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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密码的文档,并没有报希望,他随意试着去点了一个,但是那文档就这样轻易的被打开了。连嵘笑了笑,来了劲,他在大学也修过管理、会计类的科目,于是他就装模作样的看了几行。这一看不要紧,连嵘震惊的发现,这文档中的账目并非是方铭企所在的日本株式会社的日常经营账目,上面的往来记录全部是与匿名一方进行的非法走私的军火交易明细。连嵘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他万万料想不到方铭企这样唯唯诺诺、规规矩矩的一个人竟然会参与到如此大胆包天的非法交易中去。他仔细的看了那本账册发现近二十年一直持续的大小军火交易接近百宗。刚开始的账目记录还算清晰,后期的便趋于混乱,格式的整理也大不如前。连嵘看看文档的建立日期,就在不久之前。他脑子本就不笨,尤其是在钻研一些精灵搞怪的事上尤其灵活。他猜测这份账目绝对不会是原版,毕竟如此重要的机密文件连密码都不设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疏忽。这本账倒是很像由脑筋不太灵光的方铭企自己赶时间搞出来的。连嵘担心方铭企身不由已的卷入了可怕的军火走私交易,很想找他问个清楚。但是他又转念一想,他现在知道了这致命的惊人秘密,怎么还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全身而退?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是方铭企根本不像他所想的那般老实厚道,实际上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心狠手辣的魔鬼,第二种可能性是方铭企本身是无辜的,但是他背后的日本会社却是军火交易的幕后黑手,方铭企无奈卷入了其中,想脱身而不得。无论是哪种真相,连嵘发现此刻知道了真相的他也只剩死路一条。他还那么年轻……难得又长得如此英俊……更何况他和易理暧昧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却连一点甜头都没尝到……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连嵘立刻做了决定,飞快的将方铭企的手包收拾好,复原成原样,打算扔出门去,当做自己从来没有捡到过这个东西。什么军火不军火的都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的小命最要紧。可是不对,这手包已经不在一品皇朝之中,所以被怀疑到的对象肯定第一个就是他。要不要干脆报警呢?连嵘想到这两年方铭企对自己的好,没有办法做出这样背叛他的事情。况且顺利进行了这么长时间大宗军火买卖,谁知道警局中是不是早就藏了内鬼,要是一个不小心自己撞到枪口上,可真是自找倒霉了。连嵘突然间觉得谁都不可信,只能靠他一个人来解决整件事情。他在房间中来回快速的踱步,想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最后,他咬牙做了一个自认为最聪明的决定,却无形中害惨了自己。仓库惊魂...起初连嵘几乎想要剁掉自己的那双贱手,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你说我没事干什么吃饱了撑的非要去翻方铭企的东西啊?但是连嵘慌乱过后冷静下来,反而觉得正是他多看了这一眼,反而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他与方铭企的亲密程度,早晚会给他带来麻烦,他甚至怀疑方铭企给他的哪些财物也很有可能是赃款的一部分。如今他自己发现了这个真相,倒能让他提前有个准备,想好退身之路,免得东窗事发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连累的。他迅速的做了决定,将衣橱中的衣服全部翻了出来,选了一件布料厚重挺实的长风衣,那风衣背后绣着一条盘踞的巨龙,布满花纹的一带手感硬朗。连嵘小心翼翼的挑开内衬,将光盘塞进去在绣花的部位固定好,又用针线重新将内衬尽量沿着原先的针脚密密的缝合起来。他将藏着光盘的长风衣拿在手里抖了抖,觉得和之前硬邦邦的感觉并无什么不同,从外形上也看不出什么怪异,长舒了一口气。这个东西将来就是他保命的唯一本钱了,可要护好了才是。他把衣服都挂起来,将风衣夹在其中,感觉这光盘这么藏着应该万无一失了,便拿着手包离开了房间。他一边默默前行,一边思考今后的打算,是亡命天涯呢,还是装傻充愣呢?其实连嵘的心里也没什么底,总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摊上了大祸,偏偏又求助无门,不敢和任何人提起。