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侯门新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受了重伤,性命堪忧。”

耳边犹如爆了一个惊雷,震得我的脑海有刹那空白。心中的惴惴变得强烈,惊惶暗暗漫起。

“夫人不担心么?”女子盯着我,笑容里带着恶劣,“我可听说,夫人的夫君待夫人极好,去年,还亲自去淮阳迎接夫人。”

我看向她,低低开口:“妾若说心中忧恐,女君可会将妾放走?”

女子没有说话,与我对视,目中的探究更深。

“忧恐?”她嗤笑一声,轻轻道,“夫人与魏郯成婚不过一年余,倒是情深似海。季渊公子与夫人故旧,魏傕来伐淮扬,夫人可曾为季渊公子担心过性命?”

“这与女君无干。”我按捺着,淡淡道。

女子不以为然,看看我身上的衣饰,片刻,朝门外唤来士卒。

“看好她,待我兄长来到再处置。”她说。

士卒应下。

“哦,是了。”女子才走到门前,回头看向我,勾勾唇角,“我姓吴名皎,莫忘了。”

门被关上以后,许久也没有人来。

我坐在榻上,望着那门上透入的一缕光出神。

黑暗之中,心跳的声音尤其清晰,当我回忆到魏郯将我送走时的身影,尤其响亮。

他受了伤,伤得很重。

他还在逃命……

一个声音反复提醒:那是吴皎胡说的,她根本不曾去战场,这么说是为了扰乱你的心绪……

如果是这样,她其实成功了。

我将头埋在两肘之间,用力地摇摇头,想把那些让我惊慌失措的东西都赶走。

你还有孩子。

鼻子倏而发酸。

自从离开骐陵,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魏郯生死不明,我帮不了他,也帮不了自己,又拿什么来保护腹中那点脆弱的骨血?

吴皎没有再来过,士卒也没有为难我。吃食、饮水甚至秽物,都有一个老妇来递送收走。出此之外,这屋里始终只有我一个人。

魏安、阿元、公羊刿他们,也没有半点消息。

门外透来的光照明晦交错,被囚禁的时光,由于心事重重而变得煎熬。尽管如此,我仍照着韦郊从前说的那样,按时辰起居。不能出门,我就在屋子里转着圈走;睡不着,我闭着眼睛也要让自己睡着。

就这样浑浑噩噩,我掰着指头,已经过去四日。

四日,我不知道结束一场战争够不够,但是我知道,如果魏郯死了或被俘,留我便没了多大意义;如果魏郯顺利回到北方,那么我的价值还在。不过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会有人来告诉我。

夜里,我正在榻上掰着指头让自己睡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听说此处关了魏氏的人!都拉出来!”一个声音粗粗地喊道。

“将军……”

“人呢?都拉出来!”那声音高声道。

我才下榻,门突然一下被撞开,突如其来的火把光照让我的眼睛有些不适。

“将军!这……”一名士卒跑来拦阻,却被门口的人推开。

“将军,是个妇人!”那人举着火把将我照了照,面露讶色。

“妇人也拉出来!”

那人大步过来拉我。

“不必劳动。”我忙喝一声,冷冷道,“我自己会走。”说罢,整整衣衫,朝门外走去。

院子里立着十几人,火把的光照亮堂。我看到魏安、公羊刿他们也出了来。

“夫人!”阿元呜咽一声,要过来,却被士卒拉扯住。

一名彪形大汉立在院中,虎视眈眈,手里拿着一根马鞭,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听说,有个魏傕的儿子,是谁?”他问。

“将军,是这个!”有人指着魏安道。

大汉看向魏安,哼一声,将马鞭在手里请敲一下:“绑起来。”

我的心头一寒,只见士卒拿了草绳就去绑魏安,正要开口,一声断喝传来:“且慢!”

望去,却是公羊刿。

他立在廊下,道:“这位将军,我等在此处,乃是贵家女君之意。某闻贵家主公有仁德之名,妇孺病弱者,手无寸铁者……”

“好个手无寸铁!”那大汉喝道,“魏郯杀我部将千人!那妇人竟将尔等这些蚁鼠好吃好喝供养在此!我今日来,就是要给兄弟出口闷气!”说罢,冷笑,“女人赏给众兄弟,男人都给我往死里打!”

身后众人得令,围拢过来。

阿元尖叫,我连忙往柱子后面退去,可是一只手突然拽住我的衣服,我用力挣扎,却被摁到地上。

“不……”我浑身蜷起,拼命护住肚子。可就在此时,我的衣服被扯开,未几,侧腰上被人踢了一脚。

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

我睁大眼睛看着地面,火光绞着黑漆漆的人影,如同鬼魅在舞蹈。

痛楚从身体深处泛起,挟着恐惧,不是为了羞辱,而是为了我全心守护的那个生命。

似乎有人在怒喝,还有杂乱的脚步声,但那与我无关。

我的呼吸艰难,恍惚中,魏郯对我微笑。

阿嫤……他唤着我的名字……

“阿嫤!”我被谁翻了过来,上方,裴潜神色焦急。

“韦郊……叫韦郊!求求你……”我泪眼模糊,捂着肚子,用力睁大眼睛哀求道。

作者有话要说:抚摸久等的各位!

这章末尾写着写着觉得眼熟,咦。。。。摸下巴沉思中。。。

再遇

后园里,阳光灿灿。母亲种的蔷薇爬满了花架,盛开的花朵娇美而芬芳,花瓣和嫩叶在骄阳下舒展。

我坐在花荫下,手里,阿傻睁着两只眼睛望着我。我耐心地拿着针,穿起红线,给它缝上嘴巴。

“……阿嫤在做甚?”这是母亲的声音。

我抬头,她微笑地看着我,手里拿着纨扇轻轻摇着。

“缝绢人。”我说。

母亲看了看,问:“这绢人怎这般模样?头发呢?”

“还未长出来,它才出生。”我眨眨眼,“母亲,它是阿嫤的娃娃,过些日子才会有头发。”

母亲笑起来,轻轻地摸我的头。

那触感像风一样,虚无,我却能感到它的存在。转眼间,母亲不见了,蔷薇花化作枯枝,我面前的后园也化作一片大雪中的残垣。我焦急地到处找母亲,却见萧索的天地间,只有一个人影立在那里。我一愣,想唤他,那名字却卡在喉咙里面;向他奔去,脚下的路却像永远也走不完,始终无法接近。

阿嫤……不知道谁在唤我,额间的触感仍在,一下一下……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阵刺目。

身体很沉,我动了一下,被人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