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丝丝入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悉的身影撞入余光里。

那人顿了片刻,眼睛定定看着不远处的沈蔻。

“小蔻?”

这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突兀,带着他往常的清疏感钻入她耳中。

沈蔻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陆同尘,她面色一僵,见他走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陆同尘刚签字出来,门一开就见沈蔻站在不远处,卫衣配牛仔裤,衣服是厚实了,可人看着却比之前瘦了不少。

前几个小时心里还在担忧的人出现在面前,他眸底露出惊讶的神色,同时也稍稍放了心。

脚下带着风,他几步走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身上是烟灰色的西装,他应该也是才从外面过来,衣服上还凝聚着未散秋冷气。

她触碰到他深沉的视线,立马别开眼。

连着三月不曾联络,现下在医院里这般相见,心里怯意更甚,她低着头磕磕巴巴的

“我……我妈进了重症监护室,我得来签字……”

陆同尘一愣,转头就瞥见了重症监护室里,躺在床上的人。

眉头蹙起,想起昨夜她打的未接电话。

又低头瞧沈蔻,她有些局促,手不断地卷着卫衣边角。

倏地就引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带她回家,她也是这般担惊受怕,站在客厅里赤着脚、低头卷衣角,不知往哪里去。

“字签完了?”

“……刚签完。”

僵硬着一问一答,他心里莫名有些焦灼,嘴里继续问:“怎么来的耀城?”

“……客车。”

后面的话还没继续问出口,走廊拐角闯进来一道声音,接着一男一女的身影转过来。

“同尘,你爸出来了。”关燃在后面喊他。

伴随着这一道声音而来的,还有一股从脚漫上头的森寒,沈蔻整个人登时僵在原地。

而关燃看着陆同尘和一个年轻女孩面对面站着,也是愣住了,下一刻便觉出氛围不对劲,没再冒然说话。

身后关炀还没来得及瞅清楚状况,就被关燃一把推了回去:“看个鬼啊看!”

沈蔻睫毛微抖,眼神再不敢往后。

她记得这个声音、这个人,比照片里更鲜活,比话筒里更张扬。

脸上火辣辣的,像一桶冰水兜头灌下,她头埋着,转身二话不说就往电梯口走。

“小蔻?”

陆同尘不解,他大步追上,一把捉住她手臂,伶仃的一条,一只手就够牢牢箍住她。

沈蔻呼吸声有些重,心胡乱跳着,被他抓着的手臂挣动几下,也就放弃了抵抗。

头偏向一边,她组织着语言:“……陆先生,我得走了……”

她用另一只手去扳他手指,想脱离他的桎梏,嘴里机械重复着:“学校还有课,我得走了。”

陆同尘脸色也不好看,他没放手,身体微倾,带下来浓烈的烟味,语气也严肃了些:“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得走了!”

沈蔻几乎快哭出来,声音尖锐不少,发丝黏在出了薄汗的额角,动作抗拒的意味越来越明显。

“好。”陆同尘见她这般模样,心里绞得慌,也拗不过她。

最后妥协,手也终于从她手臂上松开,忍下心中烦躁安抚她:“我打电话让司机送你,好不好?”

“不用,我已经订了回程的车票,不用送,不用送……”

沈蔻听他松口,连忙摇头,说出来的话也乱得语无伦次。

没再停留,眼底积聚了水雾,最后看了陆同尘一眼。

——仍旧是模糊清雅的身形,自己与他明明站得那么近,却又隔得那么远。

没再犹豫,她转头逃掉,连走带跑。

陆同尘看着沈蔻仓促离去的身影,晃眼得很,心里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被剥离的感受。

他烦cao地扯松自己的领带,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李叔,医院门口看着点,等沈蔻出来,你带她回洛城。”

沈蔻走的是楼梯,一层一层转下去,头都是蒙的,大脑里只剩下耳鸣般的嗡嗡声。

走出医院大楼,风一吹过来,她就捂着嘴哽咽出声。

手扶着一边的绿化花坛缓缓移动,还没走到路边,就看见熟悉的车型停在那,里面的司机降下车窗望着医院大门口。

沈蔻脚步一停,直接往一旁绕着走,从医院后门穿出去。

中午的阳光暖洋,她手缩进袖子里裹紧卫衣,仍旧觉得四下里漏风,冻得她止不住地打颤。

顺着眼角流下的泪被风吹干,只剩一双鹿眼通红,她站在垃圾桶边擤鼻涕。

不知不觉想到那日江易川站在校门口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字字诛心。

果然,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胡思乱想。

又想到从前,点滴间的温馨让她有多窃窃私喜,那方才的一幕就让她有多难堪与无措。

果然,那些虚妄泡影,都是做不得数的……

guntang的泪积在眼角,她利落地抹干净,重重呼出一口气。

-

那日回洛城后,陆同尘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直到晚上十二点,沈蔻点开微信编辑信息过去。

“陆先生,我到学校了。”

仅一条报个平安,再无其他。

消息发过去时,下一秒就见左上角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而也只是闪了那一下就偃旗息鼓。

陆同尘扔了手机,手里的烟一把掐断。

在听司机畏畏缩缩说没有见到人出医院时,只觉得心里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拧着,撒不出来,也消磨不掉。

现在看一眼她发来的微信,他胸膛微微起伏,心里如海浪拍上巨岩,一击之后远远退开,无声无息。

十一月底是全市第一次调研考试,沈蔻成绩断崖式下跌。

分数比平常低了四十来分,年纪名次滑了七十名,座位和陈语生分开搬去了后面。

陈语生自然能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似乎是从那日她请假独自回耀城开始?

也许,是从八月份正式升高三后开始。

她不清楚她在为谁难过,但这样虚浮的状态,实在不应该是一个高考应届生该有的。

“蔻蔻,沈蔻?”

陈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