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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的火炬,候足七日,就等王爷的祭天仪式。”“我回来之前……你都替我安排好了?”“是,无论你是死是生,我都要借这次祭天,让你名垂青史。”祭天仪式。尽管事先清了路,但拥挤的人潮还是让越王的车驾行进缓慢。好不容易到了西市口,已经将近晌午了。国风之曲奏响,越王身披千岁绿锦,踏着低沉的鼓点缓缓登临,直至高台顶端,于九州木的火炬前停下。阳光出奇地灿烂,洒在高高的拂商台上。下面仰望的人都被晃了眼,看着越王,竟如同神祗降临。有人不自禁地感叹:我们的越王,真的是天龙之子啊。周棠声音清亮,附乐高歌,句句凿入人心——古有伯梁,今有拂商。高台仰止,意坚如石。紫气东来,天佑西疆。九州木契,越匪必亡!以九州神木为契,本王在此向天立誓,越州匪患一日不除,本王决不甘休!说罢,他饮尽祝天之酒,执寒玄铁刃刺破指尖,鲜血滴入九州木的火炬中,嗤地一声窜起数尺高的烈焰。九州神木遇血则爆燃,此时整个西市口弥漫起一股带着血腥气的木香。台下的百姓被其所感染,纷纷附和:“天佑西疆,越匪必亡!”洛平也一直仰望着他,直到眼睛被光芒刺得酸痛,无法睁开。仪式完毕之后,回到王府,周棠仍旧处在亢奋之中,不住地说着:“小夫子你看见没有,他们都在跪拜我,他们信任我这个越王!我有我自己的臣民了!”见到他那君临天下一般的姿态,洛平的心绪也难以平复。那与他记忆中的周棠何其相似——傲然的,自负的,强韧的。怎么这么快呢?这个孩子,怎么成长得这么快呢?洛平抑制住心中的起伏,给他包扎着手指尖的破口:“我说过,王爷你终有一日会登临大承最高的地方,会拥有自己的江山……”“小夫子你不要叫我王爷,叫我小棠好不好?”“……有朝一日,你的名字便会成为天下人忌讳。”“对你不一样,小夫子,我的名字不会是你的忌讳的!”“不,我希望它是。”洛平深深地看着他,“那是我的愿望啊王爷。”听他这样说,周棠的心里蓦地难过起来,他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破愿望。愿望不都是很美好的事情吗?为什么小夫子的愿望这么悲伤?“小夫子!”他急急喊了一声,随即抱住了洛平,抱得紧紧的,怎么也不肯撒手。洛平僵硬着身体,没有回应。周棠盯着他薄红的耳垂,轻轻吻了上去。从耳垂,到脸颊,到鼻尖,到嘴唇。唇齿相贴的缝隙间,洛平叹了一口气。千般无奈,一种情意。“小棠……”有多少命运被改变了呢?当年,他们的每一个吻里,他喊的都是“陛下”。洛平愁肠百转,周棠却很高兴:“太好了小夫子,你不生我的气了!”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只能亲,哪里够?!☆、第三十八章要雏儿宣统廿九年。自开春以来,越州的雨就没停过。屋瓦上的雨水连成线滴落下来,青石板被哗啦啦的流水洗得光滑如镜,角落里生着一层深绿的青苔。连日来的阴沉天气,让人的情绪也随之郁结起来。周棠捻灭了灯火,揉揉发胀的太阳xue,开始赶人:“每次你过来都要折腾我一整夜,害我都没办法跟小夫子一起吃早饭了,你快走快走吧,事情就这么定了,别来烦我了。”方晋调侃道:“王爷,这几年你对我的态度真是越来越差了,好歹我是你师父,你这样过河拆桥,就不担心我回秣城另投明主?”“哼,你要走就走,我保证不拦你。”青年的声线低沉,眉目流转间,带着看透了他的自信,“只要你舍得自己千辛万苦建立的基业,舍得我许给你的似锦前程,还有小夫子对你的殷切期待。”方晋轻敲扇柄:“啧,你这小子,跟谁学得这么jian诈狡猾。”周棠挑眉:“你说呢?”“一定是慕权兄教的!”“……从后门出去,别让人注意到你这个土匪头子进我家,慢走不送。”方晋一边叹着自己是东郭先生,一边闪身消失在了王府后门。这会儿的雨下得小了点,深吸一口气,凉凉的湿意沁入心脾,看着头上愁云惨雾的天空,方晋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周棠说得对,从南山匪刚刚成型,到现在成为可与红巾寨匹敌的越州第二大匪寨,这三年来他付出得太多、谋划得太多,这时候要他放下,的确是不舍得。而且……“他对我的殷切期待么……”那个人,只是把对越王的期待分了一点点给我吧。不过,仅仅这一点点,也足够挽留我了。周棠送走了方晋,便要出门去找洛平。刚走到前院,看见一个背影颇眼熟的男子,从洛平的房里出来,看样子是要离去。周棠尚未想起来这人是谁,又看见自家小夫子急急忙忙走到那人身边,撑了一把伞给那人。周棠一愣,突然就没心思去想那人是谁了,眼里只剩下洛平嘴角温和的笑意,还有对那人的体贴照顾。那人先是推拒了两下,拗不过洛平,只得接过油纸伞。大概是说了什么客气的话,洛平笑着摆摆手。两人共用一把伞,一路走一路闲闲地说话,周棠在自己府里像做贼一样远远跟在后面。到了门口,眼看那人就要道别了,周棠在心里催促着“赶紧走吧别磨磨蹭蹭的”,然后从照壁后面探了个头出来。这一探他就更不舒坦了。只见那人居然凑过去附耳对洛平说着什么,而洛平听了两句后居然喷笑了出来,脸上也浮上一层薄红。周棠几乎要克制不住冲出去的时候,那人终于走了。他恨恨瞪着那人出府,旁边冒出个仆从问道:“咦?王爷您躲在这儿看啥呢?”仆从这一喊,把洛平惊动了过来,周棠打发仆从走开,绷着脸正要说话,却被洛平抢了先:“王爷,你出来怎么不打把伞?”说着洛平赶忙把他拉到廊下避雨,手掌拂过他**的衣襟,蹙起了眉头:“潮成这样,快去换件衣服,当心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