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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号令,简单的几色令旗,无须来回奔跑就能传递讯息。圆光一顿,心头升起一股危机感,不由犹豫。圆净拨马靠近:“师兄?”圆光甩甩头:“有些不大妙。”“啊?那娘们儿还在那儿哩!”圆净将鞭一指,正是指的程素素,“她能做甚?”圆光道:“说来也怪,我只要心头一动,少有不准的。”“不是说已到了城下,就快要成了么?”圆光一咬牙:“洒出探子,看有没有来救援的!擂鼓,上!弩车推来,轰那个娘儿们!”圆净诧异地问:“娘儿就这么杀了?”完全不像是师兄的风格啊……值得这么重视吗?“杀了她!现在她是领头的了。”“哎!”圆光的攻城器械本就不多,这几日被城上的巨石滚木砸坏了不少,如今只剩一辆弩车,才推过来瞄准……楼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圆光又气又急,脸上铁青:“上!!!”教匪鼓噪起来,噪声令他们将惊吓抛到了脑后,开始前进。护城河已填平,城墙上布置的守城弩机等这几日也遭到了破坏,墙体也遭到了一些损坏,今天推出城外挂着的铁钩又成为了新的阻碍。一天的厮杀下来,互有伤亡,城头上又添了些钩子,程素素又发出了一些白布。当夜,圆光心中的不安加剧难以入眠,披衣而起惊动了圆净。圆净很不明白:“师兄怎么睡不着呢?”“我心里还是不安的,明天是最后一天,哪怕回去要挨打挨罚我也任了。明天要是再拿不下这里,老子且认这一回栽!”圆净道:“洒出去的探子回来一半了,没有见着什么狗屁的官军。”“还有一半呢?明天最后一天,叫孩儿们收拾好行装!”圆净哂笑一声:“有什么好收拾的?走了也走,路过哪个庄子顺手劫他一票,也不算是对教主没个交待了。”师兄弟二人打定了主意,次日便下了死令,攻城!城门上,那个圆光下令要弄死的娘们又冒了个头出来,圆光与圆净同时眯起了眼睛。圆光因伤在城下掠阵,圆净见久攻不下,大喊一声:“我来!”抢上一架云梯,口衔短刀,灵活地向上攀援。城上士卒这些日子以来也熟练不少,然而往下抛掷的砖石怎么也砸不到他。明明瞄准了的,他一个翻身,翻到了云梯的背面,石头顺着梯子间宽阔的缝隙掉了下去。待泼热水时,他又从一架云梯跳到了另一架云梯上,后面的教匪被烫得惨嚎不已。守城士卒脸色开始发白,人也焦躁了起来,队型变得散乱。城下教匪有圆净领头,登时精神一振,连钩子上挂着的rou条仿佛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圆净气势更盛,越攀只觉得压力越小,暗道,他们已经乱了手脚了。他选的攀登地点是城门,存的就是登城之后斩杀敌将、冲下去开城门的心。虽然他不知道,昨天过后,邬州城里连夜行动,连最后一扇门了被砌死了。眼前胜利在望,城门上突然响起一声低喝,圆净尚未听清,只警觉地往上一望,头上并未落下什么。离墙头尚有三尺,在云梯上发力一纵,合身扑上城楼。在守城士卒惊骇的目光里,圆净露出了享受的微笑,他看到了士卒背后,师兄说的要杀的人——杀了有点可惜,不过师兄要杀,还是砍了吧。猱身上前,“哗啦”扑到了一张网上,几张大网一起裹了上来,七、八盆开水一齐浇了过来。圆净才挣出大网,一个旋身往前一扑,只背上被两盆水泼中,胜利就在眼前了!四面又伸出十余枝长矛来,圆净忍痛格挡,腿上又中数下。将士一拥而上,圆净扑倒在城楼血染的青砖上,手前三寸,是一双小巧的布靴。程素素摸着夏家四郎的卷毛:“乱军之中,一个人再有本事也是没有用的。来,咱们先避一避,这个人等会儿给你们砍来出气。”“呜——”号角吹了起来,守城的一方大喊:“匪首已成擒,还不投降!”“呜——”远远的,也有号角呼应。程素素控制住了表情,咬牙下令:“稳住,该干什么干什么!”城下,圆光脸色大变,既心痛师弟陷入敌手,又……“快撤!”说话间,自己也跑了。程素素毕竟对行伍不解,很难分辨出敌我,圆光则不同,他听出来了,这号角绝不是他自己人的。无数铁蹄落下的声音,大军地动山摇而来,旌旗打出,这下连程素素也认出来是自己人了。圆光迎头撞上了黑色的洪流,调头再转,又撞上摆出冲锋弧线的战阵,三面围他,一面是高耸的城墙。城上,欢声雷动,眼看圆光被城下锦袍小将利落地一枪挑翻。程素素:……卧槽!怎么是他?!城下,迟幸仰起了头。作者有话要说: 素素:窝勒个大擦!第150章故人相见一阵小凉风吹过,拂起盔上红缨。城上城下“威武”的呐喊里,迟幸凝望城楼。曾无数次想过“下次再见是怎样情形”,从天而降英雄救美也是一个经常出现的剧本。眼下这样终于算是了吧?那接下来呢?迟幸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有看头的,手下一个小校瞄一眼他帅气的侧颜,扬声高喊:“齐王殿下麾下迟将军奉命前来解围,城内谁人主事?请出来答话!”虽用的是一个“请”字,口气却颇有俯视之意。城楼上的人有了细微的动作,迟幸眼睁睁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后退后退后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灰扑扑的糙军汉,大声用咬字不标准的官话嘶哑地嚎着:“俺们偏将校尉都战死了!”md!你不是人吗?城下小校暗骂一声土包子没眼色,援军解围你们还不开门来迎接,声音里带着愤怒:“开门!”“你们等着!俺们将门砌死了,等俺们拆!”又一阵小凉风,城下小校失语,迟幸抿紧了唇。小校硬着头皮再看迟幸一眼:“你们快着点儿!”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城门楼上那个军汉倒是客气:“那边儿有土城,你们先扎营吧!”用你教!城下小校郁闷极了。曹刿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兴奋再骄傲,拯救的荣誉感一旦被打断了,都很难再找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