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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走到了湖边。她突然停下了步子,太子往前走了两步才发觉,回头刚要开口,便见她脸色煞白一片。太子初时以为她是身上的伤还未好全,走到她近前,却见她骤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湖,手紧紧捂着心口,慢慢蹲到地上,蜷缩起来,甚至干呕了两声。太子回头望了望湖面,皱眉问道:“你该不会是惧水罢?”说着,亲手将她扶起来,允她半靠在自己身上,带着她往里头走了一段。谢杳渐渐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退开太子身边,只是身子仍有些发抖,四肢冰凉一片。这时候已经有些暑气了,太子差人取了轻薄披肩来,亲搭在她身上,察觉出她的抗拒,又颇有礼数地退了一步,让她自己去系那扣子。“旁人惧水也就是见了水不喜,倒真未见过如你这般反应的。”太子眯了眯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既是如此,去滇南时的水路,你是怎么过去的?”谢杳闻言不由得苦笑,总不好告诉他,自个儿在这东宫的湖里淹死过一回罢。作者有话要说:沈辞:半个神仙?这话说得委婉,不就是半仙么。谢杳: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我们仙女不能动凡心,这是触犯天条的。:)沈辞:杳杳这能叫动凡心么,我等凡人才有凡心,杳杳动的是仙心。感谢在2020-04-2923:00:57~2020-05-0101:01: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均第41章请柬谢杳一本正经道:“这是东宫,龙脉之地,此处的湖水怎么能同那些凡河俗水相较?”太子嗤笑了一声,“你倒不如说是此地与你八字不合,孤还信一些。”而后看她身上那披肩系得歪了,忍不住上前给她整理了一下,动作之迅速让谢杳全然没机会反应。谢杳不自然地自个儿扯了扯披肩,极生硬往后退了一步,一时两人间气氛便有些尴尬。谢杳在心里同自己道太子这人惯来礼贤下士,没准儿是她想多了。她如今还担着净虚真人之徒的名号,饶是太子口味再怎么清奇,也犯不上跟她牵扯。思及此,她咳了两声,“走得虽是水路,可臣女都是待在舱房里头的。何况这为朝廷办事,苦些累些也当得。”太子没接这话,言归正传到了正事儿上,“宁王最近该有动作,你盯紧些。”他说着便往回走,谢杳跟在后面,保持着适宜的君臣距离,“宁王这是不打算韬光养晦了?”太子活动了活动手腕,脚步未停,“是时候断一断他的爪牙了。”谢杳从东宫出去,一路没再耽搁,径直往尚书府回——出门这一趟还当真是有两分想家的。马车行至恒桥,却在桥头突然停了下来。谢杳打起帘子来,雁归上前去看过回来道:“世子殿下在前头相候。”沈辞在这儿也没等多久,此时双臂撑在青石栏杆上,正捏着张请柬样式的东西看。他今日着一身银白广袖交领长袍,上绣墨竹,愈发衬得人清贵。此时即便是随意往那一站,在人群里也出挑得很。一些胆大的姑娘路过时忍不住抬眼看他,又羞红着脸匆匆从桥上而下。谢杳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看准时机猛然伸出手去捂他的眼睛。她还未及开口,便听沈辞唤道:“杳杳。”语气缱绻而笃定——若非早早从脚步声里辨出了她,旁人哪能就这般轻易近他的身。谢杳叹了一口气,悻悻松手,回回都被他猜出来委实半点成就感都没有。“罢了罢了。你这是有何事,偏生要半道拦我?”沈辞将手中请柬递给她,“宫中遇着了宁王,先是当面请了我,我不好在宫里头下他面子便先应了下来,而后他又托我将你这份儿请柬捎给你。我估摸着你也正是该与他正面见一见的时候,便没推拒。”谢杳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宴会用的是接风洗尘的由头,又是借沈辞的手给她,她便是顾及着与沈辞这同去赈灾的“同僚之谊”,也合该去的。宁王明面儿上的意思是想拉拢她和沈辞这两位功臣,可谢杳用指甲琢磨都知道不对劲。她和沈辞心知肚明其中必有蹊跷,可也正因如此,才更该去这一趟。请柬写得讲究,连用的墨亦是掺了金粉的,足见宁王的重视。谢杳捏着请柬却笑了两声,摇摇头低声道:“宁王火候还是差着。”这时节上天灾不断,国库空虚,满京权贵风声鹤唳,生怕自家骄奢不改,被皇上拿着开刀。宁王此番举动,且不说朝臣如何看,这分明就是在打他父皇的脸。皇上顾及皇家颜面不多说什么,心里却免不得要给他记一笔。沈辞明白她的弦外之音,接道:“这回宴请规模不大,他在宫中与我说话时四周没有旁人,地点又是定在京郊私苑,想他也是顾虑着这些。”“世上焉有不透风的墙?宁王不欲引人注目,怕是难。”谢杳刻意咬重了后半句的音,眼睛略一眨巴,沈辞便意会到了她的打算——她是想添一把干柴,让这簇宁王亲手点起来的小火苗,烧得更旺一些。灼着了龙椅上那人的眼才好。他微微颔首,算是准了她,而后还是忍不住屈指敲在她额头,正色道:“不管有什么行动,先同我知会一声,出了事我也好给你兜着。”谢杳乖觉点了点头,拉过他手来,自个儿的手背不经意间划过身上的披肩,这才恍然惊觉,她身上那件从东宫穿出来的披肩还未除下。她身上染了龙涎香的气味,沈辞必然是知道她方才去过东宫的。这从东宫出来,身上多了件衣裳,怎么解释都有些欲盖弥彰。谢杳嘀咕了一声“今儿个天真热”而后迅速将披肩解下来,偷偷抬眼看他。沈辞眯了眯眼,“穿着便穿着,我是那般小心眼儿的人么?”“自然不是小心眼儿,不过就是自幼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的人,不小心忘了一封信罢了。”“不予回应这四个字是谁说的?既然不回,何必去看?”两人小孩儿拌嘴一般你一句我一句,谢杳言语上被沈辞压了一头,当即跳着脚去打他,笑着闹着往方才马车停的那处去,倒像是一对民间寻常的青梅竹马。恒桥后不远处,停在原地许久的人马调转方向,往来路去。为首一个虽着常服,可腰间隐约可见别着一块明黄穗带的令牌,正是太子。他是在谢杳走后没多久,挂念着她方才身子不适,便出宫跟上她。虽是一时起意,可也未空着手,光是千年人参便备了两份,原是预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