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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无法回过头,只能强迫自己努力再努力,熟练灵力,熟悉箭法,从最初的见到妖怪双腿打颤,到后来斩下它们的头颅时也能面不改色。这种生活的意义…究竟何在?后来的后来,也不知从哪天开始,在她站在神社门口吹奏乐曲时,总觉得有某些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是错觉么?千代放下玉笛,将头发束起成利落的高马尾,搁在单薄的巫女袍中的双手冻的有些发红。她将双手的掌心相合,用力搓了搓,又呵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在面前萦绕,千代抓起弓箭,想去附近的森林例行巡视。行出鸟居时,一抬头,发现天下渐渐的飘了几片细碎的雪。原来……已经入冬了吗。这是她来到神社的第几个冬天了来着?平安历十七年,初雪。千代结束一天的巡视后,返回时,在神社门口拣到了一只白狐。它的尾巴蓬蓬松松的,像是窗外的积雪,抚上去的手感毫不逊色于天边柔软的白云。白狐睁开眼睛,一抹幽深的金瞳静静凝视着她,胜过天边的朝阳或是霞光。【你在害怕什么呢?】——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明明约定好了要执手共赴此生的,她却永远的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深夜闭上了眼。对不起。没办法再继续陪着你了。如果有彼世,我一定要变得温柔一些。就算我此世像个浑身布满戾气和荆棘的刺猬,对谁都不会去信任,你却毫不犹豫的将我拥入怀中,也不在意是否会被扎伤。我挚爱的,温柔的……夫君啊。像是全身都埋在尘封的寒冰,又像是身处坠入深渊的过程。伸出手掌,虚空中无法触及任何事物。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这便是她真正恐惧的事情么?即使空有一身强大的灵力,却无力反抗神明。巫女与妖怪的结合本就是亵渎神明尊严的行为,是绝对不被容许的。所以,即使惩罚是天罚到魂飞魄散,也不得不去接受。……其实她一直以来所恐惧的,便是与以前一样再度失去。“千代,千代!”是谁?在呼唤着她的名字?眼睛沉重的根本抬不起来,也无法回应对方。是哥哥吗?还是爱花和羽衣?大脑停滞了思考,唯有掌心传来的温度那样真实。这样想来,前段时间也是一样。她险些从这个世界上被洗去了存在,仿徨在有关往事轮回的梦境时,似乎也是这个声音一直在轻声唤着她的名字。甚至……带着些许哭腔。原来那位高大伟岸的绝世大妖怪,也会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么?“大狐狸。”喉咙干干涩涩的,视线也一片模糊。“我想摸摸你的耳朵。”她清醒过来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对床边的玉藻前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玉藻前见她这种云淡风轻,像是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的模样,气到想敲一敲她的脑袋,却又忍住了。“摸吧,随便摸。”……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你了。他附身紧紧抱住千代,却又不敢多使劲。千代拍了拍他颤抖的脊背,像是安慰。——我也是。她默默的在心中回应道。——那天司机的意外死亡像是一个□□。有什么不可控制的变故,正在他们的身边悄然发生。比起直来直往的天罚,这种一点一点改变的事情更加另玉藻前厌恶。高天原那帮子棒槌改行做诅咒了?更可恨的是,自打他逆天改命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通往高天原。就连御馔津和荒都被神明们拒之于外,现在他们整日在平安京四处游历,在灾荒干旱的地区祈个福。这也代表着玉藻前无法用狐火堕天炸掉高天原,失去了威吓力。距离千代被梦魇缠身已经过了几星期,可是就连时常游走在梦之狭间的妖怪也看不出她的梦境有什么异端。千代的精神状态一日不如一日,甚至能在课堂上直接晕倒,多亏了鬼切及时给她扶住,不然就大头朝下脸着地了。“那个那个,体育祭……”“请假,好好休养,想都不要想。”玉藻前毫不犹豫的给了千代个拒绝三连。这种情况下还想去体育祭?想什么呢?连路都快走不稳了。千代瘪起嘴无奈的看着他。原本玉藻前还在怀疑是不是上回那个光头掏空了她灵力的缘故,可现在看来,她的灵力已经恢复到了正常值。行吧,不该对光头态度那么差的,是他误会光头了。说是千代没有睡饱吧,她每天的睡眠时间也足够,虽然一闭眼全在做噩梦。“哥哥会担心的,他一担心,说不定还会影响他在体育祭的正常发挥。”千代盯着天花板发呆,满脸愁容。“那就让他担心去,你这个样子去赛场更会让他担心。”……说的好像也没错。千代便老老实实的将被子拉上来盖好,换了副乖巧的表情望着玉藻前。“……其实刚刚,一直听到你在喃喃自语。”玉藻前摸了摸千代的脸颊。刚刚是指她昏迷过去的时候吗?千代歪头。“我听到,你一直在唤我夫君。”“我没有。”“有的。”“没有,你肯定在幻听。”像小孩子吵架一样来来回回交涉了几句,玉藻前摇了摇头,一张骨节分明,惊为天人的手搁在床边,与她十指相扣。“会一直在一起的。”“嗯,会一直在一起的。”千代轻声回应道。第127章这秃头“舅舅,mama就在房间里欸,你不去看看她吗?”“……不用了。”他进去做啥,当一个电灯泡吗。“mama看到你会很开心的喔。”不,他一点也不开心,说不定推开门看到meimei缩在那狐狸怀里的样子之后,他能直接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心肌梗塞。“你看着我干嘛,去去去,写作业去,今天单词背好了?”爆豪侧过头,竖眉瞪眼,对羽衣凶巴巴的道。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羽衣可完全不吃这一套了。他能看出,虽然自己这个舅舅只对mama一个人温柔,但是面对自己在意点的人和事物时,包容度莫名其妙的很高。而他现在也被纳入了包容的范围内,所以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在叔叔的底线上来回试探,也完全木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