪孟兄了,告辞。”大约是饮了酒水的缘故,赵谨克的心中只觉着有一团火在烧,也顾不得什么表面功夫,拽了季柔就走。“柔儿,”孟子方扬声唤道:“我给你的东西可要好好保管。”季柔停下脚步,点了点头,还未说什么,赵谨克已经拽了她飞快远去,直到上了马车。“他给你什么了?”赵谨克问。“是平安无事牌。”季柔摊开手掌,掌心里一方玉牌玉色莹润,赵谨克的眸底一缩,很用力才忍住了没有将那玉牌当场扔出去。可真是……好手段。赵谨克撇开眼没说话,明日就要离开了,再忍一忍,那些事就让他永远湮灭。却是季柔问道,“夫君与子方哥哥之前可是有什么不快?”方才赵谨克对孟子方的态度,便是瞎子也能看出其中蹊跷。“不曾,”赵谨克知道自己今日失态,解释道:“只是今日饮多了酒,有些不适罢了。”赵谨克扶住额头,似是不适,“有些失礼的地方,想必孟兄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计较。”季柔有些担忧,直觉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犹豫着要不要再问,赵谨克那里却已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车轮辚辚,季柔抱着手炉一路无话。……翌日启程去青州,赵谨克和季柔起得很早,拜别了靖平侯和韩氏便上了离京的马车。拜别时,靖平侯照例是嘱咐了些为朝廷效力的场面话,韩氏的脸一路是冷着的,只是在赵谨克带着季柔要转身时,让身后的婆子给了赵谨克一个大包袱。季柔在马车上打开,是几件冬衣与一双靴子。“母亲怕是有许多话要与你说,只是碍着我在,一句也没有说出口。”季柔抚着衣裳上的针脚,“这些衣裳,都是母亲自己做的吧?”赵谨克捧着热茶盏,眉眼间几分寥落,“母亲的手在冷水里泡坏了,做不了这精细的针黹活儿,应该是身边的杨婆子帮忙做的。”赵家最难的那十年,从小的养育之恩,韩氏这一辈子为母不曾亏待过他,除了季柔的事。且不论那些年韩氏对季柔的刁难,可还勉强碍着孝道能咽下去,那赵太后唆使人将怀了身孕的季柔从花园观景楼的楼梯上推下,偌大靖平侯府,花园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下人都不曾理会求救的季柔,险些当场一尸两命,便是韩氏亲手剜了他的心。赵家的嫡孙,他的妻儿,两条人命,亲手毁在了韩氏的手里。他今生这样一走了之实乃大不孝,可想起那些无休无止的斗争与伤害,不如早早断干净,今后回忆起来,或又多几分温情。“母亲也是苦过的人,我们该好好孝敬她的。听说青州的皮货不错,到了青州以后去挑一些好的皮货,给母亲送来。”母子连心,赵谨克为了护她而和母亲弄成如今局面,她也不能因一己私心而视作理所当然,总归家族和睦才是她这个媳妇该做的,不然可真应了坊间流言,说她嫁进靖平侯府是个祸害。赵谨克笑了笑,揽着季柔进怀里抱紧,“你看着办就是。”风卷起砂砾,出了城门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季柔挑起车窗的帘子往外瞧去,天幕阴阴沉沉,好似要下雪了,车后头,京城那高耸巍峨的城门立在原地,与她渐行渐远。季柔的心中没来由就失了着落。“阿柔。”赵谨克轻轻吻季柔的发顶,“别怕。”季柔抬头看他,他的眼里是如磐石的坚稳,还有柔情,就像是一股信念,刹那驱散了她心里的阴霾。“嗯。”作者有话要说: 赵谨克:少年,你在玩火。孟子方:龌龊。☆、青州走走停停,季柔与赵谨克的马车到青州,差不多走了月余的光景,年节也是在路上过的,到青州时刚过元宵。如孟子方听说,青州并非富庶膏腴之地,入了青州境内,沿路郡县大多贫瘠,田地间大片荒草丛生,直到进了城内,才有些繁华规整的模样。落脚的宅子是一早让人选好买下的,说是三进三出的宅院,可这三进三出比起京城的来也是大打折扣,小了许多不说,屋舍庭院也是简陋。所幸赵谨克早安排了人打扫修葺,挖了一处荷池,又归置了一处仿南方园林的假山小桥,种上些花花草草,也是焕然一新,多了几分温馨精巧。春寒料峭,庭院里光秃秃的的枝桠间隙里洒下稀薄阳光。京九带着两个杂役叮叮咚咚地在树下搭着秋千,身边仆役来来往往,搬抬着一箱箱从京城带的细软。季柔在路上的客栈里随口一句话,他京九到青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人造秋千,连赵谨克去刺史府递文书交接都不带他,真是——京九重重把一颗钉子砸进木头里,红颜祸水!“你们弄,我歇会儿。”京九一屁股坐到树底下,随手嘴里就叼了根草,左右打量这青州的宅子。住惯了京城的大宅院,这小宅子是真不入眼,可叹赵谨克还往里搭了不少心思修葺这拾掇那的,一个月里几封书信连着发到青州,不知道的还以为通什么密报呢。但旁人不清楚,他却是晓得的,他们公子其实一早就准备往青州来了,亦早早安置了一处不起眼的屋舍,乃是为了展宏图之志,建大功勋的。可自从成亲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临时改了主意到青州置下了大宅院不说,连上任都带上了那个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