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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能说个好人家。可是她哪里等得起,她眼下最着急的,便是要在盛京中打开自己的名声,至少得让那些当家的夫人,知道有她这么个姑娘才行。所以,她这回生辰宴,虽说邀的是各家小姐,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的便是,变相让自己在各家夫人面前卖个好。-------------春闱只考三日,第三日夕阳时,考院鼓声一响,乡试便到了尾声。考子们从考院内出来,比起进场时的意气风发,此时的秀才们,显得精疲力尽,面黄肌瘦的有,双目发直的有,更有甚者,一出来就瘫软在地,嚎啕大哭。姜锦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以往自家阿爹乡试的时候,她与娘并没有机会送考。故而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科举真的是一条登天梯,成功了的便改换门庭,可更多的是失败者。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出头者,不过凡几。而且,这里并不像后世,后世也有类似科举的高考,可考不上的,另有诸多出路,人的选择很多。可是在大周,要想出人头地,要想改换门庭,只有一条路,那便是科举。大周百年无征战了,军功不用提,唯独只有读书入仕这一条路。老远瞧见自家阿兄,姜锦鱼忙招手,急急忙忙吩咐小桃把熬好的参汤拿出来,“阿兄,快喝了,身子可还撑得住?”姜宣一口饮尽参汤,眉眼间有一丝丝的疲态,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不碍事。”姜宣是二房的长子,经历过姜家那些苦日子,所以他一直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在读书入仕一事上,他完全没有过一丝的懈怠,这么些年书读下来,不说手不释卷,但也是没有哪一日,一刻都不捧书的。在他看来,科举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前途,更关系着整个姜家。爹总有致仕的时候,等到那时候,他必须能够撑得起姜家,护得住亲人,成为弟妹的依靠。这是他作为长子的责任,作为兄长的义务。“石叔,我们回去吧,马车赶稳当些,让阿兄稍微歇一会儿。”姜锦鱼隔着帘子吩咐,石叔“诶”了一句,缓缓催动马匹。姜宣这边,被姜家众人团团围着,而在他后头出考场的顾衍,却是显得有些冷清。顾家自然也是派了人来的,可当家主母是胡氏,来的人也都是胡氏的心腹,当然不会对他上心,都围着一上马车就躺了下来的顾轩。见他过来,顾府管事望了望马车里,面露难色道:“大少爷,要不您略等一会儿,奴等会儿派马车过来接您?二少爷怕是累着了,一上车便睡了。”顾衍无动于衷,冷淡的眼神扫过管事,不经意似的扫了扫袖子,道:“既然二弟占了,那便占了。我这个做兄长的,让着弟弟也是应该的。不过,”他停了一瞬,漫不经心道,“马车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了就行了。”管事还以为大少爷要动怒了,没想到顾衍这么轻轻抬手,就把他放过了,心下一喜,心道:看来大少爷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受宠,便不折腾了。这么想着,管事十分干脆的吩咐车夫启程。顾衍站在原地,却见一旁的同窗过来了,拍着他的肩膀道:“方才那是你家的马车吧?怎的顾兄你没有跟着一起走?”顾衍语气十分寻常道,“坐不下了,我自行回去便是。”“这样啊……”顾衍的语气越是寻常,这同窗越是脑补了不少东西,什么后宅阴私、继母苛待继子都冒出来了,顿时看着顾衍的眼神都不大对劲了,充满了同情。顾衍淡淡瞥了一眼,满脸同情的同窗,没解释,两人聊了几句,便等来了顾衍的书童。书童抱了个食盒,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公子……奴才……”同窗见有人来接顾衍,便也安心走了,只是临走前的眼神,仿佛看着被后娘虐待的小可怜一般。“公子,管事呢?他说在这里等着咱们的啊?”书童喘过气来,四处找自家的马车。“走了。”顾衍随口敷衍一句,眼神落在书童怀里抱着的食盒上,食盒所用的木材并不昂贵,但食盒上绘着浅色的蔬果,看着十分别致。这样的风格,仿佛有些熟悉。“什么!走了?”书童急得大喊了,怒气哄哄道,“管事怎么不等公子你?明明说好了,要接公子和二公子回府的!怎么接了二公子,便走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对于自家书童的大声嚷嚷,顾衍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伸手,“食盒哪里来的?”“?”食盒?书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忙把食盒送到自家少爷手里,然后道,“方才姜家的下人送过来的,说是参汤。”“嗯,找个地方,我们坐一坐。”顾衍随口吩咐了一句,亲自提着食盒往前走。书童追着他,“公子,我们不回府里麽?”“急什么?”顾衍注意力都在食盒上,漫不经心笑了一下,“自然有人急。”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感冒了,好可怜的我第46章高攀他们这一坐,便坐到了夕阳西下。书童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见自家少爷还慢条斯理喝着参汤,仿佛在吃什么珍馐美食一般,恨不得上去拉着人就走。当然,他就是想想,确切的说,连想都不太敢想。顾衍平日里虽然宽容,但并不是软弱可欺的主子,别看府里胡氏掌着权,可顾衍院子里的下人,个个都老实忠心。慢吞吞将参汤用了,顾衍又吩咐书童提着食盒,总算开了尊口,“回去吧。”书童一听,立马抱着食盒,蹿了出去,急得不得了。他们回到顾府的时候,顾府已经乱成了一团,胡氏正哭哭啼啼喊委屈,一旁的顾老太太却是满脸寒意,坐在中间的顾忠青,则是两面为难。一看到进来的顾衍,几人都站了起来,顾忠青语气中带了指责,第一个质问道:“乡试都结束了。你胡乱跑什么,闹得家里不得安宁!”被生父这样指责,顾衍内心毫无波动,他忽然想到,曾经同他诉说爱慕之情的一个姑娘,她的相貌和姓名,他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姑娘含着泪说他,冷心冷情,一辈子都不会懂得感情是什么,太冷血了。现在想起来,兴许还真的是。顾衍想着,抬眼毫无感情的视线,掠过面前的中年男人。顾忠青一下子就噎住了,想骂的话一下子忘了个干净,而一旁的顾老太太反应过来了。冲过来维护孙子,“你还好意思骂衍哥儿?!你怎么不问问胡氏,说好了的接人,就接了一个回来了!你这个做爹的,还有没有点爱子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