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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沉鱼自己琢磨出来的小零食,上不得什么台面,连“稚团”这个名字也是她随便取的。天启国的苏沉鱼,十三岁进入侯府,进侯府之前,她一直流浪,进侯府之后,吃穿不愁了,小心思自然也多了。有空就喜欢去小厨房悄悄琢磨吃的,而且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饿得快,书侯人极其自律,他的书房里,不可能出现水果糕点之类的东西。苏沉鱼就经常在当值时藏零食在身上,饿了吃一点,她自己瞎琢磨的稚团,感觉比那些糕点还好吃,所以她经常自己做,刚开始还偷偷摸摸,后来她变成书侯唯一的笔墨侍女,地位上升,偷偷摸摸就换成明目张明,厨房的人压根不敢说什么。不过有一次,书侯回来得突然,苏沉鱼藏在身上的稚团没吃完,飘出了味道,被书侯发现,她大惊,以为自己要受罚。书侯这人有洁癖,服侍的人身上不能有异味。结果也是巧了,书侯当日一直未进食,但以他的性子,即使再饿,也不会表露出来,此人十分隐忍。当苏沉鱼战战兢兢地把身上揣的稚团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时,她都不敢想象书侯的表情,轻一点扣她工资,重一点说不定会把她赶出府。她跪在下方,小心脏砰砰跳时,忽然听到书侯问:“这是什么?”苏沉鱼抬头,就看到那高冷的书侯,居然伸出两根手指拈起一颗泛着奇特香味的稚团,打量。“……侯爷,这是我自己做的,取名稚团。”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敢撒谎。话落,书侯把稚团吃了。???他他他他吃了!苏沉鱼惊得小脸呆滞,第一反应是,以书侯那娇贵的身体,吃了她做的稚团,万一闹肚子怎么办……继而联想到一串不妙的后果,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呆了好一会儿,直到书侯又问:“为何取名稚团?”她下意识回答:“因为简单可爱。”书侯嗯了一声。然后,然后苏沉鱼就眼睁睁看着他,把剩下的那几颗全吃了。苏沉鱼:“……”所以,侯爷是喜欢吃的吧?不喜欢肯定不会吃?虽然她自己也觉得稚团好吃,可还是惊讶书侯会喜欢。感觉高高在上的高冷侯爷,接地气了不少。书侯示意她起身,与她对视片刻,缓缓说:“此事不许与外人道。”苏沉鱼心想,这是不好意思了?她内心活动丰富,嘴上半点不敢耽搁,忙不迭点头,表示自己誓死不会乱说,一定保全侯爷名声,当然,后面那一句她是在心里说的。苏沉鱼多机灵啊,察觉到书侯喜欢吃稚团,但是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苏沉鱼偶尔会在书侯去书房时,悄悄准备几颗放在桌上。等她再进去时,稚团没了。这好像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之后,苏沉鱼进了宫,再也没有做过稚团。刚开始她是小宫女,连厨房的门都摸不到,哪有机会做。后来倒是有机会也有地方,但她不想做了。她进宫多年,见到书侯的次数不多,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次中秋,那年她由贵人升了嫔。狗皇帝正好微服私访,她跟着一起。那晚,狗皇帝对她说:“朕记得你入宫前独自在民间流浪,想不想出去玩玩?”想啊。怎么不想。但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狗皇帝提出这种要求,莫不是在试探她,认为她并不喜欢后宫,眷念民间?于是苏沉鱼缓缓摇头,待要说几句表真心的话,狗皇帝盯着她看了几秒:“罢了,你不想去朕想去,你陪朕一起逛逛。”他们就扮作寻常人家去大街上逛了,侍卫扮作家厮,还有暗卫暗中保护。天启国民风开放,男女之防没那么严格,而中秋节,一年一度的大节日,街上热闹得很,时不时可以看到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狗皇帝兴趣上来,要猜花灯――不是他猜,他要苏沉鱼猜一盏灯给他。结果舞狮群过来,人群大量涌入,她和狗皇帝被冲散,侍卫和暗卫当然要保全狗皇帝的安全,苏沉鱼也不指望他们会记得他――更何况,她心里贼兴奋呢。在拥挤的人群中脱困,是她的拿手好戏,她甚至产生要不借此机会跑了算了,反正她孤家寡人一个,没爹没妈,跑掉躲起来,换个姓名,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但是想想又不值得,她都升职到嫔位了耶。宫里面有吃有喝有穿还有人伺候,每个月有工资拿,就这么跑了,太亏了。最后,苏沉鱼挤出人群,蹲到一棵树下,在跑和不跑之间来回犹豫不决。没等她做出决定,她的眼前出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依旧是一尘不染的白衣,中秋的月辉温柔又清冷,他仿佛是沐着月光而来,手提一盏兔月灯,身后的影子拉得极长,又极淡。“愉嫔娘娘,臣来接您回去。”他说。第88章绿茶八十八步(三更四更...)088:苏沉鱼吓了一跳,声音都磕巴了:“侯爷,您怎么在这?”这又不是京城,而是与京城相隔千里的卞城。“丰城水患,皇上派臣前往丰城治水,途经卞城,停留休整。”他清凉的嗓音,仿佛让月色更凉了,“恰逢娘娘在此,故此前来。”原来是这样。面对原来的主子,苏沉鱼实在没办法在对方面前充老大,她“哦”了一声,乖乖站起来:“那……那走吧。”结果她蹲在树下蹲了太久,腿麻了,又起得急,整个人摇晃,慌忙扶住树干保持平衡,不然要是平地摔在书侯面前……多丢脸啊。她扶着树干,想等脚上的麻意过去再走,一只手伸过来。???前主子要来扶她?这这这……当然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啊!苏沉鱼瞄了眼书侯那冷淡的美人脸,抻出爪子扶住书侯的手――这和她扶伺候她的太监不同,她只敢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这一搭,好家伙,书侯洁白如雪的衣服顿时印上泥印。――她刚才蹲的时候,顺手找了根树枝在地上划圈,手指沾了泥。“……”她默默地要将手缩回去。书侯去反手托住她的手肘:“光线昏暗,娘娘小心脚下。”苏沉鱼跟着他往人多的地方走,两人走了会儿,她抬头看上的那轮明月,又悄悄看身后的影子,一高一矮,交叠在一起。她没话找话:“侯爷,您今日吃月饼了吗?”侯爷:“……没有。”“我倒是吃了。”苏沉鱼吐了吐舌头,“不过是五仁的,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