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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下,斜晖落进吉光殿的正门,在坐在上首的大长老脸上投下一层阴影。老人脸上和蔼的面色渐渐淡去,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凌霄峰弟子腰间系着的银色长剑,神色莫测。……“啖炎剑?”宋云胤唯恐事情生变,一路离开天极峰,回到凌霄峰的住所,关上门,阖上窗,掩上帘子,这才在识海中出声,想不到竟然一时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神色一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啖炎?”“啊……嗯?”识海中传来剑灵慢半拍地回答。“你又在打什么注意?”宋云胤皱眉,手掌不自觉地松开,“刚刚为什么不说话?”“哪有,没有啊,我这不是看你正在和……大长老虚与委蛇,怕你发挥失常才不影响你的嘛……哎呦,还有大礼包!我看看我看看,哎呦,六百年的九色鹿茸!一千年的天山雪莲!可以啊,看来……那老头还挺大方的嘛,晚上煮白菜鹿茸汤喝啊!滋阴补阳,完美!”宋云胤偏了偏头,敏感地分析道,“你不喜欢大长老?”“……没有没有没有。”剑灵在他脑海里拼命否认。“……”,宋云胤哼了一声,将长剑拄到床边,垂下眼帘看着它,“你可曾对我说过半句真话?”此刻已至傍晚,天色暗沉,室内更是一片昏暗,宋云胤说完话,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嘿,这死面瘫又生气了?长剑上黑烟一绕,张良绍现出人影,他伸出手在床边的烛台上一擦,点亮一抹豆大的温和火苗,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拿狭长的桃花眼兴味地看着他。“本尊若是与你说真话,你敢信吗?”“为何不信。”“……行。”张良绍伸手缓缓抚上那人的胸膛,丹唇一启,“那我便告诉你,好叫你知道,我讨厌那个封印了我两千年的徐成钧,讨厌那个腹黑大长老,讨厌那个和他师傅如出一辙虚伪的姓林的……”他半眯着眼,语速越来越快,“还有你那些师妹老是对你犯花痴,我讨厌她们;你那些师弟狗眼看人低,因为你没了修为就鄙视你,我也讨厌他们——我讨厌这个神剑宗所有的人!”“我还讨厌天界那些整天假惺惺故作清高的神仙。呵,魔界那些丑八怪看着我就恶心!我讨厌这个世界上所有人!”说到最后,啖炎剑灵已经是神色癫狂,他将某个白衣剑修一把推到床上,欺身覆上去,用那绯红眼瞳和眼前的人对视。“可我唯独不讨厌你。”那剑灵的声音沙哑如低喃,那如火焰般灼眼的瞳色深处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偏执和认真。张良绍看着面前的剑修脸上难得惊愕的表情,低笑了一声,声音蓦地柔软下来。“宋云胤,偌大三界,我只有你……不讨厌。”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我想作一首诗送给两个别扭狂:某一天,一座千年冰川和一座百年火山相遇了。然后火山融化了冰川。冰川流进了火山心里。第89章魔剑啖炎(十八)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从屋檐上的瓦当落下,溅落到地上青石为它准备好的小坑里,在水洼中翻开一圈圈涟漪,回望着头顶的青石。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屋内两人,一个坐在床边腰杆笔直,另一个单膝支在褥子上身体前倾,面面相觑。张良绍脸侧的三千青丝倾泻而下,轻轻打到宋云胤脸上,后者眼神微微一颤。张良绍压低了声音,发出会心一击,“你呢,你……喜欢我吗?”好家伙,自己只说不讨厌,轮到别人就变成喜欢了,这是强行要让某人先表白啊。不得不说,真是剑中精英。“不喜。”宋云胤下意识地偏过头。“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亲我?”张良绍偏过脑袋和他继续对视,抓着问题不放,“当初是谁说?要和我此生此世,至死方休的?”“那是因为你对我动了手脚。”谈起自己的失态,宋云胤脸色偏冷。“……哈?”看见剑灵呆滞的表情,宋云胤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拧紧了眉心。记忆回拢,张良绍一瞬间福至心灵,“你不会真以为……我给你下药了把?”“……”“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某个剑灵趴在一脸面无表情的剑修肩膀上,拍着他的大腿笑得浑身颤抖,“……哪个春-药会附带一千年的魔气啊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傻……”宋云胤拧着眉把他的脑袋慢慢挪开,沉声道,“所以,你真的把你的一千年魔气给我了?”“哈哈哈哈哈——嗝。”笑声戛然而止。糟糕,被套话了。“救我一命,帮我疗伤,还把自己的功力渡给我……”宋云胤的瞳色逐渐加深,“为什么?”“因为……”张良绍趴在宋云胤身上,看着床旁的雕花柱子,眼神复杂,“我喜欢你啊。”艹,结果还是我先说的,这死傲娇。宋云胤还以为剑灵又在开玩笑,没有在意,“……花言巧语。”“……咳咳,真话我可都说了。”张良绍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他把头发往回一拨,起身和他对视,“宋郎可还爱听?”宋云胤扭头避开,“谁是宋郎。”“你啊……还是说,你更想让我叫你主人?”剑灵斜挑眉梢,戏谑道,“如何?主人是打算在床上继续娇羞一会儿,还是去后院边洗澡边回味?可还需要我服侍主人沐浴更衣?”“你……不知廉耻。”宋云胤声音偏冷,脸颊发热。“哪能啊,我可是认真的。”张良绍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服立马就“说散就散”。“不必了!”宋云胤从床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屏风后走去。化为黑烟的衣衫重新在身周聚拢,张良绍看着慌不择路离开房间的男人,轻笑一声,“那宋郎慢慢洗,我先给你暖个床啊!”木门咔嚓一声仓促关上,将张良绍的声音隔绝在内。魔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坐到床边,看着那烛台上摇曳的火光出神,眼神莫测。……“今天可真是太险了。”天极峰的山腰上,零零散散地罗列着一些屋舍,那里是天极峰的掌门弟子居住的院落,其余的旁支弟子都住在山脚下。和宋云胤的住所那干净到几乎不像是有人住的房间不同,林清桓的房间和他的少年心性非常合得来,穿衣镜旁的木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玩意儿,各种奇珍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