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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这脸色,好像是见了鬼似的。”萧骏驰打趣了她一句,竟然毫不客气地捏了一下她的面颊:“怕什么。本王护着你。”姜灵洲把他的手从面颊上摘下,认真道:“王爷,妾身并非是在惧怕。妾身只是在想,先有家,再有国,次之为天下。可易地而处,齐人乃子民、人臣,魏人亦为子民、人臣。但凡为人者,无不厌憎生老病死、兵戈烽火。若以‘天下’为论,则战无赢者,皆输家耳。”萧骏驰微愕。他挑了挑眉,说:“王妃想的可真够远。”“是。”她一字一句道:“惟愿妾身远嫁来此,能换来幽燕安泰,兵戈不再。”萧骏驰笑了起来,说:“王妃真能说,让本王自愧不如。不知那出了名能说会道的徐夫人,敌不敌得过王妃这一张嘴?”提到徐夫人,姜灵洲便想到萧武川来。于是,她将自己遇到萧武川之事告诉了萧骏驰。萧骏驰并不惊讶,只淡淡“噢”了一声,显然是习以为常了。他一边摩挲着扳指,一边道:“这小子溜出宫外也是常有的事,抓也抓不住。”“陛下邀我去宫中呢。”姜灵洲又说。“……嗯?”这下,萧骏驰有些坐不住了。他怎么提醒王妃的来着?——那家伙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小色鬼啊!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孺子不可教也,竟然敢撬你叔叔的墙角。抓个虫,三叔写成二叔惹第31章临华宫马车慢悠悠的,还在向前驶去。“看来王妃是没将为夫的训导放在心上了。”萧骏驰道。“王爷指得是哪句?”姜灵洲微惑。“陛下是个小色鬼,王妃莫要理他。”萧骏驰正正经经重复了一遍。姜灵洲抿着笑唇,说:“哪有那么夸张?我看陛下不过是玩心重罢了。虽背不出书,却也率真可爱。帝王之家,有子如此,已是难得。”萧骏驰扶着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王妃也懂,既是帝王之家,便不会有子率真至此。”他揉了揉太阳xue,道:“我就同王妃说一件事,旁的,王妃自己决断去吧。”“王爷请讲。”“一日,我在街巷里撞见了偷偷溜出宫外的陛下。”他微蹙着眉,沉着声缓缓道来:“他与人争道,一时兴起,要与人比背书。陛下不知我在,竟将、倒背如流,应答自如。他在宫中,当着我面前,可是半句也背不出的蠢钝模样。”姜灵洲有些吃惊。听萧骏驰之意,是萧武川明明聪慧无比,却在他面前装成顽劣模样。若非萧武川真的玩心太重,便是心计极深,令人不寒而栗。“也许是……陛下在王爷面前,小心了些。”她又小心翼翼道。“王妃自行决断便是。”萧骏驰说。姜灵洲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萧骏驰不可能看错。他执掌国政,眼光必然比自己老辣许多。接着,他又想到萧骏驰曾信誓旦旦地对她说,陛下顽劣不堪,登时又有些复杂。“那时王爷对我说,陛下顽劣,请的先生都教不住他,我还真以为是如此。”她的语气里有一层自己都未察觉的嗔意:“王爷骗起人来,倒也是本领大。”“那时我同王妃只算半个陌路。”萧骏驰捏了捏她的手指,意有所指:“总不能对王妃把话都挑明白了。现在……稍稍有些不同了。”姜灵洲刚想问“哪儿不同”,马车便到了摄政王府。她一下车,便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是许久未见的傅徽与宋枕霞。两人是来等萧骏驰的,三个大老爷们儿一碰面就往书房里钻,萧骏驰还留了他们用晚饭。又过了许久,萧骏驰才慢悠悠回房来。“王妃歇了么?”他问。姜灵洲正在挑衣服,便答道:“一会儿便歇息了。”“陛下不知从哪儿得知王妃的生辰是三月初七,想给王妃办个生辰礼。”萧骏驰把手揣在袖口里,话语间有些不是滋味:“为夫觉得这不是很好。”姜灵洲歪头,咀嚼了一会儿才理解了他的意思,随即道:“妾也觉得这不太好。哪有开了府的王爷,还让自己妻子去宫中办生辰的?更何况不过是个小生日,随便过过也就罢了。”萧骏驰应声点头,说:“是,随便过过,随便过过,在咱家自己过。”一会儿,他又说:“待王妃生辰过了,须办个正正经经的婚仪,那时我们再到宫中去。”姜灵洲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脱了鞋履便坐到床上去了。她躺了一会儿,又立刻坐起来,警惕地对萧骏驰道:“今天妾身累坏了,王爷别来闹我。”萧骏驰原本是想往床上爬的,看她这么警觉,彷如一只竖起了耳朵的小兔子,不由失笑。他故意摆出那副正儿八经的面色来,淡淡道:“我知。我去看佛经。”说罢,便一撩袖口,作势离去。他那正正经经的面色,太具有欺骗性。拂袖而往,好似一个谋臣文将,出门便是满关大雪,而非这摄政王府的院子。姜灵洲登时觉得他有些可怜巴巴,于是说:“王爷……还是上来休息吧。”——然后?没然后了。她又栽倒在了阴沟里。萧骏驰总说萧武川是个小色鬼,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按萧骏驰的意思,姜灵洲的生辰是要在摄政王府办的。但是,宫里的陛下耳朵灵得很,第二日就下来一道旨意,说是要在宫里替姜灵洲办了生辰宴,再让萧家人聚一聚,见一见摄政王妃。大魏开国以来,可没有哪位王妃有这样的殊荣。即便是太子妃的生辰,那也不会由天子来办,至多请皇后、太后来办。一不小心,姜灵洲“随便办办”的生辰,便办到了宫里去。这实在太不像话,朝里的老臣便有些不乐意。费思弼头一个找到了萧骏驰,直言不讳道:“王爷,陛下此举,有所不妥。”萧骏驰恰好下了朝,正要去宫门处。费思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口中絮语不断:“按礼制,新王妃便不应在宫中办这生辰。便是陛下所赐殊荣,亦不可。若任凭陛下胡来,则王爷之过,又加一笔。”费思弼捻了一把小胡子,语重心长道:“王爷可记得仲庆父缘何而亡?”萧骏驰思量了一会儿,答道:“弄权无忌,胡作非为。”“那便是了。”费思弼露出一点笑来,声音长长:“王爷本不欲胡作非为,可若有人要王爷胡作非为,王爷难道就不得不为吗?”这话有些绕口,可萧骏驰听明白了。他两手一拱,朝费思弼行了师徒礼,道:“费先生说的在理,竞陵会记在心间。”费思弼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