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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腰带藏起来,穿得个宽腰窄袖,与众不同。为这事她没少被赵攀训斥,可她宁愿平日里多费些心思躲着赵攀走,也偏要这样穿。“哎,我说你这个人也是,”云照抬臂搂住她的肩,另一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襟,笑得那叫一个意态风流,“领子包这么紧,你不热啊?”月佼笑笑,随口道:“我不怕热,只怕冷的。况且咱们上任那天,赵大人不是说过吗?官袍要时时穿得妥妥帖帖,不可以形容不整的。”“二月里在营地时,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听他的话呢?”云照啧啧舌,大摇其头,“那时我还当你跟我一样,是个天生反骨的性子。怎么一上任就变了呢?”“没变呀,”月佼笑眯了眼,“那时也听话的,他说夜袭追捕可以躲避但不许还手,我就没有还手呀。”可他没说不许躲避,也没说不可以躲上山。“你倒是有意思,说了不许做的事,你就一定不会做,”毕竟朝夕相处了三个月,云照已大约摸到她的脾性了,“可若规则没明说能不能做的事,你就当能做。”对月佼这姑娘,凡事得挑在明面上才行,若谁指望她能自己悟出那些台面下的约定俗成、人情世故,那多半会被她怄到哭笑不得。这一点,赵攀怕是体会最深,至今仍是一看着月佼就耿耿于怀呢。月佼不以为意地笑笑:“本来就是呀,不能做的事就要说清楚,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在云照单方面的勾肩搭背中,两人边走边说笑些闲事。云照忽然又道:“诶,你就这么喜欢这官袍吗?上回休沐时我见你也穿的这身。不嫌烦哪?”虽说每一季都会发下来三套,可全是一模一样的。这三个月来,月佼是当值时穿这身,休沐日也穿这身,在云照看来也太腻味了。“不烦呀,我觉得我穿着挺好看的,威风堂堂、一脸正气!”月佼半真半假地笑答。她是挺喜欢这身袍子,可也没旁人以为的那样痴迷。十七八岁的姑娘家,有几个当真不爱漂亮衣衫的呢?只是严怀朗还没有见过她穿这官袍的样子,她不知他几时会回京,便每日都穿着。她希望当他回来第一眼见着她时,就能看到这个周周正正的月佼。毕竟,他是那个一步步领着她走上这条路的人,他对她来说,与别人是不同的。****出了曲廊不多远,省政堂的大门就近在眼前了。云照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扭头望着月佼:“你说,谢笙大人忽然叫咱俩过来,会是为了什么事?”右司丞严怀朗这个最高官长不在京中时,便由右司中郎将谢笙带领员外郎赵攀、周行山一道,三人协作主理右司大小事务。月佼摇摇头,道,“进去不就知道了。”许是为着二月里在京郊营地受训时的表现,赵攀对月佼与云照尤其不放心,上任至今从未给她俩派过具体差事,这使她俩终日被闲置,只能跟着前辈同僚学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连纪向真、苏忆彤、江信之都已陆续被谢笙单独召见过,之后便终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很显然是领了机密差事。两人在省政堂门口徘徊片刻,一同斟酌了半晌,总觉谢笙今日的召见理当是给她们二人派差事了,便抖擞了精神,并肩进去。敲开议事厅的门,谢笙端坐在主座上,周行山立在一旁。察觉那个见不惯自己的赵攀不在场,月佼心中暗喜,更加肯定今日是要给自己与云照派差事了。“月佼,听说你之前接触过不少洞天门的人?”谢笙半点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堪堪落座的月佼不知发生何事,只能略带踌躇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那算不算接触,是见过不少的。”“云照,你先稍安勿躁,”谢笙笑瞥了一眼不安分的云照,又对月佼道,“那你帮着瞧瞧,究竟是哪里不对。”瞧什么?月佼茫然地看着周行山走进内堂,不一会儿,领出来的竟是纪向真、苏忆彤与江信之。他们三人皆未着官袍,都穿做江湖人的打扮,还是江湖上邪魔歪道中人最常见的那种。“他们这样,与你从前见过的洞天门那些人,有何不同?”周行山眉心紧皱,扫了那三人一眼,又向月佼问道。月佼一见这形势,心中立刻猜到,几位上官大约是想用他们三人扮作洞天门或邪魔歪道的人,去查什么案子。因监察司的规矩是不允许打听别人手上的案子,她道也不问什么,以手指轻点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盯着那三位同伴打量许久。“是脸没对呀!”月佼忽然脱口而出。纪向真当即跳脚:“我脸怎么了?打小就人见人夸,都说我长得好!”江信之与苏忆彤虽未出声,但也是一脸的不服。云照笑得前仰后合,却还是遵照谢笙的指令,并未插话。周行山瞪了他们三人一眼,沉声喝道:“闭嘴,站好!”于是三人立刻又端端正正排成一排,翻着白眼任月佼打量。“他们的脸怎么了?”谢笙耐心地等待着月佼的解释。月佼轻咬着下唇站起身来,走到三人跟前绕着看了一圈,才认真道:“他们长得太像好人了。”又抬手戳了戳苏忆彤的腰,扭头看向谢笙,道:“腰身挺拔,铁骨铮铮……我反正没见过洞天门有这种样式的人。”忍无可忍的苏忆彤目视前方,咬牙道:“在咱们中原,通常很少用‘样式’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人。”“哦,抱歉。”月佼摸摸鼻子,轻声偷笑。虽她说得有些含糊,谢笙多少也明白了,是这几个年轻人的举止、神采都太过端正明亮,少了真正的江湖气,更没有眼下需要的那股子邪气。谢笙当机立断:“阿行,你带云照去试试。”在议事桌前坐得吊儿郎当的云照听到自己被点名,腾地一声跳将起来,摩拳擦掌地就跟着周行山进去了。沉默中,纪向真弱弱看向谢笙,见她点头,这才开口道:“谢大人,其实可以让月佼试试。”见谢笙挑眉,他赶忙又道:“她在江湖上的名声本来就是妖女,都不用刻意扮的。”月佼不知眼前这一出具体是为了什么案子,便机灵地没有接话。“二月初八那日在考场上,古西尘已当众揭露过月佼从前在江湖上的身份,”谢笙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叹着气道,“只怕她入右司为官的消息,早就传出京了……”纪向真也不知打哪儿来的信心,与有荣焉道:“便是有人戳穿这一层,她也一定有法子的,她机灵死了!”月佼忍不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自己在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