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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二皇子来了人间一年,他便不用受那么漫长的苦难,如今他变成了天空的星星,活得倒轻松了。”慕容瑾妍闻言,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却因着今夜是中秋,天空中并无星星。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反握住慕子衿的手道:“你说得对,这人活得时间长了,有时候反而是一种苦难。”慕子衿勾了勾唇,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然后伸手将那碗药取过来,盛了一勺在嘴边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了之后,才将那药递道慕容瑾妍面前:“长公主今日烦心劳神,喝了这药,便早早歇着吧。”慕容瑾妍接过药碗,将里面的药喝尽。夕云又从桌上取过蜜饯放进她的嘴里:“主子,这人生啊,苦苦甜甜都是常事。”“可本宫这人生,却都是苦的。”说罢,她便让夕云扶着自己躺下,闭了眼睛歇下。待慕容瑾妍睡着之后,慕子衿和夕云才从寝殿中退了出来。“纯贵人,以后您若是得了空,便多来禧祥宫陪陪主子,以前有二皇子在身边,这禧祥宫中还热闹点,如今二皇子不在了,主子怕是又整日郁郁寡欢了。”夕云送慕子衿到禧祥宫门口时,忽然这般跟她说。慕子衿俯下身子,颔首道:“嗯。”第一百七十三章、黎儿,朕爱你……太和宫中,吴广祥站在太祥殿外,不停地在门口踱来踱去。屋檐上的红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因着夜空中的月亮太过明亮,倒是衬得那几个灯笼的光有些微微黯淡。端着汤盅的宫女立在殿外,始终不敢踏进去。太祥殿中,慕容璟烨坐在书案前,随意地翻了几道折子,又不耐烦地将它们扔到一边。烛架上蜡烛的火苗不停地跳动着,跳得人有些心烦意乱。墙角的漏壶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像是女子流不尽的泪。慕容璟烨将手肘搭在书案上,用手揉着额头。可是心中的烦闷却是更甚了些。他伸出手,狠狠地扫过书案,案上的折子书卷哗啦啦地落了一地。他起身在殿中来回走了几圈,又快步走到殿门口,将那两扇大门打开。吴广祥正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听见开门声,他忙往后退几步,然后俯下身子道:“皇上,您今儿个夜里几乎未进滴食,奴才吩咐了御膳房做了些乌鸡汤,您多少喝一点儿吧。”慕容璟烨摆了摆手道:“朕不饿。”说罢,他又朝吴广祥身后望了一眼道:“李进忠今儿个怎么没过来?”吴广祥道:“皇上,今儿个是中秋节,按照后宫规定,您应该在皇后那里过夜,可是……”慕容璟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传何小仪过来侍寝吧。”吴广祥闻言身子一顿,并没有动作。慕容璟烨冷然望了他一眼道:“怎么还不去?”吴广祥抖了三抖,忙道声“是”便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太和宫。江华阁中,何青槐本犹豫着要不要去禧祥宫看看慕容瑾妍,却听见外面宫人禀报说吴公公来了。她身子一怔,本想迎出去,可是她刚行至门口,又停住了脚步。春欢上前问道:“主子,您怎么了?”何青槐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春欢,你说这吴公公深夜造访,会是何事?”春欢摇了摇头道:“若是换做往常,定是来宣主子侍寝,可是今日二皇子刚刚……”何青槐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这二皇子之死虽说与她没有任何干系,可是说不准有人陷害她……思及此,何青槐忙抓住春欢的手道:“春欢,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梨嫔乃左丞之女,因着被牵连到二皇子之死一事中也被打入了冷宫,而我无依无靠,若是被人陷害,那皇上肯定会赐死我……”说罢,她竟害怕地掉下泪来。春欢忙反握住她的手道:“主子,您先别着急,奴婢先去看看吴公公为何事而来。”何青槐只得点点头,先让春欢出去应付吴广祥了。春欢走出江华阁,先是朝着吴广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又问道:“不知吴公公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吴广祥扯起一个敷衍的笑道:“今儿个皇上点了何小仪侍寝,杂家过来传个话。”“真的?”春欢面上闪过一抹惊喜,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这般激动有些不妥,便又忍住脸上的笑意请吴广祥进屋:“吴公公,我家主子就在里面,您请。”吴广祥将手中的浮尘搭在手臂上,然后由春欢引着进了江华阁。何青槐见春欢领着吴广祥进来,忙低下头道了声“吴公公”。何青槐虽然位份低,但毕竟也是长公主身边的人,所以就连吴广祥也是要给她几分薄面的。所以,吴广祥先是抱着拳朝何青槐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口道明来意。“何小仪,您赶紧梳洗一番,今夜皇上宣您去太和宫侍寝。”“今天吗?”何青槐有些不太相信,这二皇子今夜刚刚过世,皇上就宣自己去侍寝,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合适,但这吴广祥有没有理由骗她啊。想到这,何青槐只得朝着吴广祥屈了屈膝道:“吴公公稍候片刻。”说罢,何青槐便让春欢扶着自己进了内室。因着刚刚已经沐浴过,何青槐便让春欢取了件比较素雅的衣裳换上。刚刚洗过的头发还未干透彻,何青槐索性也不绾发,便披散着头发出去了。吴广祥看见何青槐走出来,便让出一条路,让何青槐出去。承恩步辇的轱辘碾过青石路面发出沉闷的“隆隆”声。问玉从外面走进殿中。坐在床上满脸忧愁地望着问玉道:“何小仪去侍寝了?”问玉默默地点了点头。江温尔的手不自觉地揪住床上绣着合欢花的锦被道:“以前,清绾总是说,自古帝王最无情,可真真是。清绾离开没多久,便这般大张旗鼓地举办中秋家宴,黎儿刚刚被打入冷宫,他便宣了别的女子侍寝,可真真是薄情寡义。”一旁的忆秋忙上前去,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主子,这话可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