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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中。这一招对严怀朗来说真是jian诈,方才那点不太顺的气立时就顺了。“怎么又去南惠坊呀?”月佼笑眯眯地环住他的腰,随口道,“忽然想起我还欠着你一顿饭……太和楼很贵的。”午后,严怀朗自卫城回来,知她在典史阁听教,便过去寻她。两人约好放值后在官舍碰面,待月佼换下官袍后便一道去南惠坊的太和楼用晚饭。五月里严怀朗带她去过太和楼,虽那回是严怀朗提前订好,她并不知价钱几何,可光看太和楼内衣香鬓影的排场,也知道一定不便宜。严怀朗板着脸道:“到时你若付不起账,就留在那儿好好给人洗碗抵债吧。”“我带钱了!”月佼骄傲地抬起下巴,拍了拍腰间的小荷包,继而又笑得有些小挑衅,“况且……你舍得吗?”还真舍不得。严怀朗噙笑低头吻住她。这一吻多了几许贪婪,黏黏缠缠带了些狠劲,似乎要将这两日短暂分别的相思全叫她知道。马车徐徐,载着满车缠绵透骨又隐忍克制的蜜味,“悄悄地”,驶往南城那京中繁华最深处。****到底不能太放肆,绵长痴缠的一吻既毕,两人静静拥抱着彼此,各自红着脸平复不稳的气息。片刻后,月佼笑音微哑地轻喃:“你这趟去卫城,见到人了吗?”八月十六那日下午,严怀朗接到高密侯府一条暗探线上传回的消息,说找到一个四十年前出京的人,或许知道一些线索。“见到了,不过对方年纪大了,记事有些模糊,”严怀朗无奈笑笑,“只说当时往北走的一群人后来似乎有了分歧,其中一部分人又往南去了。”这和之前冯星野已掌握的情况差不多,说了跟没说一样,等于白跑一趟。不过严怀朗本也没抱多大指望,倒也不觉得沮丧。见月佼失望地噘起了嘴,他忍不住又在她微肿的润泽红唇上又轻啄了一记。“这几日,罗霜大人讲的东西,你听着可有疑惑之处?”月佼抬臂攀着他的脖子,笑吟吟地邀功:“都是关于‘李氏缙’的事,我听得可明白了,没有疑惑!罗霜大人讲得很生动,也很透彻,是个良师!”“我当初也给你讲了不少,怎没见你这么夸过我呢?”严怀朗笑觑着她,开始抬杠。月佼笑嘻嘻斜挑眉梢:“这我得要摸着心口说,罗霜大人当真比你讲得好……”见他佯怒瞪人,低头又要亲过来,月佼忙抬手捂住他的唇,笑得直发抖,“便是你闹脾气我也得这么说,祖父说了,要做一个正直又诚实的人!”无端端被扣上个“闹脾气”的帽子,严怀朗没好气地张嘴咬住她的指尖,口齿含混道,“说谁闹脾气呢?”“谁在咬人就说的是谁……”月佼笑红了脸,将自己的手指从那“虎口”解救出来,还偷偷在他外袍上擦了擦,“哪有人一言不合就张嘴咬的?烦人……”那带了些微羞怯的嗔意,使她的眼角眉梢莫名添上些柔媚的风情。严怀朗苦笑轻咳一声,挪开目光,不着痕迹地调整着陡然急跳的心音,口中道,“罗霜大人生在光化年间,又是陛下登基前重要的左膀右臂,亲历光化到同熙的许多大事,自比我们小辈了解得透彻。”严怀朗他们这一辈都是生在同熙年间的,对同熙之前的掌故全是从书上读来,这一点上当然比不上曾身临其中的罗霜。月佼点点头,笑得眼儿亮晶晶,叽叽咕咕开始同他讲述自己这几日听教的收获。“……红云谷中不知这外间的纪年,我这几日才算明白,我应当是同熙二十二年生的,我当初在员吏记档上竟填错年份了,”月佼笑嘻嘻拿指尖轻戳严怀朗的脸,“你呢你呢?”“问生辰八字做什么?要写合婚庚帖了吗?”严怀朗逗她,被打了一下,这才笑答,“同熙十八年。”月佼掰着指头算了算,惊讶道:“你竟比我……老这么多!”“只是年长四、五岁!”严怀朗咬牙,非常计较她的用词。“好啦好啦,看在你模样俊俏,待我也好的份上,我就不嫌弃你了。”月佼甜甜笑着拿自己暖呼呼的小脸在他颊边蹭来蹭去。这家伙怎么越来越油滑了。严怀朗没好气地笑着拥紧了她。“哦,对了,你知道罗昱修住哪里吗?”月佼抬头问道。严怀朗举目望着车顶,酸溜溜道,“没事打听人家住处,想做什么?”“哎呀呀,只是之前在山上讲好了,要拿‘无忧果’给他养嗓子的,”月佼咬着唇角直发笑,“我原想请罗霜大人替我转交,后来想想又不太合适。”罗霜家门显赫,又是昭文阁大学士,若非这几日来右司授课,以月佼一个小小右司员吏的身份,轻易是见不着她的。倘她贸然请罗霜转交东西给罗昱修,一来唐突,二来若是被同僚们知道了,也难免会揣测她有讨好的嫌疑。严怀朗当然不至于小心眼到不让她与别人正常来往,方才那点酸溜溜不过是情.趣罢了。他好笑地轻嗤一声:“你是不敢跟罗霜大人单独说话吧?”“是敬畏,敬畏啦,她毕竟是年长的前辈嘛,”月佼笑嗔着争辩了一句,忽然转为疑惑,“诶对了,罗霜大人年纪也……不小了,可罗昱修……”不怪月佼疑惑,罗霜今年已六十有三,罗昱修却才二十五六岁。严怀朗笑睨她一眼,知她好奇什么,便细细解释道,“她早年跟在陛下身边做事,成亲本就晚些,同熙十五年才生的罗昱修。”月佼掰着指头数了数,“那罗昱修都二十五啦?真看不出来。他上头还有兄姐吗?”“只有一个jiejie,叫厉天莲,比他大五六岁,婚后住在原州的夫家,不在京中。”严怀朗解释道。“咦,中原人不都从父姓吗?”怎么罗昱修是从母姓,他jiejie又从父姓?唔,江信之也是从母姓……苏忆彤又从父姓……哎呀好复杂。月佼挠头。严怀朗笑道:“旧俗是如此,不过陛下既大力推动男女平权,许多勋贵之家自是要响应,这些年京中渐渐就有了风气,从父姓从母姓都行。”当然,普通百姓家还是遵从旧俗随父姓的多些。话题东拉西扯就说到一边去了,好半晌后月佼才想起原本是在说什么的。“所以,罗昱修究竟是住在哪里呀?”“不告诉你,”严怀朗哼笑一声,“若你求我,我就带你去。”月佼想了想,双手虚虚合拢,缩着脖子像个小可怜:“求求你。”严怀朗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这小松鼠精真是生来克他的,花样百出,他根本招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