他走到一品皇朝楼下,踱了两圈,看看左右无人,拐进了楼后的小巷,若无其事的将手包扔进了垃圾箱。他已打定了注意,无论是谁问起来,都说那晚喝的醉了,从来没有见到过什么手包,至于方铭企涉足的那些危险的交易他就当作全然不知情,该怎么和方铭企相处就怎么相处,之后不着痕迹的慢慢减少联系,淡了关系也就是了。要是藤本家真的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查出来光盘的丢失是他搞的鬼,他至少手里还握着那证据,到时就算谈起条件来也会占据主动,不至于立刻被对方杀人灭口。折腾了一夜,天已经蒙蒙亮了。青灰色的天空,淡淡雾气飘荡在人烟稀少的街道,怎么看都不是令人豁然开朗的景色。连嵘硬压下心里的惶惑不安,向方铭企名下的一套宅子进发。他决定去那里等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不能在这个重要关卡表现出丝毫躲避他的不自然态度。果然,方铭企回到家中时完全没有提到什么手包、光盘的事,对他一如往常,温柔体贴,只是他神色有些憔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嵘不禁松了口气,想要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但是他忍住了,继续装着宿醉的样子赖在床上不起。恍惚中他又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全黑了。连嵘抓抓头发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没有发现方铭企的身影。出去了?连嵘正怔怔的站在厅中,就听大门被猛烈地撞了几下,他还来不及反应,就眼睁睁的看到几个高壮的男人冲了进来。连嵘没有迟疑,拔腿就跑,为首的一个很快追上他扭过了他的身体,一个手刀敲在了他的后颈上。连嵘没觉得疼痛,直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等到他再次恢复知觉时,只觉得手脚都被束住动弹不得,眼睛也被蒙上了眼罩一片漆黑。随着身体的颠簸程度,连嵘知道他现在正坐在小轿车上,被送到不辨方向的地方。“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你们干什么要绑我啊?认错人了吧。”连嵘装傻道。问出去的话没有回应,连嵘细细听过去两旁都有沉稳的呼吸声传来。他又自言自语了一阵,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也只好老实的闭上了嘴巴。被粗暴的推搡着走了半天,一直到被推倒在冰凉坚硬的水泥地上,摘掉了眼罩,连嵘才眨巴眨巴在黑暗中有些干涩的眼睛,看清了周围的景物。这里明显是一个不大的废弃仓库,四壁都散乱的丢着破旧的纸箱,只有中央空出来一片不大的场地,灰尘浮动在四周的空气中,光线从窄小的窗户里透进来晦暗不明,无形中带给人一种压抑之感。“连先生,对吧?”一个凛冽的嗓音响起,连嵘望过去,正对面放置着一把座椅,一个身穿黑色风衣、面色冰冷的青年男人坐在其中,头发梳的油亮整齐,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连嵘敷衍的笑笑,点了点头。他没有料想到东窗事发的这样快,反而有一种豁出去了、一了百了的快感。那人眯了眯眼睛,消瘦严整的脸部肌rou线条似乎有些僵硬:“东西在哪里?”连嵘心中一惊,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问道:“什么东西?我都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方铭企你总认识吧?我是他的弟弟,藤本彰。”那个高大健壮的好似一尊雕像的男人开口,说出来的是一板一眼,吐字清晰的普通话。“……”连嵘最后的一点侥幸心理被打消,他除了继续装傻以外什么都做不了:“哦,您好。方老板我当然认识,不过您说的东西我不明白。”“方铭企昨晚和你喝酒时落下的手包中的光盘你应该有印象吧?”藤本彰不慌不忙,语气始终平直,仿佛胜券在握。“我没见过什么手包。”连嵘坚持。“是吗?那昨晚你独自走出一品皇朝时手里拿的是什么?大厅的录像我已经看过了,连先生,我是最讲道理的,绝对不会胡乱冤枉人,请你配合。”说着,藤本向他微一颔首,神态却依然倨傲。连嵘就是再镇定,脸色也难免变了一变。惨了,他没有想到过一品皇朝每一层及电梯中都设有摄像镜头的事实。不过……一品皇朝的安保资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拿到手,搞不好那日本人只是再诈他而已。他要是就这么轻易的着了他的道,才是天大的笑话。“我昨天回家时没拿什么东西,你不用唬我。”连嵘咬牙。“是吗?”