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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注定了会发生很多事。……致远居内,卢太医来得很快。庆隆帝年纪大了,除了史婕妤诞下的那名皇子外,宫中再无嫔妃受孕,他身上的责任轻了很多。忠国公府相请,他怎么能不来得快些?涂曼芬面色发白的躺在床上,鬓角都被冷汗浸湿。从腹部传来的阵阵抽痛,让她忍不住两手紧紧抓紧身下床褥,才能勉力忍住不叫出声来。“卢太医,我表姐她怎样了?”见到他收回手指,徐婉真连忙发问。卢太医摇摇头,道:“原本就生机微弱,虽养了这几日但仍是晚了。不过,胎儿流掉也好,就算保住生下来,也很难养活。”到那个时候,才最是伤心。涂曼芬这几日一心安胎,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猛然听到这个结果,再也伪装不了坚强,加上腹痛难忍,崩溃的大哭起来。卢太医摇摇头,走到一旁开方。这样的情况,他见得多了。听说涂家已经递交了和离文书,但程家还迟迟没有同意。白瑶递上手帕,徐婉真握住涂曼芬的手,为她拭去眼泪,柔声道:“曼芬表姐,你还很年轻。虽说孩子是无辜的,但程景皓的种,不要也罢!”☆、第六百六十七章小产“眼下最要紧的,是你要将养好身体。我听郑嬷嬷说过,女子小产最伤元气。这是小月子,最忌讳流泪。哭得多了,会得个迎风流泪的毛病,这趟哭过,便收了眼泪吧。”涂曼芬听她柔声安慰着自己,不由觉得人生玄妙。在自己最悲惨的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这名自己以往从不放在眼底的商贾女子。看看她,又想想自己,涂曼芬愈发悲从中来,在徐婉真怀中放声大哭起来。涂曼珍踏进房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还未进屋,她便听到了jiejie的哭声。心知不妙,便匆匆小跑着进来。“怎么了这是?”银屏上前,将卢太医的诊断结果低声禀了。涂曼珍早有心理准备,此时并不觉得意外。涂曼芬这一胎,苏良智和卢太医都判断多半不保。这几日静养,她和徐婉真虽然未曾说出口,但两人早有默契,以缓和涂曼芬心情为主,对结果其实并不抱以太大希望。有了结果也好,虽然痛苦,但之后才能收拾心情重新面对。涂曼珍快步到了床榻边,轻声唤道:“jiejie,你定要保重好身体。往后活得好好的,活给他们程家人好好看看,没了他程景皓,你更自由洒脱!”涂曼芬此时陷入到悲痛的情绪之中,哪里还听得进她在说什么。只悲呼一声“meimei!”便又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如决了堤一般,从眼中倾泻而出。她哭着未能保住的孩儿,哭她被夫婿如此对待,哭在程家受过的所有委屈,哭她今后莫测的命运!卢太医开好了方子,交给守在一旁的银屏,问道:“你们府上,可有懂得女人事的嬷嬷?”银屏点点头道:“表小姐有位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卢太医道:“那就好,你请这位嬷嬷帮忙看着点,流产后的这些禁忌,该守的都要好好守着。”医者父母心,看着这位涂家大小姐年纪轻轻的便要和离,腹中的胎儿最终也未能保住。看了一眼痛哭不已的涂曼芬,卢太医不禁起了恻隐之心,将手中方子交给银屏,嘱咐道:“一日三次,不可轻忽。饮食上要清淡,不着急进补。同样,也不能挪动,至少卧床静养够十五日,才对身子无碍。”白瑶递上了诊金,恭敬的将卢太医送出了府。这一趟宣泄下来,涂曼芬将这两年的泪水都哭了个干净。涂曼珍抱着她,想到jiejie过得这般哭,眼泪也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徐婉真道:“好了!别大表姐刚好些,你又来招惹她。快洗把脸,好生将这小月子坐好了。这眼泪,往后都不要流了。”涂曼芬抬起头来,脸上失了血色显得愈发苍白透明,唇色也淡得发白。刚哭过的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病态凄然的美态来。银屏上前禀道:“小姐,卢太医留下了养身方子,婢子这就去抓药。太医还说,最好能有一位懂得妇人事的嬷嬷指点着。”闻言,徐婉真吩咐道:“白瑶,你去将郑嬷嬷请来。这两日,请她老人家多照顾曼芬表姐,你也跟在她身边多学学。”白瑶应声下去。青萝打了热水进来,涂曼珍亲自拧了罗帕,为jiejie擦脸。边擦边道:“jiejie千万别再伤心了!你这样哭,只会让我们也跟着伤心。那害你的人呢?反倒什么都不知晓。”涂曼芬点点头,这会她的情绪稳定了,也能听得进劝说的话。“大表姐还是安心在这里养着,待坐完小月子,大表舅母定然会迫不及待的来接你回家了。”言语间,徐婉真刻意隐去程家不提。涂曼珍接着道:“那是,前两日母亲便说要来看你,却不得闲。今日之事,我再打发人去说一声,想必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母亲也会赶来看你。”听她说得有趣,涂曼芬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道:“你在背后编排母亲,等我见了母亲,看怎么收拾你!”徐婉真心头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涂曼芬是缓过来了。还怕她一直陷在悲伤的情绪中走不出来,在现代的产后抑郁症,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在这里,可没有什么心理医生。两人开解着涂曼芬,不多时银屏便煎了药了上来,伺候着她喝下。这个方子徐婉真略略看了下,知道其中有安定神经的药物,便道:“曼芬表姐,你换件干净衣衫便好好歇着。休息得好,身体才恢复的快。”涂曼芬应了,徐婉真使了个眼色,和涂曼珍一道出了房门。眼下时辰还早,涂曼芬是腹痛而醒,得知噩耗后伤心耗神,又大哭一场精神疲惫。喝了药,便觉得困乏,沉沉睡了过去。两人在门口不远处的等着,直到白瑶来回过话了,才举步朝花厅走去。“曼珍表姐,家里现在怎么样?”徐婉真问道。“上次去安平侯府,程景皓被打了一通板子又跪了祠堂,这两日便一直在装病。我们遣官媒送去的和离文书,程家便说他在病中,神志不清无法署名。”说到这里,涂曼珍“呸!”了一声,道:“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真要署名还没有办法吗?他是屁股挨了板子,又不是手!”徐婉真以手扶额,道:“二表姐,你说话还是注意些。”涂曼珍大大咧咧一笑,道:“你我姐妹二人,哪里用讲究这些虚礼。”“我是怕,你在我这里养成了习惯,回府也改不过来,未免会被人在背后笑话。”“哼!”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