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民女徐三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心,却是懂情太晚,错过了。

“说真的,你打算做什么?”

陈巽笑道:“自然是回去做先生,想必状元郎的招牌还不赖。”

徐三娘道:“那是自然,到时候你教出一个院子的状元郎,坐都坐不下。”

她兀自笑着,又催他们快走,别耽误了行程。陈巽和陈小莲上车,马车走出去的那一刹,陈巽道:“三娘,保重。”

徐三娘挥挥手:“你们也保重。”

最后的道别,没有千言万语,只有一声“保重”。

☆、除夕之夜

送走陈巽后,徐三娘的心中满是宁静与平和。

自此朝堂风波与陈巽夫妇再无干涉,广安虽小,却是他们的世外桃源。

她起身坐上马车,却并未进轿,而是和溪流并肩而坐。

不过这次她老实得很,并未动手动脚,也未说东说西,只是在马车驶进城门的那一刻,对溪流说:“在城里逛逛吧。”

她未看溪流,眼睛只盯着前方景物,溪流也未说话。看似毫无交流,溪流却调转方向,真个在夏京城里转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徐三娘觉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出宫,她直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如今京内的形势就像春天未融的冰面,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有沈靖赶走北凉使臣的缘故,却又似乎不止这一个缘故。

她不愿细想伤脑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迟早都要除了俞伯岚。现在她有沈靖和jiejie相伴,满足得很。

走至一处街道,旁边皆是宅邸府院,突见一府邸大门一开,丢出来一个妇人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妇人满面风霜,几乎看不出来年纪,那幼童却叫她:“娘,娘,咱们回家吧。”

妇人被小孩拉起,似乎还要上前扣门,却被旁边的侍卫拦住:“大嫂,你就走吧,我家现在不召佣人。”

妇人cao着一口丰州口音,扯了扯孩子,道:“我们不是来当下人的,我们是来找我夫君的,你叫陆春秋来见我。”

侍卫嗤笑:“陆春秋?陆大人的名号也是你这乡野村妇叫得的?”

不再多言,直接把妇人和孩子往出推,一边说:“快走快走,讹人也先找准地方,陆大人早娶了俞夫人,是你哪门子夫君?”

妇人满面震惊,随后是愤怒失望,任凭侍卫怎么推搡,就是不走。

徐三娘的马车已经驶过几步的距离,那侍卫和妇人说话声音极大,是以她听清了他们的全部对话,忍无可忍,对溪流道:“停车!”

溪流冷笑,并不听从,马车继续向前行。

后面已经传来孩子的哭声:“娘,娘,咱们回家吧,我不找爹爹了。娘……”

徐三娘看一眼溪流,见他并无停车之意,柳眉一蹙,银牙一咬,提起裙子,就要往车下跳。

若她真这么跳下去,至少是要崴了脚的。

不知是因沈靖的命令,还是他不想徐三娘受伤,就在徐三娘堪堪要下跳之际,快速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

徐三娘却因用力过猛,真真的崴了脚。她不顾疼,回头冲溪流一笑,作为感谢。

溪流只看了一眼她,便转过头去。

那妇人尚在和侍卫理论,徐三娘走过去,扶住妇人,道:“大嫂,你的丈夫可是陆春秋?”

妇人点头:“正是,两年前他进京赶考,从此再无音信。我家豆豆想他爹,我就带着他上京来找,四处打听,才知道他中了探花,当了大官,还新娶了妇人……”

说着,眼眶有些红,“姑娘见笑了。”

徐三娘看得出,这妇人虽贫寒苍老,骨子里却是要强的,当下动了恻隐之心:“大嫂,陆春秋见利忘义,弃糟糠之妻再娶,她不值得你为她哭。”

她摸摸自己的钱袋,发现自己忘记带银钱了,又不好去问溪流要,他便是给了,那银钱也是带着寒气的,用着不舒服。

她褪下两个手上的镯子,又拔下头上嵌玉金钗,耳上的红玛瑙耳坠,双手捧着送给妇人:“大嫂,这些东西你拿去换钱,和侄子回丰州好好过活吧。——不要再找那个负心人。”

妇人推脱:“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东西我不能要,我便是死了,也要向陆春秋讨个说法,他还能不认他儿子不成!”

徐三娘摇头,陆春秋啊陆春秋,你到底要负多少人。强把首饰塞给妇人,道:

“大嫂,我和陆春秋曾有过交情,这东西你拿着不为过,就当是我给侄子的见面礼。你,好自为之。若他实在不认你,便带着侄子回丰州,千万不要和他硬碰。”

说罢便不再管妇人,转身离去,上得马车,行出很远,还能听到妇人的理论之声。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又到了年关。

无论发生什么大事,在大夏子民的眼里,没有什么是比过年再大的事。

天大的事,也要等过完年再说。

永熙十一年的除夕,永熙十二年的春节,过得格外热闹。夏京中三个多月的阴霾一扫而空,爆竹声声,驱魔镇妖,只愿把魑魅魍魉都驱逐干净,还人间一个太平盛世。

除夕到十五,京中各部的官员照例放年假,十六皇帝大宴群臣。

除夕夜,隆隆炮声中,俞伯岚和妻子曹氏,小妾桃夭在俞府后院宴饮;何简同小童自是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取乐,当晚小童异常温柔乖觉,何简几乎以为他转了性;陆春秋则是和妻子俞氏共同守岁;胡东来偷偷跑去暖醉阁找飞花,自是碰了一鼻子灰……

阴云笼罩下的除夕夜,一切美好都有种梦境般的不真实。

徐三娘一身红衣,站在清凉殿门口吹冷风,看星星。

沈靖回来,便看到宫灯掩映中,夜风吹拂下,徐三娘的脸庞时明时暗,风吹起衣袂发梢,浑然不似人间。

他心头微震,快步走到徐三娘面前,解下自己玄色绣暗纹披风,为徐三娘搭在肩上,系好。

“你糊弄完那班妃子了?”徐三娘问。

沈靖专心的给徐三娘系披风的带子,等到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沈靖满意的端详了一下,再看看徐三娘,方答道:

“嗯,我把他们扔给皇后了。回来陪你。”

不知为何,徐三娘竟觉得自己此时很像书中说的妲己、褒姒之流,绝色妖姬,魅惑君主,祸国殃民。

光是这么想想,徐三娘就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一身鸡皮疙瘩商量好了似的齐齐冒出,迎风而立。

沈靖见徐三娘有异状,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徐三娘自然能说自己的那般胡思乱想,便道:“没什么,进去吧。”

她为自己的想法很有些不好意思,风风火火的进了东殿,随意解下披风,可惜了刚刚沈靖花费的那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