藤本微翘起一侧的嘴角,露出的笑容在他原本严肃方正的脸上显得有几分残忍嗜血,他缓慢的走到了连嵘的面前,用鞋尖抬起了连嵘的下巴,嘲弄道:“如果我给你看了证据,让你哑口无言的话,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这个小骗子呢?”连嵘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眼瞅着一个下属打扮的男人拿过一台微型手提,画面上定格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穿着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牛仔、衬衫,手中拿着一个黑色手包走出一品皇朝的大厅的画面。“还不承认吗?需要我把镜头再拉近些让你看清楚这上面的人究竟是谁吗?”藤本蹲□来,揪起连嵘额前的头发,逼他直视自己。“嘶……”连嵘疼的倒抽一口气,急忙改口道:“是我拿了,我只是掏空了里面的现金,就把那个包扔掉了,光盘什么的我没注意过。”“呵呵,小狐狸,谎话编的不错。手包我已经找到了,只是里面的光盘却不见了,不是你拿了还会有谁?”“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如你去报警,或登报做个失物招领试试看?”连嵘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明知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仍然建议藤本去大张旗鼓的寻找。藤本不觉又将他的脸抬起了几分,笑了:“方铭企是怎么迷上你的呢?他应付的来你这个小滑头吗?真是个受虐狂。你不用狡辩了,如果你真的心里没鬼,刚刚为什么不承认你拿了手包?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不要逼我。”“我以为你们找我要他钱包里的现金。”“不用骗我了,那点钱你不会在乎的,方铭企的家里放着上万的现金,为什么不见你拿?”“我喜欢小偷小摸你管的着吗?”连嵘棋差一招,让藤本抓到了漏洞没有办法继续圆谎,于是他垂下眼皮,咬紧牙关打死不说。至少只要光盘还在他手上一天,他就还能留下一条命。除了拖延时间,祈祷方铭企或其他什么人来救他外,他一时想不出其他办法。“那光盘对我很重要,你留着却没有用,你把它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笔钱,数目由你来说。”“……”连嵘不语,躺在地上像一条死鱼,心道,妈的,给我钱只怕我有命拿没命花。藤本看到连嵘如此不合作的态度也不生气,依旧平静的说:“看来我需要先送你一个小礼物做见面礼,略表我的诚意才行。明天我会再过来。”他站起身,掏出一席洁白的手帕擦了擦手,将手帕随手扔掉。连嵘眼见着那白色手帕缓缓飘然落下,一瞬间遮挡住他眼前的阳光。视线一花,藤本已离开了仓库,而自己的身边转眼便围过来四五个高大强壮、肌rou结实的男人……连嵘算是彻底的领教了日本人在折磨人方面的变态,不只是rou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摧残。黑暗的一夜过去后,连嵘全身伤痕累累,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连嵘被冷水不知第多少次的泼醒后,发现一双油黑蹭亮的男式皮鞋近在眼前。他向上看去,果然又看见藤本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连嵘好容易聚焦起来,却看到了方铭企懦弱惊吓的样子。“嵘嵘……”方铭企心疼的叫道,却站在藤本的身后不敢上前一步。藤本让开身体,跟方铭企示意道:“你来说服他,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彰,可能真的不是他,嵘嵘不会骗我的,再这样下去他会熬不住的。”方铭企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连嵘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样子不敢上前。“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这样坚持,依我看,他可能已经看到过光盘中的内容了,我没有结果了他也是为了你。你是觉得你给我添的麻烦还不够多吗?”藤本贴着方铭企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眼神深沉难辨。“把光盘弄丢都是我的错,嵘嵘万一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方铭企抓着藤本的衣袖急急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