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金丝雀娇养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愈发拥挤不堪。

更有不少人遥望着已然远去的信使喜极而泣。

窝囊了四十余年,被迫自北方南迁而来的汉人,终于可扬眉吐气!

……

然与城中百姓的喜悦与振奋不同,宫城中,苏后与皇帝闻得此讯,却并无半点喜色。

一个寒门臣子,短短时间里,便取得如此的功劳与声望,令人刮目相看的同时,更令人不得不忌惮。

先前为了要他平李道山之乱,将崔家女嫁了去。如今又斩了南燕皇帝,更不知往后还要如何。

莫说士族们恐不愿见如此寒族出身者与他们平起平坐,便是她这个太后,都不知日后还能再赏他些什么。

若真教他这般一步步高升,只怕有朝一日,连天子皇权,也要受到威胁。

苏后望着眼前御案上那颗血迹早已干涸,仍散发着恶臭的头颅,心下一片骇然。

“陛下瞧瞧,这便是崔恪峤看重的人,果然有些本事。”

年轻的皇帝面色泛白,望着那头颅,不知是恐惧还是憎恶,半晌,方冷冷道:“崔大司马果然慧眼识珠,幸好那郗翰之出身寒微,无甚根基,否则,便要成第二个大司马了。”

苏后面容扭曲,闻言冷笑不已,道:“多少年未有人做到的事,凭他一人,不过数月,便轻易做到了。如此人物,从前当真是小觑了他。”

她说着,自座上起身,步下阶去,憎恶地行至床边,道:“陛下如今大了,已然理政,自知道其中厉害。此人,当徐徐除之。”

萧明棠唇角紧抿,低垂着眼眸,掩住其中阴冷之色。

“母亲,我知晓,早已动手了。”

☆、赶至

内史府中,崔萱一手扶腰,一手执帕,正在前厅中等得有些心焦。

孙宽在旁见她如此模样,往日的坚毅早已消失殆尽,皆化作温柔包容。

他起身上前,自身后将妻子软软抱住,止住她不停来回的步履,一面轻抚她隆起的腹部,一面柔声哄道:“莫心急,总不差这一时半刻,千万别累了自己。”

他自妻子孕后,便越发体贴关怀起来,除衙署中必要的公务外,从不在外与人饮酒等,但凡闲暇,定留在妻子身边。

今日因知妻妹将至,妻子定十分挂心,特意早些归来,陪伴左右。

崔萱脚步一顿,下意识靠后些,依偎入他怀中,轻叹道:“我倒不觉累,大约是因怀着身子,近来越发容易紧张了,眼下阿绮要来,我既高兴,又忍不住地有些坐立不定,只恐她路上不顺。”

话音方落,她因怀胎而渐渐开始浮肿的小腿肚上便开始隐隐抽筋,令她不由地倒抽一口气。

孙宽一惊,忙扶着她到一旁坐下,紧张问:“又抽筋了?”

崔萱咬唇忍痛,点了点头。

孙宽当即蹲下|身,熟稔地替她掀起半边裙摆,隔着裤袜抚上她的小腿,仔细地按揉起来。

恰此时,屋外便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阿绮惊喜的声音:“阿姊,我来了!”

话音方落,人已然踏入屋中。

孙宽起身立到一旁,搀起慌忙要去迎的妻子起来,带着她上前后,方收回手,冲阿绮拱手道了声“女郎”。

他如今已为内史,与从前一小小参军比,已是截然不同,可对成全他与崔萱婚姻的妻妹阿绮,仍如从前一般恭敬。

阿绮亦笑着回礼。

崔萱得见堂妹,方才的忧虑登时一扫而空,正拉着meimei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着,略心疼道:“你这一身皮rou倒是如从前一样养得好,只是怎么看来轻减了些?”

阿绮道:“此来路途颇远,想来是有些累了吧。”说着,又笑望崔萱,“倒是阿姊,大半年未见,比从前丰润富贵了不少,想来姊夫定十分疼爱阿姊吧!”

孙宽早已知趣地先离去了,余下姐妹二人独处。

崔萱闻言,面色一红,本就因孕期而变得丰润面庞愈多了几分娇态。

她难得有些忸怩,微点了点头,羞涩道:“他的确待我很好,捧在手心里,从不让我受半点委屈。”

阿绮见状,便知当日自己使计促成的这桩婚事并没错。

二人遂一同往院中去,用了些点心后,又一同看了阿绮带来送与崔萱腹中孩儿的物件,说笑间,已到了夜里。

用过晡食,崔萱先与孙宽在一处厮磨一阵后,便特意来与阿绮同眠。

姐妹二人一同卧在床头,熄了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仿佛又回到了出嫁前的日子。

夜色朦胧,唯月辉映照。

阿绮隔着黑暗望着崔萱隆起的腹部,满心好奇,不由伸出手去,小心翼翼抚了抚。

那卧在母亲温热腹中的孩儿仿佛有所感应,隔着肚皮在她手掌处踢了踢。

奇异的触感传来,令阿绮一震,讶异道:“阿姊,他——动了!”

崔萱面上是温馨的笑意,侧卧在床上,抚了抚meimei的手,带着她感知腹中小小的生命。

“他呀,定是知晓今日姨母来了,欣喜得很,正催着姨母也快些怀一胎呢。”

阿绮眼神一动,隔着黑暗望向堂姐温柔真挚的目光,眼眶渐渐泛红,沁出一层盈盈水光,沿着面颊悄然滴落至枕间。

她敛去眸中黯淡,鼻尖微酸,闷声道:“我这辈子,大约都难有子嗣了。”

崔萱一惊,忙拉过她问:“阿绮,你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崔萱如今在孕期,心思格外敏感,听她这般一说,已经联想起近来的许多事:“我记得你自离开建康前,便有些反常,现在想来,你给我的信中,看来都无事,却从未提过你的夫君与婆母,可是他们待你不好?”

阿绮不欲令堂姐担心,闻言忙拭去眼角泪意,摇头道:“没,只是我有时易多思罢了。阿姊也知道,我自小便体弱,恐怕难有孕。”

崔萱这才松了口气,搂着她的臂,安慰道:“原来是此事。你莫多想,一切随缘吧。咱们一日一日的好好调养着,总会好的。我记得你离开建康前,医家还道你只要仔细调养着,总会好的。”

阿绮没说话,只把脑袋靠在堂姐肩上,低低“嗯”了声。

崔萱轻叹一声,抚着她发,又想起白日之事,问:“我听他们说,你这一路前来,是与袁朔同行,他是荆州刺史,更是袁冲之子,如何会与你同行?”

阿绮遂将遇到袁朔一事说出,道:“他道是有事要来见姊夫,虽不知意欲为何,但我看他恐有笼络之心。”

末了,又道:“还有当年父亲之事,也另有隐情。”

当日初知时,她心中难宁,痛与恨交织,此刻再说,已平静了许多。

只是崔萱心中大骇,既震惊于苏后的城府与狠毒,更疼惜本就是孤女,仍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