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也不知道是谁在抢谁的台词。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那男人趁江月年愣神的间隙,逃命般撒腿就跑,她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逐渐远去的背影,脆生生喊了句:“喂,你的钱……”对方仓促扭头,声音发抖:“不,是你的钱!”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江月年握着从抢匪手里抢到的一沓毛爷爷,不像是路遇打劫的受害者,倒像个十足的悍匪。这是真的解释不清楚了。“秦宴同学。”她可不想让秦宴觉得自己是个夺人钱财的暴力狂,于是把拿着钱的右手藏在身后,一气呵成地说胡话:“那人本来想打劫的,你刚一出现,就把他给吓跑了。谢谢你啊。”这样讲好像也不太对,把他说得跟谁见谁跑的怪物似的。眼前的人没做出任何回复,江月年试探性地低声补充:“那个,你还记得我吗?我叫江月年,坐在你的前桌。”秦宴面色不改,不答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传入耳边的是清澈少年音,带了一点点低弱的喑哑,仿佛许久没与别人说过话,字里行间透出些许生涩。江月年一时间找不到借口,半张着嘴立在原地——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来进行万恶的奴隶交易。她不过愣了几秒,还没想出合适的理由,就瞥见巷子口的少年侧过身去,似乎准备离开。秦宴的侧脸线条被光影勾勒得格外清晰,瞳孔淹没在阴影里,一副倦怠又漫不经心的模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吧。”秦宴同学实在有些过于冷淡。也的的确确对她一点都不上心。江月年看着他消失在巷口拐角的背影,有些挫败地踢飞一颗小石子。她没厚脸皮地再跟上去,自然不会察觉转过拐角的少年迟疑停下脚步,无声咬紧下唇。他当然记得她。虽然早已习惯了暗枪与非议,白天在教室里听见的那些议论却还是会不时浮现在耳畔。他的经历被无数次摆上台面,毫无遮掩地呈现在大众视野之中,如同被一层一层剥开的果皮,连带着自尊一同被撕扯下来。然后满室喧哗,嘲笑四起。一直都是这样,他已经麻木到无动于衷。可当那道声音在清晨和煦的阳光下响起,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说出“我不讨厌他,也不想害怕他”的时候……死气沉沉的心跳还是悄悄地、隐隐晦晦地,加速了一点点。站在阴影里的少年黯然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轻笑。——但他同时也明白,那只不过是稍纵即逝的零星善意。就像风无意间吹过满池死水,虽然的确会惹起阵阵涟漪,可那风来去匆匆,注定不会落入池中。至于涟漪悠悠回旋,最终也将归于平寂,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过不了多久,她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彻彻底底地厌恶他。世界不存在奇迹,他不应该抱有任何期待。*【先别去竞技场,原路返回,离开长乐街。】眼看秦宴毫不犹豫地离开,江照年正打算继续往竞技场赶,忽然听见阿统木的声音。她把男人的钱丢在路边,撇了撇嘴:“为什么?”阿统木默了几秒:【你先听我的话,下一个拐角转身的时候,悄悄看一眼身后。】神秘兮兮的。江月年不明白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先乖乖按着指示往回走,等终于路过拐角,在侧身时眼皮一挑,不动声色地往背后望。视线所及之处还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昏暗灯光肆意生长。在浑浊背景里,忽然掠过一抹极其突兀的纯白色泽。江月年呼吸一滞,飞快眨眨眼睛。那是他们校服的白衬衫。光影斑驳,人影重重。在惊鸿一瞥的灯火阑珊处,江月年看清那人挺拔消瘦的轮廓。或许是不放心让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同学独自行走于混乱街巷,本应离去的少年居然一直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令人难以察觉的遥远距离。她看不清对方的动作与神情,只瞥见他藏匿在夜色中的身形,露出校服若隐若现的白。房屋的影子和月光一起阴沉沉压下来,秦宴静静站在那里,把属于另一个世界的黑暗挡在身后,为她留出一片幽谧且光明的坦途。江月年猛戳系统,满脸的不可思议:“秦宴同学……他在保护我?”阿统木答非所问,语气干巴巴:【你心脏跳得好快。】“是吗?”她承认得大大方方,扬起嘴唇笑:“因为很开心啊!秦宴同学真是个好人。”明明承受了那么多难以想象的苦痛与非议,更何况他们两人只有过几面之交,可秦宴还是毫不吝惜地给予她力所能及的善意,像一道不为人知的影子,悄悄挡下所有汹涌的暗潮。真的太太太温柔了吧!江月年脚步轻快地往回走,耳边充斥着呼呼作响的风,因此并没有听见阿统木哼了声:【他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嗯?你说什么?”【我说——】它深深吸了口气,扯着大嗓门喊:【等那小子走掉之后,你就立马赶去竞技场!动起来动起来,还想不想见到任务对象了?】“我知道我知道。”江月年自动过滤它的大嗓门,按耐不住好奇心:“木木,兽人的话,会不会有猫耳朵?”这时候知道叫它木木了。阿统木冷嗤一声,语调慢悠悠:【不止耳朵,尾巴也是有的。兽人的毛发比动物更加柔软细腻,想象一下把美少年头顶的猫耳朵握在手里,看他身后的尾巴晃来晃去,那感觉……你懂的吧。】江月年耳根一红,捂着脸义正言辞:“停停停!别说了,我还只是个孩子。”第3章奴隶穿过弯弯拐拐的街道,便是竞技场。据阿统木所说,这类竞技场有两大卖点,第一种是放食人巨蟒、深渊海妖一类极端狂暴的魔物互相厮杀;第二种则是让拥有一定智力水平的类人形生物在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