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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住在玉林峰——”“这个徒弟就是我。所以我不算是客人吧。”江离略一偏头,笑得心无城府。丁知秋勾勾唇角,“寨中人都知道寨主对织锦很痴迷,他一回了玉林峰就关起门来织锦,很少到寨中走动。江姑娘跟他学织锦就不忙么,今天怎么会跟丘大先生一起到北寨来了?”“哦,我早就出师了,现在师父也不管我了。”江离回答得漫不经心。“本来也有事忙的,他交了个任务给我。不过这两天也快忙完了。忙完了任务我就该下山回去了,所以特意趁这个时候四处走走。”江离说。小香往江离跑过来,江离跑出去一把抱住了小香,两人搂一起笑个不停。秋霜跟阿呆还有十几个灰衣人也一齐拥到丘大面前来,大家皆是一脸喜气洋洋。丁知秋默默地退了出去,踱到对面可那齐的面前。“先别高兴,这不还有一局没比么。”丘大笑呵呵地说。小香的成功让江离大受鼓舞,她突然也很想试一试,于是望了丘大说,“丘大先生,这一局我想去。”刚才还叽叽喳喳说笑的人群静了静。丘大又展现了他好好先生的特质,“你问问他们。”他往十几个灰衣汉子一指。有几个灰衣人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江离眼神一扫围绕在丘大身边的十几个灰衣人,“放心吧,我不一定就会输的。可那齐不是说他们的人由我们挑、马由我们选么?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我就挑他!”江离伸手一指对面。对面,那一边落败的老兵退回人群中。人群中有人抱怨、有人揶揄、还有人对他横眉冷对。只有一个年轻人拍拍他的肩膀,默默地守在他身边。江离伸手往老兵身边的人指点,“喏,我仔细观察过了,这人新来的,骑马还不如我呢。”江离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这一场比赛她是想赢,但更想挫一挫可那齐的傲气。小香已赢了一局,这一次她就算输了,两边也只是打成平手,大家都还有机会。他们这边出了三个人,且两个还是女子,若侥幸被她胜了,这下看可那齐还怎么能抬起头来。正是抱着这种想法,江离特意挑上了那个新兵。她一个弱女子,挑一个新兵不算过分吧?谁让可那齐把话说得那么满,什么人由他们挑,马由他们挑的,那她就挑了,而且正大光明地挑了个新兵。江离眼巴巴地一一扫过十几灰衣人。灰衣汉子们互望了一会儿。有人说,“让她去吧,她一个姑娘挑战一个新兵,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就算她输了,咱们输一局赢一局,还能有一次扳回来的机会。”于是就这么定了。江离出列,她提出要骑那只散养的棕色小马,可那齐阴沉着脸,话可是他自己说的。略一迟疑,可那齐让人牵来了那匹刚才跟江离亲昵的棕色马。她又挑了那名新兵。新人战战兢兢出列,他周围的人倒没什么反应,可那齐也平淡着脸,但一边的丁知秋蹙起了眉头。场地边摆着各式弓箭。两边的人开始挑合手的弓。江离拿起一张软弓,学刚才小香的样子,拉拉弓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江离仅能拉到一半,胳膊就没有力气而发起抖来,不得不松开让它弹了回去。那边可那齐跟身后兵卒们发出一阵轰笑。江离像是没听到那些嘲笑声,她不慌不忙地细细扫了一遍场边所有弓箭,最后在架子上选了一把最小的鱼骨快弓。这种弓只有软弓的一半大小,而且弓身是中空的,分量很轻。江离拿在手里拉了拉弦,这次很顺利地拉到了满弦,江离满意地抿了嘴角,这才翻身马。那名新兵挑了一张神臂弓,也跃上了马背。江离端坐马背,夹紧马肚,马刺轻踢,马儿快跑起来。她举弓搭箭,拉弦到犹如满月,望着场地那头几丈开外竖立的靶心,略一瞄准,然后用力松弹弓弦。一阵风声呼啸之后,箭命中了靶心正中央。江离的表情也是一愣,很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一箭靶。她完全凭着直觉又一拉弦,“呯”的一声,她的箭再次命中了红心。“天啦,她居然两箭都正中了靶心!”可那齐那边有几个人惊呼,“是啊,怎么可能?她刚才不是连软弓都拉不动么,一看就是没摸过箭的,怎么会······”那些人话音未落,场中棕色马小跑,江离略显笨拙地从又取了一支箭射出去,嗖的一箭,居然还是在靶心的位置。连射几箭都是如此!这下连丘大都有些奇怪了,“以前有人教过你家小姐射箭吗?”丘大问站一边的小香。小香摇头。连眼神都看直了。“这是她第一次射箭?”丘大很是怀疑。小香点头说是。这下,丘大与十几个灰衣人面面相觑。小香刚开始有点不敢置信,看到后来喃喃道:“天,我家主子以前一定做过仙女的。不然,这,怎么解释!”这一局比赛,成了一场奇迹。江离以十箭全中靶心的成绩,完胜那名新兵。------------第三百一十六章自投罗网色四合,北寨各处帐房点起了灯火。当中一处圆形描金帐房里,丁知秋正蹙着眉头背着手走来走去。可那齐脱下了一身战袍,换了一身紧身夜行衣,一掀帐幔急步走进来,大着嗓门问:“主子,你这么着急传我来有什么吩咐?”“近来诸事不顺,我心里烦闷得很,总觉得像要出事。”丁知秋眨巴着眼,一手抚着下巴上的青髭,一手抱臂沉吟。这话又让可那齐想到上午那场比赛,他不禁也一脸的晦气。可那齐讷讷道,“让别人在咱们的地盘上赢了比赛,是很丢脸。不过主子何必因一场比赛的输赢就心浮气躁了。咱们好得很,能出什么事!”心浮气躁?丁知秋一凛。是的,他今天的确是太沉不住气了,自从看到江离对他又是冷笑又是瞪眼,那神情分明是认出他来了。尽管表面平静,他就开始心虚了。本来心虚也不算什么,可江离后来说,他落下了证据在她手里,他就再也淡定不起来了。是什么证据呢?听她那话凭那证据就能找出自己来,是自己那晚不小心掉了什么吗?丁知秋想不起来自己会有什么把柄落下,有一刹那他甚至怀疑江离是在使诈,但又实在放心不下,于是便忍不住反反复复猜想。想得越多,就越患得患失,渐渐就心浮气躁起来。他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他一直是骄傲冷静睿智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急得满帐篷走来走去,六神无主的样子。丁知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心情,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