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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缓缓张开还带着睡意的眸子。“唔……”沈淮南轻吟一声,一转头,便看见沉睡中的应娴舒的小脸,脑中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真是的……沈淮南有些懊恼自己在这种环境都能睡着。目光飞快地掠过昏暗中应娴舒不太清楚的脸。紧接着,他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轻轻咽了一口唾沫,沈淮南紧绷着身子,一点一点地把应娴舒的手从他身上移开。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屏着呼吸,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惊扰了睡梦中的娴舒。直至完全移开应娴舒的手,沈淮南才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离开柔软的大床,沈淮南理了理微皱的衣裳,轻轻地离开应娴舒的房间,走入客厅。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转动,时针指向二,分针指向三。“都两点多了啊……居然睡得这么沉。”沈淮南轻叹一声,对于自己竟然睡了如此之久感到惊讶。“午饭早已做好,估计都凉了吧。”沈淮南无奈地揉了揉太阳xue,慢步走回家,“看来要重新准备啊……”忙碌了一阵子,沈淮南重做了一遍午饭,细心地装好后提到应娴舒家里。待走入应娴舒家的客厅后,才发现应娴舒不知何时醒了,正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眺望。想到前不久的事,沈淮南莫名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轻咳一声。应娴舒听到身后的动静,微微侧过身子,平静地看了沈淮南一眼,又转过身,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应娴舒越是平静和淡定,沈淮南却越是觉得没有理由的尴尬。“呃……你醒了啊……”沈淮南把午饭放到餐桌上,踌躇一阵才开口,走到应娴舒身后,随着她的目光向外望去,“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呢?”话刚落,沈淮南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人家看什么,关他什么事呢!自己果然是尴尬得傻了。“看风景。”一向沉默不多言的应娴舒回答,“我站在高处向低处望,视角不一样。”对于应娴舒能给一个答案出来,沈淮南就已经觉得很奇妙了。但对于她说的话,沈淮南竟意外地觉得自己能大概明白。“你没有爬过山吗?其实,从低处往高处看,视角也不一样。”沈淮南抿了抿嘴,说。“看多了,也就那样,厌倦了。”应娴舒的声音有些缥缈不清。总觉得有种不明不白的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沈淮南半张开口,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合上。“先吃午饭,你还在生病。”沈淮南一时不知如何接下去,只好巧妙地转开话题,率先走向餐桌。应娴舒愣了愣,也转身走向餐桌,坐下。吃到一半,应娴舒突然抬头,认真地注视着沈淮南:“谢谢,很好吃。”“不用,这是你母亲的请求。”沈淮南忽然觉得她的目光太璀璨,让他有些承受不住,连忙移开视线,淡淡地回答。“你可以拒绝。”应娴舒握着勺子的手一顿,认真地说。“好吧。”沈淮南无奈地说。他觉得自己根本说不过应娴舒。应娴舒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淮南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把目光放到午餐上,继续认真地吃。一阵沉默,两个人之间静得可以听见时钟滴答滴答地转动声。“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沈淮南觉得这接近压抑的气氛让他有些难受,突然想起在图书馆内应娴舒认真看书时的模样,开口打破沉寂。“都看过。都喜欢。”似乎书籍的问题让应娴舒很感兴趣,她停下咀嚼,双眸微微有些发亮。“看过很多书啊。”沈淮南轻声应了一下,“大概什么时候开始看书的?”“六岁。”应娴舒回答,她自豪地用了一个完整的句子来表达,“我不仅看的书多,还会写书。”“写书?”沈淮南重复了一遍,有些惊奇地挑了挑眉,“你会写?真厉害。”“嗯。会,写了很多。”对于这个话题,应娴舒的脸庞染上了一丝微笑,眉头舒开,空灵的眸子好似盛满了一夜星空,她注视着沈淮南,目光里夹杂着几丝微不可及的期待,“有很多,你要看吗”沈淮南不忍心让她眼中的期待破灭,点了点头。其实,他挺好奇应娴舒写的。应该是,与众不同的。应娴舒眼睛一亮,顾不上吃午饭,丢下午餐,欣喜地快步走入卧室。看着应娴舒有些急促离去的背影,沈淮南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第一次见她如此欣喜……就像得到好吃的糖果的小孩。“这些都是,我写的。”应娴舒抱了一打书从卧室极度缓慢地朝沈淮南走来,高高的书几乎遮住了她的脸——只留下一对干净的眼睛看路。应娴舒的举动让沈淮南看得心惊胆颤,仿佛下一秒应娴舒便会因看不清脚下的路而跌倒在地。“我来。”一阵低沉悦耳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似乎还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在耳边轻轻佛过,应娴舒微微抬头看向身旁的沈淮南,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看向他。沈淮南伸手接过应娴舒手中的书,轻松地快步走向餐桌,放下。应娴舒歪了歪头,默默地回到餐桌前坐下。“都很好看。”应娴舒突然开口,眼中涌起一抹期待。“好,我都带回家慢慢品尝。”沈淮南嘴角微微一翘。他的话让应娴舒的眼睛猛地一亮,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都出版了,读者都说很好看。”应娴舒那像是迫不及待推荐自己的书的模样很是可爱,特别像求夸奖的小狗。“噗。”沈淮南禁不住应娴舒可爱的模样,轻笑一声,手不受控制地伸过去摸了摸应娴舒的脑袋。应娴舒柔软的头发让沈淮南有些爱不释手,忍不住再次揉了一下。等他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一时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上残留的柔软感提醒着他这是刚刚发生的,心里有些迷茫。应娴舒则表面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心底窃喜。莫名觉得好舒服呢……“游鱼,我的笔名。”似是为了打破沈淮南的尴尬,应娴舒轻轻的声音响起。“鱿鱼?可以吃的鱿鱼?”沈淮南楞了一下,问。这个笔名……好奇怪,不过人各有喜好。“是水里游的鱼。”应娴舒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我很喜欢吃鱼,特别是鱿鱼。”沈淮南嘴角轻微抽了抽。这算是谐音吗……“唔……我说的是真的。我很喜欢吃鱿鱼,其他鱼也很喜欢吃。”应娴舒继续自顾自地说,一边举起食指,一边歪着脑袋。“我知道了。可鱿鱼不是鱼。”作为一名生物系大学教授,沈淮南很认真地纠正了应娴舒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