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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醒啊!”苏沉鱼把傅清许重新放回床上,她刚才是坐在床边,把傅清许上半身扶起来摇的,这会儿干脆直接坐在傅清许身上,举起拳头――“说了不对您动手的,但现在抱歉了。”话落,苏沉鱼对着傅清许当胸捶了一拳。她多多少少留了点力,没敢用太大,但这一拳落下去,足够让人感觉到痛,按理怎么着也该让傅清许醒过来了吧。连续捶了好几拳,苏沉鱼拳头都捶红了,傅清许呼吸平衡,胸口均匀地起伏,丝毫没有要醒的迹像,乍一看,就跟睡美人似的。苏沉鱼这下冷汗都来了。喇叭给她支招:【娘娘,您不妨试试,把他泡在冷水里?】苏沉鱼:【出什么馊主意,泡坏了怎么办?】喇叭茫然。只是泡个冷水而已,怎么就泡坏了?哪里会泡坏?苏沉鱼心内烦躁,这些烦躁有傅清许醒不过来,她会面临巨大麻烦,还有则是……难道收侯在天启国出事了?可如果在天启国出了事,不正应该回到这边吗。还是说――天启国的书侯这会儿是醒着的状态,所以无论她这么怎么喊都不会醒,除非天启国的书侯睡着?真是会给本宫出难题。只能再等等了。苏沉鱼因为狗皇帝变成鸡的愉悦,现在被无法叫醒傅清许的烦躁代替,她闷闷地挪动身体,手撑着傅清许的胸口,准备下去,不料手一滑,瞬间栽了下去。柔软的感觉从唇上传来,除此之外,还有剧烈的痛意。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苏沉鱼轻轻嘶了一声,舔舔嘴角,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心想,本宫可不是故意的,谁让她不小心滑倒。苏沉鱼这次小心翼翼起身,就在这时,她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的画面被一阵白光包裹,再然后她的身体软了下去,等她眼睛再能看到时,不再是现代化的卧室,而是古色古香的房间。此刻,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的书侯裹着厚裘倚在床头,床边跪了一地的人,苏沉鱼下意识扫了一眼,便见这些人面容悲戚,眼中含泪。他们看不到她。她这是……来到了天启国?共享书侯在天启国正在发生的事?这些人,苏沉鱼一个都不认识。气氛凝滞悲伤,她能感觉到。“……早该到这天,你们不必为我挂怀。”书侯微微一笑,他的气息微弱,然而神情平静宁和,“我交待你们的事,就拜托各位了。”“公子,我们定会谨遵您的意志,誓死效忠皇上,效忠天启。”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一字一句。“谢谢。”书侯低低咳了几声,旋即掩帕擦掉唇间血迹,“都退下去,请乌老进来。”这群人每一个都虔诚郑重地对着书侯磕了三个头,旋即退出房间,过了会儿,乌老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灰黑色的药。“乌老,您这又是何必。”书侯看了眼那碗药,摇摇头。乌老却不说话,只是固执地将药奉上。“您明明还有时间,只要静养、只要静养……”“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即使静养,也不过一月时间。”书侯到底还是接了那药,仰头喝掉,“乌老,如今□□堂中有左太傅,朝堂之外有五大帅,江湖上还有你们……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什么区别。”“怎能没有区别。”乌老眸光震颤,然而千言万语,在对上那双目光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太累了。没有人比他这个大夫更清楚书侯的身体。那具身体近乎千疮百孔,却不得不强撑,然而即便如此,书侯的精神还在,以他的医术,病人有着强烈的求生欲,就算药石罔效,可到最后,也许会有奇迹发生。然而,几天前书侯醒过来后,明明“醒”了,他的“精神”却在逐渐消失。换句话说,书侯的求生欲望消失了,不仅如此,他甚至在加快自己的死亡过程。他,已经连后事都安排好了。乌老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无论何时都会忍下去的公子,忽然不再忍了。自从皇后娘娘薨逝后,公子就变了。乌老至今都忘不了五年前的那一天,公子被皇上派去出使旬国,终于返回。旬国皇帝送给公子一只会与人对话的红毛鹦鹉,公子说,等回了京都,把鹦鹉送给皇上。以皇上的性子,定会将鹦鹉送给皇后娘娘。那么公子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然而刚到宫门,就见宫内混乱,抓住其中一位宫女询问,后者惊慌失措,脸色煞白:“娘娘、娘娘没了。”书侯目光一厉:“哪位娘娘!”宫女汗水雨下,瘫软在地上:“皇、皇后娘娘。”乌老头一次见到乱了所有纲常伦理的公子,他甚至在皇宫内运轻功,却依旧迟了一步。等乌老到达皇后寝宫,听到无数悲鸣,顾不得许多,乌老匆匆进入内室。“乌老,快!救她!”那是乌老从来没有见过的公子,失去了冷静自持,抓住他的手在颤抖。然而乌老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回天乏术。“乌老?”书侯不顾礼仪将皇后娘娘揽在怀里,“她还有气,真的!”乌老实在无法拒绝此时公子的目光,他替皇后娘娘探脉,那里一片安静,整个内室弥漫着一股醉人的花香,书侯轻轻地着呢:“如何?”“公子,是……‘梦回’。”无解之毒“梦回”,中此毒者,无知无觉地睡过去,然后在梦中死亡,发作极快,是一种温柔却又无比残忍的毒。……那之后,公子开始以身试毒,只为找到“梦回”的解药。他本就有旧疾,加之劳心费力,身体早不如从前,以身试毒后,更是一步步往地狱深处走去。他说,我知道小鱼已经不在了,可“梦回”的解药我必须找出来。那已经成了他的执念。哪怕身体千疮百孔,他的精神依旧不倒。可如今,解药还没找到,为何“精神”却枯败了。……“公子……”乌老哽咽。书侯却笑得温柔:“这是我决定的,乌老,请成全我吧。”乌老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至于‘梦回’的解药,我已经放弃了,这些年,让您为我的私念cao劳,是子初之错。”书侯直起身体,拱手朝乌老作揖。乌老深知他的性格,只得受了,浑浊的双目变得通红。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当初送走他的父母,如今,即将要送走他。“阿琰曾在边境受过多次重伤,以后他的身体,就劳烦您多多看顾了。”书侯声音越来越轻,“让阿琰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