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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笑道,“谢阿婆关怀,我确实有些不胜酒力了,”又同傅明璋道,“待会要劳烦你了。”“无妨,”傅明璋无知无觉笑得阳光灿烂,握拳道,“再多两个殿下都没问题。”呵呵,傅明珠配合地笑笑,兄妹两个倒也给室内凝重的气氛添了几分活跃。不过看到儿子还是这么没心眼儿,卢氏皱了眉,她已经从傅淳那里知道是苏家人来了,并且十分不堪,儿子这么没个正型,无怪婆母不肯让儿子亲眼看到苏家的事了,看来婆母是放弃了将苏静姝与儿子作配的打算了。这样也好,她看了这许久,苏静姝确实不适合平安。————————————————————————不适合直接旁观的人走了以后,傅淳就吩咐将苏家人带上来。从接下拜帖,到绑人关人都是老李一手安排的,这时老李亲自押着苏家三口人到了明华堂外,方给三人松了绑。绑人对行伍出身的老李来讲是老本行了,保证了既限制行动,又不会把人绑坏了。是以一松绑,苏家那老太太就生龙活虎地拔了堵在嘴里的破布巾子,呸地吐出一口浓痰,破口大骂,“你这活该口舌生疮,屁股流脓的老狗奴,知不知道老身是谁,等见了亲家,有你的好受!何物等流,逐去做个田舍奴,日日猪狗为伴……”老太太中气十足,骂声响亮,一长串叫骂下来花样百出,居然都不重样的。听得过往侍女都瞠目结舌,她们见惯了有礼的客人,竟没见过如此粗鄙的人!穿着藏青色道士布袍,一副居家修士装扮的中年男子就显得文雅多了,在老母的叫骂声中,连连歉意地向老李拱手,“在下姑母年长,烦请您多多担待。”他长了一张好脸,道起歉来也似模似样,看着真诚极了。人精的老李一扯嘴角,虚与委蛇道“无妨”。如果真个有心,倒是拉一拉那老太婆啊,自打当了魏国公府门房管事,见多了卑躬屈膝的,被人指着鼻子骂倒是头一回。这个管事穿的看似寻常布袍,其实做工上乘,腰间配了一块鲤鱼玉佩,看质地,价值不菲。不愧是长安豪门,苏建安心里转着念头,若是顺利攀上,何愁没有荣华富贵?听老姑母骂够了,苏建安连忙给苏长柏使了个眼色。苏长柏就扶住苏老太太,温声劝道,“姑婆,这就要见到meimei了,您且歇口气罢。”原来当初杨氏夫妇给爱女挑的苏家虽没有公婆,却有个自梳不嫁守节,并且辛苦养大了苏建安的姑母。苏老太太当年是节女,人人提起来都要赞一句的,杨氏夫妇看重苏建安,也有苏老太太这个节女的加分项。哪知后来苏老太太年纪越长就越古怪,在杨氏夫妇去后,没少折腾苏静姝生母,到如今更是人憎狗嫌了。只有苏建安,倒真是个孝子,多年不变,纵容得苏老太太越发张狂。苏老太太很给心爱的侄孙子苏长柏面子,当即就住了口,却还小声抱怨道,“你meimei也是不省心的,害得咱们找她,还得罪了贵人,哪知她进了福贵窝,自个逍遥了,倒忘了生养之恩。”苏老太太想着一路走来所见的锦堆绣砌、雕梁画栋,越发不忿,真是个白眼狼,竟然不接了她来享福。全然不想想自家为何要找苏静姝,还不是为了送她做妾。诶,怎么当着傅家下人的面说这个,苏建安和苏长柏一齐看老李,见老李低头垂眸似乎没听见老太太的小声嘀咕,两人俱都松了一口气,哪知老李耳力过人,俱都听得真真的。虽然自小受尽了苏老太太的宠爱,多了许多书,自诩才子的苏长柏却很瞧不起苏老太太的粗鄙,见她如此,怕她等会言语不当,惹怒了据说很疼爱苏静姝的宜阳大长公主,连忙轻声哄劝,“祖母,待会见了大长公主您可不能这么说,听说大长公主甚是维护meimei。”听侄孙重点提的公主二字,苏老太太有些心虚,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不过是苏家想要讨好,送苏静姝做妾的金陵府尹。方才之所以敢破口大骂不过仗着自己是公主亲家罢了,真要在公主面前摆谱,她还没这个胆儿,顿时焉了。等到进了明华堂偏厅,一见居中而坐,雍容端丽,不怒自威的宜阳大长公主,苏老太太的嘴巴就更老实了,不过一双势利眼还是忍不住乱飘。这就是女儿嫁的人么?宜阳大长公主没兴趣看那形容不堪的老妇,目光落在苏建安身上,见他面白无须,眉清目秀,倒真是个好人模样,哪知其实人面兽心呢?头回见到这么多贵人,苏建安兴奋得发抖,努力克制住了,自报家门,言道自家是来寻女的。“怕是你家认错了,”宜阳大长公主淡淡道。她肯见这家人只是想瞧瞧女儿嫁了个什么样的夫婿罢了,并不想认。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要这家人好看。“大长公主容禀,小女名静姝,今年十五,身边有个老仆金媪,”苏建安生怕宜阳大长公主不肯承认,忙将苏静姝体貌特征一一说了。宜阳大长公主不为所动,凤眸低垂,淡漠道,“冒认可是死罪。”看来宜阳大长公主是铁了心不肯认啊,苏建安额头见汗,又恳求道,“还请大长公主怜悯我等千里迢迢到长安寻女,请丹阳县主出来一见便知。”“县主尊贵,如何是你等说见就见的,”蓉娘知道宜阳大长公主心意,呵斥道。刚刚还威风八面骂人的苏老太太此时安静得鹌鹑似的缩着脖子,看那个打扮得虽然不是富丽堂皇,却比府尹夫人还威风的妇人呵斥心爱的侄子,还以为她就是魏国夫人,更不敢张狂。只得拿出实力演技来卖起可怜,抹着泪哭道,“我可怜的媳妇啊,临去前还念念不忘挂着侄孙女,哪知到了入葬,侄孙女也不来送她最后一程。”“你说什么?”宜阳大长公主惊问。女儿要在寺中停灵四年,宜阳大长公主是知道的,据说是请了风水先生算过,苏静姝告诉她后,她已经令人在自己的公主陵选址建坟,只等着五月去金陵扶棺,就怕去早了惊动了不好。听苏老太太这口气,显然苏家是把女儿的棺材当作了要挟的资本了。苏老太太暗暗得意,唱作俱佳哭道,“我这侄子是个痴情的,一直舍不得我那苦命的侄媳妇下葬,若不是金陵有名的风水先生说了若今年再不下葬,恐侄媳来世受苦,我这痴心的侄子还舍不得呢。只是侄媳去前一直放心不下我家静姝,不找到静姝,恐怕难以入土为安呐。”暂且平心忍气,宜阳大长公主又问,“你侄媳棺椁何在?”“因要寻我那失踪的侄孙女,我等就把侄媳棺材接出寺来,藏在一可靠之处。”苏老太太恭敬地低着头回答。恁地无耻!宜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