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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为自己的表演会是灾难级别的。“真的吗?可我刚刚实在是太紧张了!”“这段剧情要的就是你的紧张。”沈洛扯起唇角,微微一笑。蒋年年心跳瞬间加速,她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严重怀疑,这位大明星肯定私下对着镜子狂练笑容,要不然怎么会笑得那么好看。好看的让人想爆粗口。真TM帅!“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蒋年年由衷感慨道。昨天,她还是普普通通的一名高中生。今天,她居然跟大明星说了这么多话,还要和他拍吻戏。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不,也许是惊吓。沈洛不明所以然,“什么?”“没,没什么。”蒋年年连忙摇了摇头。正式拍摄开始了。蒋年年做了下深呼吸,随着导演的一声“A”,她推开了房门。沈洛的声音比走戏时还要低沉:“小满,藏什么了?拿出来。”蒋年年小心翼翼地把风车从身后拿了出来。沈洛向她走去,眼眸往下瞅了瞅那五颜六色的风车,突然吹了一下。风车旋转出炫目的颜色。蒋年年手抖了抖。这是沈洛的临场发挥。陈导没有喊停。戏接着往下演。“好看吗?”宋钰的脸上还带着笑,可声音却很冷。小满原本想点头,可是将军生气了,她赶紧摇头。宋钰抬眸去看小满。小满穿着素色的粗布衣衫,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身上一件珠宝首饰都没有,却仍美得惊心动魄。她有着巴掌大小的精致脸蛋,因为年岁尚幼,还留着些许婴儿肥。肤色白皙晶莹,犹如上等羊脂玉,透着淡淡红粉。双眸清亮,睫毛浓密纤长,随着呼吸,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当年他在战场捡到她时,她还是个面黄肌瘦的小乞丐。没想到短短几年过去了,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难怪夏侯家那位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眼睛黏在她身上。他近来十分忙碌,刚把那些南蛮人打跑,福建那边倭寇又开始蠢蠢欲动。朝廷内臣拉帮结派,宦官当道。内忧又外患,皇帝陛下的皇位坐的那叫一个摇摇欲坠。这天早上,皇帝陛下刚找了他的好外甥进宫,却突发头疾。宋钰只好打道回府,远远就看到了夏侯国公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拉着他家小满逛街。小公爷指了指胭脂水粉,小满摇了摇头。小公爷指了指蜜饯甜点,小满又摇了摇头。可小公爷是一定要送她东西来答谢她的甜点,小满最后选了个风车。那风车转起来特别漂亮,像彩虹似的。小满想起了,她遇见将军那天,边境下了场大雨。雨停了,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少年宋钰牵着一匹瘸腿的汗血宝马,狼狈不堪地走来。他受了重伤,脸上身上全是血,看到路旁蹲着的小乞丐,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是人啊。看来我还没死。”少年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他捂着眼睛,眼泪放肆地流了下来。与南蛮人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三个月。两方将士皆死伤惨重,尸横遍野,流的血将整条月影江染红了。他的父亲、他的二叔、还有整个大梁最出色的铁甲军都折损在这场战役。小乞丐拉了拉他的衣袖。少年凶巴巴地冲她嚷道:“干吗?”小乞丐从怀里拿出刚刚跟野狗抢来的半个馒头,放到少年手上。“……谢了。”少年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把发馊的馒头一口吞下肚。他牵着马继续往前走,不想,小乞丐一直跟着他。最后,少年没辙了,把瘦得皮包骨的小乞丐抱到马上,说:“我宋钰这辈子最恨离别。说好了,你想跟着我,就得跟一辈子,知道吗?”小乞丐拼命地点着头,露出了个十分开心的笑。小满永远记得那一天,宋钰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了她的心间,连声招呼都不打,成为她短短十五载人生最甜的酸,也是最酸的甜。戏接着拍。宋钰心里很是不吃味,“夏侯家老四送的?”小满心中很慌,她知道将军不喜欢自己和小公爷一起玩,可是小公爷不是坏人。“喜欢他吗?”宋钰质问。小满慌慌张张地抬起头——四目相对时,蒋年年怔住了。蒋年年从来没见过如此深邃的眼神。像是春日暖阳下的清澈湖水,把人的心柔柔地包裹起来。又像是广袤沉静的夜空,将人的心深深地吸了进去。原本还模糊的少将军形象,突然一下子就清晰。那不是大明星沈洛,而是骁勇善战的大梁战神,是对小满深情不改的宋钰。沈洛弯下了腰。离得太近了,他热热的呼吸落在了她的脸上。蒋年年心跳仿佛是擂鼓一般,怦怦直响。她的大脑死机了。空气变得粘稠起来,连打光灯都仿佛笼罩一圈漆黑色的光晕。蒋年年紧张得屏住了呼吸。而这种紧张,刚好与剧本里的小满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像是一条不幸搁浅的鱼,每一秒都是煎熬。在煎熬中,她听到了机器运转的滋滋声,她甚至还听到了自己毛孔伸缩的声音。就在这时,沈洛贴上了她的唇。蒋年年猛地瞪大了眼睛。男人的唇干燥、温暖,就这样柔柔地亲了上去。时间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世纪。又好像短暂得眨眼就过。蒋年年还没品尝出初吻的滋味,沈洛就放开了她。“你只能喜欢我,知道吗?”沈洛拍了拍她红通通的脸蛋,声音很轻,但十分坚定。蒋年年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没来由地打起了嗝。这就尴尬了!蒋年年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可是陈导没有喊停,就让她顶着一张大红脸,傻兮兮地在镜头前出丑。沈洛低低地笑了出声。他伸手,把蒋年年拥入怀中,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说:“年年,演的不错。”“OK!过——”陈导一声令下。蒋年年用手背捂着脸颊。她已经不打嗝了,但是脸烫得厉害。“厉害啊,沈老师的戏你都接下来了。”陈导走了过来,对蒋年年赞赏道,“一条就过。不愧是中戏北电艺考的第一名。最后的打嗝加的很有想法。”蒋年年:“……”啥?她这是顺利过关了吗?难道她除了读书,也有演戏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