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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瞧了一眼月亮。只是这一看,被湖面上带着水气的夜风吹了个满怀,咳了好一阵儿。那样的月色,终归是留不下的。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超长预警!看到有好多小可爱问沈辞怎么会突然这么恨杳杳呢?当然是因为他狗啊!(划掉)沈辞跟杳杳这对属于心理问题少年少女组合,杳杳就是有点社恐加轻度自闭,沈辞是疑心病十级选手。当年他入京为质的时候才十四岁,本应当正是鲜衣怒马少年时,但是因为过度敏感的处境,甚至自家府里都充满着穆家的眼线,稍有不慎被抓住把柄就会被借题发挥,只能过得如履薄冰,长此以往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就有点扭曲了。谢杳当年没真正自闭跟半途遇上了沈辞脱不了干系,而对于沈辞来说,在一个他什么都不能相信的环境里,遇到了谢杳,而且谢杳因为被禁足所以显得底细分外干净,难免也会把谢杳当成一种心理寄托,把自己所剩不多的全部的信任都给了她——杳杳就是他跟人间最后牵着的那根线。这样的情况下,谢杳的“背叛”是致命的。而且真说起来,如果不是谢杳因为谢寻溺水一事去找太子,给沈辞充足的时间,不提前全盘的计划,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在后面的事情发生以后,如果不是谢杳默认了太子仿照她的口吻继续跟沈辞通信,给沈辞下了套,当年他也未必会输得那么惨。尤其是沈夫人的事情。但是杳杳也很惨啊(薅头发)感谢在2020-03-2819:54:08~2020-03-2920:1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race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5章换命第二日,谢盈便被送了进来。谢杳正卧在贵妃榻上,闲闲翻书。听得谢盈进来,也并未抬头,只挥了挥手,叫清兰等人退了下去。她没开口叫起,谢盈便不能起,一直跪了小半个时辰,她将手中这书草草翻了一遍过去,方道:“谢盈,你过来瞧瞧,这话本子有些意思。”谢盈依言起身近前,跪久了走起来都有些虚浮。她接过话本来,还未来得及翻,便听谢杳道:“讲得是原本情比金坚的两姊妹入了宫,meimei陷害姊姊,以香囊之法,神不知鬼不觉害死了jiejie的故事。这劳什子,竟也能写成话本。”谢杳一笑,“谢盈,你又用得是什么法子?我思来想去,最容易动手脚的,只有我每日补身子的汤药了,那药可是你亲盯着熬的。那我服药之前呢,是下在膳食,还是茶水?”谢盈腿一软,当即跪了下去,头伏在地上,“奴婢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谢杳坐直了身子,“不打紧,我细细说与你,你听听看,可有出入。”“三年前,沈府出事,我叫你去递消息,你却禀了你背后那人——想来是前朝大皇子。你说你去到镇国公府时,沈夫人已然断了气,这话是真的。因为你去的时候,本就掐好了时间。“我原先一门心思以为此事是穆朝所为,并未深思,现下仔细想想,除了你,再无旁人。“你幼时同我亲厚得很,缘何及笄后,却生疏到主仆相称?“我体质向来不弱,缘何入了东宫后,竟一日不如一日?”谢杳蹲到谢盈面前,叫她抬起头来,“谢盈,那人究竟同你说了什么,叫你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谢盈跪直了身子,直直望向她,倒是这三四年来,头一回直呼了谢杳的名字:“谢杳,你有没有想过,缘何你名杳,而我区区一个丫鬟,以谢为姓本就是极抬举,还叫了一个盈字?”盈为圆满,杳则渺茫。她并未等谢杳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因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替你换命。”谢杳皱着眉头,重复道:“换命?”“你命格不好,就连净虚真人当年给的那法子都不见得能保住你,谢永另寻了所谓高人,用了这缺德法子,让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替你挡灾。这些年来,谢家对我的好,不过是良心作祟罢了。”谢杳还有些状况外,捏了捏额角,问她:“你又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谢盈嘴角一勾,“有一回你去沈府,我在府外候着,你回来时却并未见着我——可还记得?”谢杳微微颔首,她疑心的也正是那次。“那回,我见着了我尚存在世的唯一亲人。我的兄长。”当年谢杳所需换命之人,须得与她同一日生辰且命格相补,谢永找了许久,找到了谢盈。可谢盈的父母并不愿将女儿的一生就这么断送,不愿将女儿交出去——谢永寻了个由头,竟是让那对平民夫妻锒铛入狱,顺理成章将襁褓婴孩抱了回府。那对夫妇在狱中意外离世,家中便只剩了一个七岁的男孩儿。孩子吃百家饭长大,机缘巧合下,做了大皇子的护卫。“谢杳,谢家害得我父母双亡,我受仇人恩惠长大,难道我不该恨?”谢盈语气平淡,这些话像是想说很久了,此刻说出口,愤恨早便淡却,甚至还有些如释重负。“他谢永的女儿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是了么?”谢杳在心里理了理,虽是仍有两分疑虑,却也信了八分。早先她便琢磨过,谢盈在府中分明是二小姐的待遇,父母亲为何却从未有认她做义女的意思?现下听她这一说,兴许是贴身丫鬟的身份,才能在她身边跟一辈子罢。兼之十二岁那年在松山观下山之时,追上来的小道长同母亲说的那番话……思及此,谢杳不禁一哂。她本最是不信道学云云,如今看来,倒也由不得她不信。谢杳深吸了一口气,“你给我下毒也便罢了,沈夫人同你无冤无仇……”“无冤无仇?”她笑起来,“我同你又有什么怨什么仇?谢杳,这是命。”“你且回头看看,一路走到如今,每一步,都是命运使然。”谢盈站起身来,“给你下的毒,是大皇子交到我手上的。你服用了三年,已是病入膏肓,估摸着,也便只剩一年的寿命。”她笑得有些癫狂,“我就是要让谢永瞧清楚了,他到底能不能给你换了这命!”谢杳活不长了这事儿她心里有数,毕竟自己的身子,这些天来即便御医诊不出,她自个儿不会察觉不到——可惜察觉得委实太晚。如今知道还有一年,比她预想的倒还好些。只是她抬眼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人,没来由地有些累了。不过几载间,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变了模样,于某年某月某个不经意的时刻面目全非。两下相对,竟陌生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