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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而她微微抬头,才在余光里看到了林晖,他正站在那仲裁员的斜后方,大约也是看到了季临和白端端的互动,他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不加掩饰的惊愕……因为季临的这个吻,冲淡了白端端刚才不敌林晖的懊丧,她觉得自己重振旗鼓又有了动力和积极性,没再管别的,认认真真跟着季临跑去吃了顿午饭。两个人将上午仲裁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告知了谢淼,约了个时间再见面商讨,之后下午季临还有客户处的外部会议要参加,送白端端回所里后就又行色匆匆离开了,白端端便先一个人按照午饭时和季临商量的思路开始梳理线索,妄图找到新的取证突破点。如今自己和季临此前卧底在唐黎身边的身份肯定是曝光了,唐黎为了给田穆掩盖都不惜一起配合演出这种剧本,再找别人卧底恐怕也无济于事了,她和田穆都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和防备,恐怕甚至会闭门不出。而果不其然,因为抗辩的理由其实并不光彩且是虚假的,唐黎并没有和她那些网红塑料姐妹们解释白端端是假身份,但确实是闭门不出了。“她啊,她最近说闭关,说要在家好好陪她老公,我们约她也不出来。”白端端问了几个小网红,得出的答案都很一致,唐黎果然偃旗息鼓低调做人了,不仅社交网络微博上都不更新了,连门也不出了,大概是为了完全规避又被取证的风险,好让白端端和季临这边无计可施。只是白端端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格,林晖这样拿捏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来对付自己,她就越是要做出个所以然来。而意外的是,白端端认认真真梳理了一会儿证据,竟然接到了林晖的来电。第一通,她按断了。第二通,白端端还是不想接。但林晖这次锲而不舍,一连打了十来个电话,白端端不接,他就开始给她发短信——“端端,我在你们盛临楼下的咖啡馆里,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和你说一下,请你一定要和我见一面。”白端端并不太想见林晖,但林晖今天见面的态度却很坚决:“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和你说,关于你也关于季临,你要忙也没事,我会一直在楼下等你。”……此后他又发了几条信息来,言辞倒是有些急切的意味。而最后一条短信终于让白端端动摇了——“我会把我和季临之间的事告诉你。”季临?林晖和季临之间果然有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从一开始季临对林晖的态度来说,白端端就觉得大概是不太简单,有些什么陈年旧事,只是季临三缄其口并不想说。可白端端不傻,毕竟季临在美国做非诉业务做的好好的,为什么回国死磕劳动法领域?而一旦死磕劳动法,又盯准了朝晖,死咬着朝晖的案子不是抢就是做对手;自己最初来盛临后接的戴琴案,季临明明不感兴趣但一听到对方律师里有林晖后,甚至愿意为自己做一个月早饭不拿任何分成也要参与……如此细细一想,很多当初没注意的蛛丝马迹,现在也变得可疑了起来,季临对林晖不寻常的敌意……林晖还在发着短信——“我给你带了两盒螃蟹,螃蟹快下季了,这两盒蟹膏都很肥,你就下楼来领一下,我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今天上午林晖把自己给膈应了,但过去对自己确实有恩,完全拉黑老死不相往来白端端也做不到,白端端又实在挺好奇季临和林晖之间的旧事,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他一面。——林晖确实在楼下的咖啡厅,也确实带了螃蟹,他的神色有点苍白,与此前上午气定神闲的模样大为不同。他专门订了个小包间。等白端端就坐点了咖啡以后,他盯着白端端看了两眼,才有些干涩地开了口:“端端,你是不是和季临在一起了?”他干巴巴地确认道:“你是不是和他在谈恋爱?”白端端愣了愣,然后大方地点了点头。“我希望你能理智点,听完我说的话以后和他分手。”白端端皱起了眉看向了林晖:“林律师,我以前是叫你一声林老师,但并不代表这就认可你是可以对我私生活指手画脚的长辈,你今天叫我来如果是说这件事,那没必要,我很忙,我要上楼了。”林晖却是拉住白端端,他神色难看道:“端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先把我要说的话听完,听完后你再做出决定。”他咳了咳,然后朝着白端端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季临并不是真的喜欢你,他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想要利用你,为了想要报复我。”白端端彻底皱起了眉头。一时之间她突然有点恍惚,总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地方,误入了什么狗血剧组的拍摄现场,林晖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季临是为了报复而和自己在一起?这是什么想象力丰富的剧情?林晖抿了抿唇,似乎是料想到白端端的这一反应,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端端,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他看向了白端端的眼睛,“我以前,曾经代理过的一个案子,对方当事人是季临的父亲。”白端端这下抬起了头,盯向了林晖。“那还是近二十年前,当时你都还没上大学,可能都还没满十岁吧,我也才只有二十多岁,刚成功留校成了法学院的一名助理讲师,因为当时读研期间就能挂律师证,挂证没现在这么查的严苛,所以我早就已经成功拿到律师执业证书了,一边备课,一边挂在律所兼职,当时准备学校的工作游刃有余的情况下,便想小试牛刀尝试下律师工作的挑战,也是那一年,我开始办案子了。”“所以季临父亲的案子是你办的第一个案子?这个案子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季临一直和你有什么过节?”“倒不是第一个案子,是第十一个案子,我记得很清楚。”“这个案子你赢了吗?”“赢了。”林晖顿了顿,他垂下视线,“这是个劳资纠纷案,季临父亲的工厂面临资不抵债的情况,已经没有按时给劳动者发工资了,我代理一千多个员工和几个高管,为他们维权讨要工资,我胜诉了,胜诉后,为了支付这笔工资和补偿金,季临的父亲不得不宣布企业破产,最终成立清算组变卖了资产偿还,但他家的企业……也就这么倒了。官司胜诉劳动者拿到钱后没几个月,季临的父亲就自杀了。”白端端彻底安静了下来,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是合理的,因为她根本四肢发冷头脑空白,季临从没和她说过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他的父亲原来那么早过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