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彼岸繁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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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利的人,心气先就弱了三分。你是帝师。你看陛下是几岁启蒙的,什么时候出阁读书的。

要老夫来说,你们这一对师徒才最配。”

周嘉谟的话并没有开解得了公鼐应了做礼部尚书,但他与刘宗周等人谈过以后,把三人的折子递上去,却如水底沉石没收到天子的一点儿回应。

天启帝拿出绝招“留中”,把所有弹劾方从哲等人的折子打包处理了。等到殿试的那一天,朱由校一边看参加殿试的贡士答卷,一边对周嘉谟道:“将周延儒外放,从县令做起。与温体仁一起外放去西南。”

周嘉谟回头看看身后跟着的吏部左侍郎朱国祚。

朱国祚上前对天子说:“陛下,周延儒是万历四十一年的状元。他现在是正六品的右中允。”

“朕想好好栽培他,明卿不也是从西南做起来的?”

周嘉谟心里想对二人说声恭喜,恭喜你们俩终于进到天子眼里了。西南继奢崇明反叛之后,贵州水西土司□□彦也紧随其后造/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延儒(1593年-1643年),万历四十一年(1614年)三月,会试高中第一,获会元。一月后参加殿试,又一举夺得一甲第一名,成为状元,时年21岁。连中二元,少年得志,走马京城,中状元入翰林院为修撰。

温体仁(1573年-1639年),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进士,改任庶吉士,授予编修官。

刘宗周(1578-1645),明代最后一位儒学大师,1601进士。

第886章木匠皇帝141

公鼐以自己对天子的了解,心里明白打发周延儒和温体仁去西南,绝对不是要栽培、要重用的意思,而是要将二人摒弃到视线之外。

如同对刘宗周的安排一般,远远打发了,不见不烦。

但是温体仁以留都翰林院掌院的身份被派去西南,马上就是五十岁的人了。公鼐不知道温体仁能不能做出成绩、是不是能够坚持到天子想起他、再把他调回来。可周延儒若是真有大才,尚不到而立之年,要是能在西南立下功勋,几十年后那就是又一个崔景荣、又一个周嘉谟。

公鼐爱才,实在舍不得周延儒就颓唐下去了。为此还特意去给周延儒送行,秘着心眼儿说天子是要历练他,勉励他以周嘉谟为榜样。把凄惨惨离京而去的周延儒说得精神百倍地离京了。

至于温体仁、刘宗周,公鼐就当不知道他们要离京的。

谁说公鼐不知世故的!

这一年的春闱主考官是朱国祚,副主考是何宗彦和周如磬。十八房考官都是各有主见、未来曾经大放异彩的人物,所以眼光独到的他们,推荐给主考官的考卷竟然让朱国祚爱不释手,何宗彦和周如磬也同意他的意见:这些考卷放在之前的任一科都是足够进士及第的。

黜落?那也太舍不得了。

所以这仨在天子西征的时候,无法及时与天子联系的情况下,坐在考房里一番商量后,今年这科上榜的人数就比既往多了不少。

四百零九人。

朱国祚这仨为着录取的贡士远超历届,还特意把一些非常出色的试卷读给朱由校听。周如磬生怕天子不明白这些试卷的精辟独到之处,拽着公鼐连续给朱由校讲评试卷到殿试开场。

朱由校在公鼐讲完试卷、与公鼐说笑,“以状元朱国祚的眼光看好的才子,必然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朕下次还得用状元做主考。两科取士的数量,就能赶得甚至超过既往三科所取的了。”

公鼐是个不拘言笑的人,也不会捧场,他只是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这科春闱才子齐聚,落榜的举子中必然还有遗珠。”

曹化淳撇嘴,暗思公鼐果然是老夫子。要是孙承宗必然会妙语连珠、奉承的天子开怀大笑一番。甚至会说“臣遗憾不曾中得状元,不能为陛下做下科的主考。”说不定就会捞得下科的副主考,也搜罗到一大批自己的门生。

文华殿刚刚修正一新。四百多的贡士带着一样的帽子,穿着统一的蓝色袍服,都是黑面白底步步高升靴,这是礼部给新科贡士的统一置装,朝廷出银子。免得殿试的时候穷的太寒酸、富的太打眼。大家都穿一样的在天子眼前答卷,除了长的有潘安、卫玠之貌,能够被天子另眼看看,所有人都可以安心地做文章。

礼部为了能够让所有的贡士在天子面前得到公平,也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可是与天子接触比较多的那几位,比如吏部周嘉谟、朱国祚、礼部公鼐、周如磬,就比王永光、何宗彦知道的更多一点儿——天子喜欢年前的举子,尤其是那几个二十上下、坐在前百位答卷的年轻人。

今儿六部七卿还有在京的国公、侯爷都陪着天子来看殿试。下面的贡士闷头答卷,上面的天子看了一会儿便带着群臣巡视考场,挨个书案前都扫了一眼,穿行了一遍后回到御座。

只在卢象生面前特意停顿了一下。

周嘉谟就知道天子是看好这小年轻的了。

他转头轻声问朱国祚,“那年轻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卢象生。万历二十八年生人,文章很稳重也有激情。”

“没徇私?”

朱国祚赶紧摇头,回答的声音有点儿偏大。他知道自己的部堂是在为下属先撇清佞媚天子做功夫。

“这科完全是排好了名次才开弥名的。他是谁,是哪一房考官推荐上来的下官没注意的,最后登名录了下官才知道他刚过二十岁。还有几个贡士也是二十刚出头的,都是各房考官先以文章取中的。”

周嘉谟见自己的侍郎回答的中规中矩,满意地点点头,示威一般地朝张问达笑笑。堵得张问达喘气都不顺畅,转过脑袋不搭理周嘉谟。

这老头子果然越来越鸡贼了。

“那一位呢?”周嘉谟替天子问。

朱国祚顺着老尚书的手看过去,想想才说:“若是下官记得没错,他应该叫邢泰吉,是万历二十七年生人,万历四十六年的山东解元。”

几个二十出头的稚嫩面孔在中年居多的贡士中本来就显眼,何况他们还差不多坐在一起呢。朱国祚不等周嘉谟再发问,就点着邢泰吉身边的那位。

“那位是叫苗胙土,万历四十六年生人。他们三位依次只差了一岁。这也是开了弥封之后才知道的。他身后那位是秦羽明,万历四十三年的直隶解元。与秦羽明隔了一位再后的是郭都贤,是万历四十七年生人。左边第十三行的是王永吉,与卢象生同是万历四十八年生人。”

朱国祚把一个个年轻贡士的年龄都报了出来,且还以百名内的居多,围在天子身周的重臣也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