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绣春刀与绣花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景,他就疼得窒息。

阮呦并不知晓前院发生了什么,她正在屋子里收拾包袱,目光触及那只丑丑的兔子时,手指微顿。

她抿了抿唇,拎着兔子的耳朵扔了出去,关上门,靠着门蹲下。

已经三年了。

阿奴哥哥没有回来,他真的不要她了。

她已经十六了。

娘亲在替她物色亲事,她也不敢再提及阿奴哥哥的事,娘她们已经恼他了。她就要去盛京了,阿奴哥哥就算回来了,也找不到她了。

阮呦抿了抿唇,抓着衣袖的手指发紧,犹豫了很久又推开门将那只草编兔子捡了回来。

她还是想知道,想知道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带带:谢娉婷送呦呦的这个铃铛有妙用的,真的,后面阿狗那什么,此处省略一万字【擦鼻血】

第26章【二更】

临近寒冬,北地下了几场雪,细碎的雪花日渐变大,密密麻麻落下,很快路途就积起厚厚的一层雪。

阮家一行人早早就出发,赶到青州一处小县城时就被告知前方大雪封了路,官府正派人去官道开路,眼下不能通人,阮家只得在青州歇息半个月。

这两年青州的名声如雷贯耳,倒也不为别的,全是因为青州出了个商界的天纵奇才盛瑛,如今也不过双十出头,只用短短两年就在大明商界站稳了脚跟,如今其名下的商铺开遍江南海北,便是连汴城那样稍偏僻的地方,一条巷子也有一两家店面挂着青州的徽标。

这盛瑛又是个受人爱戴的仁商,做过许多好事,譬如出十万两银子助地方官府剿匪,又替朝廷安置流民,设了专门救济孤儿穷人的济慈庵,还与地方达官贵人撘上关系,办了平民学府。

他年纪轻轻就腰缠万贯富甲一方,还被那些地方官奉为上宾对待,在如今这个世道也算个人人谈论起的风云人物。

阮呦早听说青州的人员在新朝建立后几乎大换血,之前住在这一处的人,不是因为战乱死了,就是逃走了。

青州土地贫瘠,山头多平地少,又不临水,在前朝就算得上是个穷乡僻壤,等到战乱安定下来,那些原本还幸存的居民却不愿意回来了。

因此现在青州所住的,都是逃往燕京却被拦在城门外的难民,大多来自不同地方的,这里以凶悍出名,每日争抢打斗几乎不停,百姓每日闹事,不好管教,倒逼走了好几任地方官。

还是在第五任官员换下来的时候,有着盛瑛帮忙说项,在两方间做和事佬,这里的百姓才算安稳下来。

自此相安无事。

阮呦一家人住在青州桐雅县的一家小客栈里,才刚踏进这个县城的时候,阮呦就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和不适。

县城算不得小,但人很少,比起凤阳村所在的上水县还要少,街道虽然有店铺开着,来来往往有客人也交易,但却很少有人攀谈着什么。李氏在汴城出去采买食材时,遇上爱唠嗑的店家会闲谈许久,到这来了却是不怎么聊得动。

这里的人未免太孤僻了些。

就算当初都是从不同地方来的,有了三年的磨合也该多多少少该缓和些罢。

外面天气寒得很,也没什么好逛的,阮家便在小客栈里老老实实窝了十来天,没怎么出去乱跑。客栈墙垣内的种了一排梅树,那红梅开得很艳,枝头长得又长又乱,从墙垣延伸出来,将客房的窗户捅破了一个小洞,半夜里会冒寒风出来。

还是夜里阮呦去寻了店家,要了些浆糊补上才能睡熟。

翌日清晨。

阮呦从床上醒过来,盯着房梁上的几根木头微微发怔,一时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她还是不习惯。

总觉得太安静了。

“呦呦。”门外响起温润的男声,是阮雲来了,他敲了敲门,声音放得很轻,“醒了没?今日要出发了,快下来吃早饭了。”

“欸,我这就来。”阮呦应了声,将脑海里的怪异不适都放下,很麻利地穿戴好衣裳,收拾好包袱行头出去。

她扶着栏杆下来的时候,李氏他们已经围着大堂的大圆桌子坐下来了,桌子上摆着一篓馒头,三道清炒的素菜和一碟腌菜,一大盅白粥。

大堂人少,有许多空的座位。阮呦下了楼梯,眼神控制不住地瞥向最左边的角落,瞥见那一角果然有人的时候心下落了一拍。

那个位置始终有人,那也不算个什么好位置。

这十来天都有人,人不一样,桌子上摆放的菜式确是一样的。

日复一日,重复着。

阮呦抿着唇,挪开视线。

这地方怪怪的,但她又说不出来缘由,好在今日就要离开这儿了。



闫玺三年,霜降时节。

北地气温骤降,乌云诡秘,黑幕笼罩着燕京,白昼恍然如黑夜,京中黑压压了好几日,下了一场大雪。

燕京城内瓦鳞次栉比的住宅屋檐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鹅毛般密集的雪花落在人身上,顷刻便湿了衣裳。

寒风呼啸而过,浸透衣裳带来彻骨的寒意,风拍打着街道上紧紧关闭着的桃心木门,一次比一次急促,声响拨弄着行人紧绷着的心弦。

城门处传来“哒哒哒...哒哒哒”的马蹄声。

马蹄裹了蹄铁,踩在白茫茫的街道上发出敦厚而圆润的声响,伴随着人群的哀嚎呜咽之声缓缓掠过,闹得人心惶惶。

举着油纸伞的行人惊魂不定,纷纷绕行,深恐冲撞了贵人。

看这阵势,又出事了。

燕京城内直达皇宫的华云街禁止纵马,凡入者,无论皇族亲贵还是高官大臣,皆下马徒步徙之。

唯有一人由得陛下亲自允许可纵马入宫门。

那人便是统辖仪鸾司,领十七所和南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人称活阎王的陆长寅。

有不少好奇的百姓轻悄悄地打开木门,屏住呼吸从缝隙里探出半个脑袋,想瞧瞧这街道上又闹出了什么大事。

百来十人身着华丽的飞鱼服,披着锁子软甲,腰间佩戴着绣春刀,正押送着一批戴着枷锁的犯人。

男女老少皆有,穿着单薄的囚服缩在一团,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脚踝上了镣铐,铁链摩擦碰撞,走路时乒呤嘭咙作响。

这是第几批了?

躲在棕黑色桃心木门后的百姓掰着手指数了数。

从平反王党谋逆后,捉拿王党余孽归案已经是第五批了,每一批都得死成百上千的人,斩首的东市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半边天。

阮呦怎么也没有想到,进京的第一天她就遇上了那个人人畏惧的活阎王。

她攥紧手心,指尖被捏得泛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方。

为首之人慵懒地坐在棕红色马,雪白的天地间,他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