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穿到古代当作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3

    余慧心跟在步辇一侧,也看见了,不由心里发憷,觉得韩暄身上散发的气息怪怪的。

步辇停下来,她和裴骊珠一左一右扶起安阳。

安阳站稳,朝韩暄走去:“阿暄——”

韩暄跨过门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安阳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韩暄神情悲怆、目无焦距,用僵硬死寂的声音道:“母亲毒杀了父亲,求外祖母为孙儿做主!”

裴五身子一晃,其余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好片刻,大家看向她,见她的脸在烛光下一片惨白。

她尖叫着扑向韩暄,伸手对他拍打起来:“你在胡说什么?你居然敢诋毁自己母亲?!”

“求外祖母为孙儿做主——”韩暄大喊,在裴五的殴打中痛哭起来。

他自己知道此举不孝,但若隐瞒不说,他倒是孝顺了母亲,却没孝顺父亲啊。

想到此,他哭得越发悲痛。

“这是怎么了?”裴老爷和裴义淳回来了,进门就见这副乱象,不由皱眉。还没走拢,又见安阳的身子往地上滑去。

“阿娘——”裴骊珠最先反应过来。

周围人大惊,急忙冲过去将人扶住。

安阳颤巍巍地指着裴五和韩暄,晕了过去。

她这两年身子大不如从前,这一倒更是完全失去了生气。数名太医轮番诊治,都露出沉重又小心翼翼的神色,一句有把握的话都不敢说,只顾着开方下药。

裴老爷得知事发原因,震怒不已,将裴五叫到面前:“阿暄说的是不是真的?!”

裴五此人,于自己无利的事能瞒则瞒,瞒不住了倒也坦然——反正面前的是她亲爹,周围的是她娘家人,还舍得将她送官府不成?也就韩暄姓韩,才愿意替他爹出头!

她略微犹豫了片刻就道:“我是往他酒里下了毒,但他后来掉水里了,谁知道是毒死的还是淹死的?”

“你——”裴老爷身子一晃,险些气倒。

裴义淳站在他身后,一直盯着裴五,神情茫然而愤怒。裴老爷这一晃,他竟没反应过来。还好裴骊珠站在门内偷看,赶紧冲出来扶住了裴老爷。

裴老爷气息不顺,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裴骊珠松口气,却听旁边一声咳嗽,一团血渍飞溅到地上。

“六哥——”裴骊珠大骇。

裴义淳捂住心口,愤恨地看着裴五,唇上挂着一丝鲜血。

“六嫂——”裴骊珠慌了,急忙朝里间大喊。

余慧心在安阳床边,闻言跑出来,看到裴义淳的模样慌了神,冲过去将他扶住:“你怎么了?”

“我对不起韩师……”裴义淳仰天痛哭。

韩师临死前嘱咐他对韩少章照顾一二,结果……韩少章命丧她亲姐之手!

裴义淳越想越难受,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就这样倒了下去。

“义淳——”余慧心慌得六神无主。

裴老爷看见这景象,也快站不住了,还好有太医跑了出来,给他掐住人中,又叫人出来给裴义淳把脉。

“还好还好……”搭住裴义淳脉搏的人道,“只是一时悲愤,缓过来便好了。”

余慧心松口气,抱着裴义淳哭起来。

但他这一倒,也虚弱了两天,且他心里想不开这件事,整个人一直郁郁寡欢。

他自然是告假了,裴老爷也告了假。

裴五见娘家因她闹成这样,不敢离开,整日整日跪在内堂外面。

裴义淳虽然自己病了,但每日还要来看安阳几次,见到她病情就加重,裴老爷便将裴五赶去了祠堂。

裴五不敢进祠堂,跪在了祠堂外面。

过了几日,安阳的病情仍不稳定,太医对众人道:“长公主这次……不容乐观。若是三公子和四公子上任的地方远,最好早做打算。”

“你到底会不会医?!”太和暴怒。

裴老爷神思恍惚。他这几天老了好几岁,整个人像丢了半条命。

他扭头对裴义淳说:“你给你三哥、四哥写封信吧。”

裴义淳难受地点头:“好……”

太和一窒,挺着肚子出了门。

裴老爷急道:“她要做什么?快!跟上去!这一个个的……这时候了还不让人放心。”

一群丫鬟追着太和跑。

太和扶着大肚子,到了祠堂外。裴五跪在地上,跪得太疼,正在挪膝盖,想要好受些。

太和一看——跪祖宗都不老实,显然是不诚心、不知道自己错了!

她伸手折断了旁边的树枝,大步朝裴五走去。

裴五听到声音,扭过头,看见太和的模样,直觉要挨打,下意识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太和举起手,树枝狠狠地抽在她脸上,她整个人掀翻在地,从嘴里溅了几滴血在地上。

太和扔掉树枝,走过去将她扯起来,拖着她离开。

丫鬟们这才追到,急道:“二小姐,你带五小姐去哪里?”

“大理寺!”太和阴沉着脸。

丫鬟愣了下,赶紧回去告诉裴老爷:“不好了……二小姐要将五小姐送大理寺!”

裴老爷愣了愣,叹息:“让她去吧……”

裴五本就该扭送官府,只是到底是亲生女儿,他下不去手,且安阳又还病着,他也腾不出空来。现今太和做了,就让她做吧。

……

裴义淳起床时,余慧心已经去看过安阳一趟回来了。

裴义淳仍然病恹恹的,余慧心知道他感性,这一连串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无法释怀。她不知道怎么劝他,只能每天多花时间陪他、督促他喝药。

她将药端到床边,给他拉拢袒露的衣襟——天气凉了,容易感冒。

“快喝药。”她柔声道,又带着点责备。

裴义淳看她一眼,乖乖地接过药喝起来。

余慧心转身拿了件外衣给他披上,道:“我知道你难受,但如今阿娘还病着,你振作些,不然大家还要忧心你。”

裴义淳闻言,用空着的那只手握住了她。

她本准备离开,如此只好坐下来。

裴义淳低着头,一口气将药喝完。余慧心接过碗,他仍没松手,盯着她道:“这几日辛苦娘子了。”

余慧心这几日的确忙,自己房里这个要照顾,安阳那里更不能马虎,几乎没停下来过,睡眠严重不足。

“你知道我辛苦,就赶快好起来。”余慧心认真说了句,扯了扯他的手,“好了,快起来了。我去给你备饭,吃完好去看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