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宦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的,我今日已经比昨日强上好些个了。”

明珠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jiejie安心,明日我便让严大人送你离开这。”

“你有这心思我已经很是欢喜了,只是哪有那般轻易的,左不过是再熬一阵也就好了,何必让严大人再忙呢?”明珠听得心情复杂,金枝的双颊已经慢慢凹陷下去,只有那双美丽的杏目依然闪着微光。

明珠给她端着水,金枝勉强喝了两口。

“好jiejie,全都是因为我,”明珠咬着唇,“无论如何也是要救你离开这火坑,jiejie你且等着。”

金枝似乎笑了笑,神情中似乎有几分将信将疑:“我走到今儿,怨不得任何人,好meimei,你不必耿耿于怀。”

明珠又同她说了两句,只听见外头有人轻轻敲了敲门,明珠抹了一把脸说:“外头有人催了,好jiejie,我先走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青丝颓散,行将就木,可偏偏金枝依然笑着点头:“我等你。”

明珠出了门,严鹤臣披着外衣站在外头等她,若是早些知晓,也不至于让金枝拖到今日,看着严鹤臣,再响起金枝方才气息奄奄的模样,她心中竟有了几分恼恨,只是又不能在严鹤臣面前甩脸色,只沉默着,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这是明珠头一遭这样待他,严鹤臣一边有几分一头雾水,另一半,心里还升起几分微弱的委屈和不干,只是他性子向来也不会让他多问几句,故而二人一前以后,断没有之前言笑晏晏的模样。

二人就这般不假辞色地到了司礼监,严鹤臣终于道:“在北三所里头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迟了些时日,你体谅则个。”

本就是她让严鹤臣帮忙,此刻再甩脸子,才当真是极大的不懂事,明珠心里懂,可依旧是气不过:“自然是体谅,大人日理万机能帮我这忙,奴才除了感恩戴德还能怎么?这是一些体己,大人帮我给金枝请个大夫可好?”如今她日复一日,病体沉疴,只怕是若没个大夫也不能大好了。

严鹤臣一时却又犹豫道:“这怕是难宫里头的人数都卡得死死的,多个少个都不成,少也就罢了,多一个人只怕是万万不行的。”

明珠是个有气性的,虽然也是这板上的鱼rou她却总想替金枝换个体面的活法。严鹤臣的冷漠是她向来等预料得到的。她亭亭地蹲身:“如此也谢过大人好意了。”说话的功夫便到了司礼监,明珠踅身进了厢房。

日头耀眼而明亮,照在路边的石板地上,闪着稀碎的光,严鹤臣默默地盯着明珠的那扇门,这里头隔了二重天,他轻轻叹了一声,往自己的住处去了。走到一半,突然看见严恪住的屋子门是虚掩着,里头投出一个身影来。

32、32...

严恪和刘全有住在同一个屋里,刘全有去外头当差了,屋里只剩下他自己。外头传来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沙沙的,愈发显得司礼监这三进院落岑寂起来。

严恪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刘全有正推门进来,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来来来,你要不要和我赌一把?”严恪侧开身,刘全有这才瞧见,桌子上竟然是三个金锭,黄灿灿的,看模样也是足金足两的真金白银。

严恪跟着严鹤臣,这些年只怕存了不少钱,只是他是个有名的守财奴,银子都藏得死死的,他放在嘴边儿的话便是“财不露白”,看样子,他是专门把银子都兑成了金子,大大方方地摆到眼前儿来了。

“你跟在你干爹身边,家大业大,我可比不得你,这赌得太大,只怕是要我输得倾家荡产。”刘全有摆摆手,就想走。

“诶,哪能呢,我如今技痒,就想和你赌上一把,不如这样,你若是输了,就把你那小妹子许给我可好?”

刘全有有个小妹,模样生得不算太好,只是作为太监,寻常人也瞧不上他,刘全有啐他:“你小子竟惦记上了我小妹,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严恪本也没打算让他当真,依旧是嬉皮笑脸地模样:“你不愿意就算了,那咱们换个赌法,你若是输了,日后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替我瞒一瞒家里,逢年过节照顾一二,你看行么?”

这话说得不大吉利,他们虽说是在刀口上讨生活,可凭他们的身份,也不至于轻易抻着脖子等死,刘全有目光一凛:“你这是什么意思?”

“瞧瞧你,想多了不是,”严恪把玩着金锭子,“凡是个人都要想个退路,今儿我还同你这般说着话,保不齐明日破草席子一卷,就拖出宫去,找个乱坟岗子就埋了,做太监的没儿没女,也只能想这么个辙,但凡是有别的招儿,我也犯不上自个儿咒自个儿。”

看着严恪手里拿着的金锭,刘全有舔了舔嘴唇,难免动了心,一咬牙:“那赌吧!”

严恪喜欢玩骰子,自己研究着有一套装备,耳朵也灵光得紧,有一套听骰的本事,他摇着骰子:“老规矩,猜大小,买定离手,你先挑。”

刘全有咬牙,压了个小,严恪把三个金子掂了掂,找了个分类适中的压在大那里,把盖子掀开,里头一个三,一个六,加在一起竟是个大。

点背,刘全有暗暗在心里骂了声晦气,不过仔细想想,严恪这铁公鸡哪会有这般好心,保不齐就是想从他这讨点好处。想到这,他也就站起身要走,却不料严恪却拦住他。

“你那小妹今年有十四了吧,也该是议亲的时候了,这个给你,给咱meimei添妆吧。”严恪笑得喜气,一双小眼睛里头一团和气,把一个金锭放到他手上。

刘全有瞪圆了眼,抬起头满眼的难以置信,严恪挠挠头想了想,又拿了一块金锭子:“咱们是老乡,我爹娘住的地方你也知道,我拿不争气的弟弟只知道赌,若是把钱给他,只怕两天就输了个干净,日后万一二老有缺钱的时候,你帮衬着一二,若是没有,这金子就留给你了。”

像是了却一桩心事似的,严恪长长地舒了口气,刘全有怀里揣了两锭金子,只像是揣了个烫手的山芋似的,心里惴惴不安,莫不是严恪从哪里讨了不义之财?可架不住两锭金子数额之巨,最后一咬牙,那就这么着吧。

天色偏昏黄,火烧云在天边燎原似的烧了起来,连成片,一望无际,像是一片橙黄色的波澜,掩映着巍峨煊赫的煌煌紫禁城。

严鹤臣坐在檀木长条案前看折子,不声不响地门开了,外头哗啦啦跪了一地的人,他闻声看去,正看见皇上龙行阔步,从外头走进来。

宇文夔鲜少来司礼监这样的地方,这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