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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占人家小魏的便宜了,还给魏修留下了几个调理身子的方子,虽然不知道魏修会不会为这来历不明的姑娘调理身子,但是总归是一点心意,这鱼他拿着才不觉得心虚。梁大夫留下几副药和一张调理身子的房子便回家了,没一会儿成大娘喂好药也拎着魏修给的腊鱼离开。楚瑜时被魏修端进来的食物香味勾醒的,魏修将食盒打开正想先叫醒她让她吃点东西,一转身便看到她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魏修笑了笑道:“你醒了?很饿吧,这是给你煮的粥要不要先吃些再休息?”楚瑜意识清醒后便听到这么一句温暖的话,拌着青年人磁性的声音。她看向发出声音的人,魏修嘴角含着的那一抹温柔的笑就这么直入她心底。可惜当初那拐走她的中年女人对她同样这般和善,最后还不是将她当成货物打算卖掉么,楚瑜觉得魏修的笑温暖得几乎能将自己融化,然而她依旧不敢放下戒心去相信他。楚瑜张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太干发不出声音来,魏修给她倒了杯温水润喉,喝了水,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只不过勉强能发出声音:“多谢,不知恩人如何称呼?”“我叫魏修,应该虚长你几岁,你叫我魏大哥便是,大夫说你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就是饿得很了比较伤身,先喝些粥暖暖胃吧。”楼晏说着便将她扶起,舀起一勺粥喂她,这粥他是加了大成叔送的大棒骨熬成,有些油水却并不油腻,正好适合楚瑜现在的肠胃。楚瑜点点头,就着魏修的勺子微微低着头喝粥,此时的她心中忐忑却并不拒绝魏修目前不知善恶的好意,不知是因为魏修的笑或是他喂的这个她从来没吃过的味道这般好的粥,那粥似乎不仅暖了她的胃更暖入她的心,楚瑜身上的防备渐渐变少,喝到了最后她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自己如今孤身一人除了能买几两银子之外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吃过粥,魏修让楚瑜在床上坐了两刻钟才让她睡下。魏修简单吃过饭便在厨房里给楚瑜煎药,他将药端进去时发现楚瑜还醒着,她既然已经醒过来便无需别人喂了,经历过生死,她知道能活着有多不容易,看到魏修竟然还为自己熬药,楚瑜心底的戒备已然全部放下。这世道能活下来,生病还有人给她熬药吃,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从前她的父亲都不曾这般照顾过,就算魏修想要卖了她,她也认了,她一个要姿色没姿色还瘦骨嶙峋的黄毛丫头,没准卖了还不够别人给她请大夫看病吃药的银子呢。看着楚瑜脸上溢于言表的感动,魏修无声叹息,前世原身救下楚瑜之后便是如此阴差阳错地夺得楚瑜芳心,一个皇孙,骨子里便觉得看病吃药乃是寻常之事,一个孤女,从小便受苦受难小病硬抗大病苦熬,乍然得到别人如此关心,便认为这世上没人比他待自己更好了,自此一颗芳心便这么挂在歪脖子树上,让渣男伤得千疮百孔却依然不愿意离开。“多谢您,恩人,”楚瑜含着魏修塞给她的蜜饯舍不得地小心咬着,既不舍得咬太重也不舍得吞下,声音便有些含糊,但魏修听得清楚,她说:“我叫楚瑜,多谢您救了我的名,给您添麻烦了,您、您请大夫花了不少银子吧?等我好了,我会还的,楚瑜会报答您,这救命之恩,楚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声音含糊却坚定,而她看向魏修的眼神,亮晶晶的,澄澈不含一丝杂质。魏修知道,她并不是只因为一时的感动而许下诺言,前世她与魏修在民间成亲,但魏修恢复记忆带着她回到京城后,她的身份并不被那座宫城中的人认可,原来他早有未婚妻,楚瑜原本想要离开京城,回到当初承载着他们美好回忆的南方小镇上,但是魏修苦苦哀求,而她从来见不得他痛苦。从那时起楚瑜便爱愈发得卑微,因为爱他,因为他口中所谓的不舍,因为能留在他身边总能看看他,她终于成为魏修的妾妃,看着他八抬大轿迎娶高门之女,看着他将一个又一个或娇媚美艳或清纯可人的女子抬回府中。他那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是个心气极高的女人,她见不得魏修的风流便想激着楚瑜报复他,激着她对付他后院的那些女人,楚瑜从未接触过尔虞我诈的高门后院,也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在深宅后院生存,自然识不出那高门正妻的计谋,可是魏修是她的软肋,纵使被魏修伤得那么深,楚瑜也从来没想过要报复他,所以她开始针对魏修后院的所有女人,最终她却被他厌弃了。当初柔情蜜意时取名为灵珏宫的宫殿成为困住楚瑜的监牢,她十月怀胎艰难生下孩子时,他已经拥有好几个嫡子庶子,这个由蛇蝎心肠的废妃所生的孩子自然入不得他的眼,孩子自出生起便从没见过父亲一眼,直到那天,整座宫城都失火了。☆、第4章几天后,楚瑜渐渐已经能下床慢慢地走路,魏修这几日在家照顾她,没去河边钓鱼,而他在捡到楚瑜那天捕到的鱼,已经在水缸中养过,今日正好可以宰掉,大半用盐腌制做成腊鱼,晚上留下一条头大的,剁下头加上豆腐和他自己腌制的酸笋,炖够火候便是一道光是闻着便让人口舌生津的酸笋鱼头汤。鱼rou做成手打鱼丸,红烧清蒸都不错,楚瑜这天下午第一次走出房门,魏修在院子里宰鱼刮鱼鳞,她问过魏修该如何腌制腊鱼之后便搬个小凳子坐在他旁边,帮他给鱼宰好的鱼身上抹盐。魏修处理好生鱼,趁着洗手的空当自信看了看楚瑜,如今的她,只是一个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年龄嘛……“楚瑜,我似乎还没问过你,你今年几岁了,是哪里人,家里可否还有其他家人或者亲戚?”这几日几乎是楚瑜自懂事以来过得最快活的日子,冷不丁听到魏修这话,楚瑜心中一咯噔,之前魏修没问,楚瑜便一直提着心,然而这会儿听到魏修问了,她这个提着的心也没放下,其实她心底还是害怕的。她害怕魏修在她能起身后便让她走,虽说她起过誓会一辈子记得魏修的恩情,会报答他,可如今楚瑜是个身无分文的人,拿什么报答呢?都说救急不救穷,救人是同样的道理,这世上应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一直照顾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楚瑜往鱼身上抹盐的动作慢下来,“我今年十六了,父母皆已亡故,有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只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是否活着,亲戚早不知在哪里了呢。”“可怜的小丫头,”其实魏修早就知道楚瑜的情况,前面多嘴问一句完全是为了后面这句做铺垫:“咱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你今后便住在这里吧,不能大富大贵,勉强混个温饱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