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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更愿意欺骗自己相信那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样一想,他也释怀。她就是看似固执强大,却又脆弱得可怕。他是有耐心陪她慢慢熬的。此想法刚出,他心情稍有上扬,花无痕气喘吁吁冲了进来:“谢九玄,你做什么了,阮宁这次当真离开了!”谢九玄上扬的心情戛然坠落,从天到地。他用漆黑的眼睛注视着花无痕,一字一句:“再说一遍?”花无痕一脸无奈:“祖宗,你又怎么惹人生气了,她带着包裹走的,这会恐怕都到城门口了。”谢九玄闭上眼睛,身体躺到靠椅背上,看起来浑身疲惫。“你不去追?”花无痕着急死了。谢九玄只是摆了摆手,揉着太阳xue,勾起唇角,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她若一心离开,就是将她困住又有什么意思?”“不是吧,你这就放弃?”花无痕瞪大眼睛,“你是谁?你绝不是谢九玄!”谢九玄才不会放弃。谢九玄冷冷看了她一眼,浑身气压极低。花无痕这才发觉他心情很不好,甚至到了压抑的地步。他张了张口,说不出一个字。谢九玄漫不经心,眼睛看着阮宁刚才端进来的药碗,不知道在想什么。花无痕擦了把汗,灰溜溜出去,直到走远,才拧着眉头暗暗骂骂咧咧,却也赶紧派人去跟着阮宁。阮宁明显心神不宁,不管是失去她的行踪还是遇见危险,都不是他乐意见到的。不论谢九玄有什么打算,确保阮宁安然无恙都是必须的。*阮宁从来很少带什么东西出门。谢九玄一番话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无从多想,从谢九玄房间飞身离开,立即带走包裹,骑了马便出城,随意选了方向狂奔离开。一路上既没有顾及所行目的,也没有注意时间流逝。她只知道天黑了三回。她将谢九玄连带他突如其来的求娶带给她的惊惧死死压在心底深处,层层锁了起来。外表看上去,她依旧是那性情淡漠,无动于衷的阮宁。她也终于注意到了周围环境。这是一座很有诗意的城镇。栀子花沿街盛开,香味浓烈,一阵一阵直把人淹没其中。她察觉腹中饥饿,停在一座酒楼前。小二牵了马去喂草,她踏进酒楼,选了一处临街位子坐下。酒楼里三三两两聚集着几处人,离她最近那一桌说得最热闹。“听说了吗,临安巡抚梁大人府上出事了。”“何事?”“梁少爷至交好友,一位姓宁的公子死在刺客之手!梁公子都要把临安府翻过来了。”“嘶,可怜年纪轻轻。”“谁说不是。”“……”阮宁浑身僵住,脖子咔咔转过去,死死盯着那一桌人。那些人被她视线吓到,脸色一白,意识到此人不善,彼此对视一眼,立即起身。只是,不等他们逃走,阮宁已经如同幻影般出现在他们面前。她浑身寒气疯涌,几乎冷得人打颤。“这,这位小,小姐可有,有事?”胖子被脖子上的长剑吓得双腿打摆子,唯恐面前这个可怕的女人失手将他脖子割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阮宁嗓音因长时间不开口而沙哑。若是细听,会发现她声音颤得厉害。甚至就连握剑的手,也几乎失了力气。只是胖子几人只顾害怕,没发觉她身上异样。几人满头大汗忙把刚才说的又说了一遍。说完立即撇清关系:“这消息我从一个临安府过来的商人口中听说,他今日刚到,也可能是他胡说八道!”“滚。”阮宁刷一声收了剑,人已经消失不见。众人定睛一看,她骑上那匹枣红色宝马,箭矢一般从长街上消失。几人面面相觑,不由摸着脖子打了个寒颤,立即奔跑离开。*阮宁驱使着马,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她眼睛里有一丝迷茫,思绪停顿,完全无法思考。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眼前也只有一条路。当街纵马,人仰马翻,叫骂从她身后传来,她全都没有注意到一般,只是挥鞭,让马跑得快些,再快一些。汗水从她脸上滴落,飘散在风中,又落在哪个人手上。有人看着大太阳迟疑:“下雨啦?”“驾——”阮宁嗓子里快喊不出声音,不知什么时候眼眶发红,视线里好像蒙了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清。但这条路,明明只走过一次,也并没有去记过,此时却好像印在心底,牢牢指引她该往哪个方向走。“驾——”她颤抖的声音远远传来。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不是马上结束呀,只是说一下大致进度,还有好多内容没讲清楚呢,5月忙成狗,完结的fg是倒了,那就立个6月完结的叭!☆、102102马停在临安府城门前。阮宁离开不过三日,却再次踏入这座城里。逃离的时候她内心凌乱,不知道何去何从,胡乱选了个方向便埋头向前。如今回来,总觉得一切都变了。长街上人流一如往昔,她无暇旁顾,只觉路很长,总也赶不到。如果她不是完全陷入内心慌张,便该注意到城里风平浪静,人们安逸如往昔。可她太急了,从来没有这样急过。人们只看到一道身影风一般闪过,很快消失不见。如果不是鼻端还残留着淡淡栀子香气,他们恐怕以为自己眼花了。栀子香,恐怕是余姚来的吧。那里如今正是栀子开的时候。他们临安可没有这种东西。梁府大门开着,下人脚步从容,面色不见丝毫惊惶。阮宁翻墙而入,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谢九玄住的院子。她的目光只有眼前的路,速度快得任何人都难以察觉。或者,察觉了,但他们想起主人吩咐,只当没有察觉。看见院门的那一刻,阮宁一路上高高提起的心毫无预兆拧了一下。她的脚突然就停住了。院门紧锁,里面却有一道呼吸。平稳,有力。她伸出推门的手停住,无数种念头在心头划过。明明一路不曾停歇,从听到消息,到如今赶到,她没有想过回来的缘由,也没有想过回来的目的。她只是回来了。想到那些人说的话,她心里没来由得升起害怕,很奇怪的情绪,突如其来,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赶路时只记得要赶回来,如今站在院门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