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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非之事的隐情,骆忱并不知道。景王与骆忱虽也是翁婿关系,但他二人与昱王段太傅却不同,景王天性多疑,便连骆忱他也不能完全信任,这一点可以说是与懿和帝如出一辙。是以当日东宫兵变一事,骆忱也被蒙在鼓里。此时,骆忱眼中露出疑惑:“殿下,凌非与殿下和娘娘有何关联?”景王决然地挥了挥手,不欲他多问,自然也不回答,只是转头盯着骆忱,道:“你去替本王办一件事,若此事能成,非但能雪今日奇耻大辱,连太子之位亦是本王囊中之物。届时,本王必要将时昱、时陌两人抽皮剥筋!”他咬牙切齿,拳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崩出。骆忱正色凑上前去,景王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骆忱闻言,眼中霎时竟露出惊恐之色:“殿下,此事……”“去!”景王扫他一眼,薄唇里冷冷吐出一个字,不耐至极。景王的话,景王妃是听在耳里的,见骆忱犹豫不决,含笑帮忙劝道:“父亲,欲成大事者,焉能有妇人之仁?”骆忱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女婿,心叹一声,点头应了,又向景王行了个拱手礼,告退离去。骆忱离去后,景王妃继续给景王喂药,眉眼间笑容潋滟,一碗药喂完,又拿出手帕,俯身细细替他擦拭唇角:“殿下,父亲这边出力,殿下这里也不可懈怠,身子若是好了,宫里还需去走一趟。妾身知道这个时候对殿下而言固然屈辱,但大丈夫能屈能伸,一切都当以大事为重……”她话未说话,便让景王狠狠握住了手,她有些疼,却不惧地迎视向他,眉眼中露出媚色。景王眸色深了深,一个用力便将景王妃拉到了榻上,他一个翻身便将人压在了身.下…………时陌第二日下午就离开了,离去前来看了长歌。但因正值白日,闲杂人等都在周围,他便也只能站在她床前,以大夫的口吻目无情绪地叮嘱了她两句,之后便说要走了。长歌静静看着他,心中万般不舍。虽然他昨晚就同她说过会走,京城也不大并非一别天涯,但一想到夜里两人还是那般如胶似漆的光景,一到白天却就要装作对彼此无情,谁也懒得搭理谁,她心里便觉酸涩。见她眼中隐约流露出不舍,时陌情绪不明道:“郡主手上的伤还需小心,若是之后觉得哪里不妥,派人过来秦.王府告知无妨。既是父皇的旨意,要本王为郡主疗伤,本王自会将郡主治好。”长歌敛去眼中眷恋,笑着点头致意,客气道:“如此谢过殿下了,这几日招待不周,殿下勿放在心上。”时陌颔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长歌让夭夭去送他,慕瑜父子亦跟着一路将他送到门口。目送时陌的马车远远离去后,慕瑜正要转身,却瞧见前头裴家的马车从转角处进来。那马车过来的方向似是……宫中。慕瑜双眸微微眯了眯。裴茂和裴宗元进宫一向骑马,从不坐马车。又见前方马车流苏垂缦,颇有雅致之色,不难猜到里头是女眷。但裴家因后宅之事一团糟,裴夫人虽是国公夫人,却并未得到对等的地位。她不为裴茂看重,身上也无诰命,平常若非盛大节日宴请,不得入宫。太夫人身上倒是有诰命,但太夫人年事已高,行走不便,素日门也不出,更遑论进宫。慕瑜与慕云青对视一眼,两人也不停留窥探,这便转身进去了。夭夭看在眼里,回去后将粗使丫鬟与仆妇一并撤出去,清了闲杂人等,将这事告诉了长歌。又问:“马车里的人是谁?”“若我没有猜错,里头便是裴锦了。”长歌淡淡道,“懿和帝果然本性难移,天生的多疑,如今虽贬了何氏与景王,但当日但凡出现在了拢慈庵中的人,他都要一个个查一遍。昨日试探了父亲,今日便到裴锦了。”夭夭问:“陛下不会对裴家做什么吧?”长歌没吱声,半晌,淡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上辈子,慕家倒后,懿和帝便将矛头对准了裴家。先是予裴家无尽荣宠封赏,令裴家父子一时权势滔天,将他们捧得高高的,而后骤然给予致命一击。登高跌重,裴家几乎步上慕家后尘,万劫不复。如今既然嫌隙早生,若能提前消解,推掉不该他们得的,求一个安稳,方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这一日傍晚,景王跪在宫门口负荆请罪,懿和帝不见。他面无不改色,背负荆条,于宫门口长跪不起。宫内宫外进进出出的宫人、朝臣无数,自他身旁走过,起初还觉不好意思,却见他面不改色,很是沉稳,双膝跪地,背脊笔直,从容坚韧,竟隐隐让人心生敬意。但懿和帝却始终不见。……这夜,时陌躺在自己的床上,孤枕难眠,便忍不住忆及长歌夜里的娇态,愈加觉得长夜难捱,满身精力无数释放。再想起她白日里对自己强做出的那副疏离之态,便觉好笑。精神愈加振奋,终于彻底了无睡意。索性起身点了灯,拿过一卷书在灯下看起来。又忽地想起景王今日长跪宫门口一事。他虽知时景,也早已料到他必不肯死心,垂死挣扎不过是早晚的事,但他竟这么快就振作起来,到懿和帝眼皮底下做起了这副姿态,其心性之坚韧倒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原本以为,时景至少得颓废十天半月。只怕是有什么刺激了他。长指轻轻扣了两声桌面,时陌指尖蓦地一顿,黑眸微微一眯。该不会……他那个大哥又背着他做了什么好事吧?时陌不敢疏忽,立刻在心中将所有细枝末节悉数揣摩了一遍,想到时景的动作提前,他的计划也可相应提前,便提笔在铺就的宣纸上迅速写下一行字。笔走游龙,行云流水,眨眼写就。时陌搁下笔,唤来白术,将信交到他手中,低声交代:“去两玉城,交给赵大人。”白术颔首,正要离去,猛地察觉到什么,眼中霎时迸射出杀意,条件反射便去拔腰间长剑。“你去吧。”时陌淡淡出声止住了他。白术迟疑了一下,拱手一拜,装作什么也未察觉疾步离去。白术刚刚走远,数十名黑衣人忽地破窗而入。木质的窗户一时发出“呼啦啦”刺耳的声音,在夜中给人一种凛凛的杀意。这群刺客持剑,手中利剑反射着月亮的寒光,电光火石间便往坐在案后的时陌刺去。时陌眼皮未抬,静静喝下一口茶,“噌”的一声放回案上,同时腾空而起。他身形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手上虽没有兵器,却是出手如电,游走之间不过短短数招,这群来势汹汹的黑衣人便不堪一击地被他打趴在了地上。时陌未下杀手,不过点到即止,而后淡淡拂袖背过身去。“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本王应了亡者之托,自会对她容忍一二,但请她不要自寻死路。”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