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大唐第一公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96

分卷阅读296

    路?!”

武承嗣叫苦不迭,忍不住委屈:“公主,相王是您的兄长,您当然不怕他。”

李令月不怕李旦,裴英娘也不怕李旦,可他怕李旦啊!

不止他怕,武家人哪一个不畏惧相王?那一夜武家上上下下担惊受怕,眼睁睁看着相王折磨府中家奴,肝胆俱裂。此后在长街上远远看到相王府的侍从,立马抖如筛糠,一溜烟逃走。

今天相王带着几百名魁梧高大的亲兵前来抢亲,他们大着胆子迎上前,还没靠近婚车,就被亲兵强行架走,想拦,也拦不住啊!

李令月气得跺脚,“怕什么?棍棒不是已经发下去了吗?别管那么多,只管打!”

武承嗣双腿发软,“人都进了内院了……”

再打,也赶不出去啊!

李令月气结,还想再数落几句,回廊里闹哄哄的,膀大腰圆的亲兵们簇拥着头戴缨冠、着青衣纁裳、腰束墨带、脚踏朱鞋的李旦,走进内院。

院里的仆从们茫然无措,不知道是赶相王出去,还是先进去通报。

李令月看着坦然自若,直接大踏步迈进内室的李旦,生气也不是,好笑也不是,合掌一拍,算了,八兄能一直忍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裴英娘刚刚拈起雕花象牙柄青地绣银线丝绢绘鸳鸯扇子,遮住面容,听得婢女们阵阵惊呼,高大如山的男人径直跨进门槛,肩披万丈霞光,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她仰起脸,这好像是头一次看李旦穿正式的礼服,锦衣华服,面若冠玉。

真的要嫁他了。

李旦低头看着她。

她没有却扇,端坐在榻上,一身华丽璀璨的翟衣,盛装打扮,珠翠满头,扇子遮住脸,看不清妆容,只露出一双乌黑发亮、神采奕奕的眼睛打量他。

一边打量,还一边点头,似乎对他很满意。

他嘴角微微勾起,忍不住笑出声,朝她伸出手。

她嗔怪地睨他一眼,不搭理他,在半夏和忍冬的搀扶中勉强站稳身子。

外头的鼓噪声更热烈了。

奠雁礼,撤障礼……

裴英娘被花钗博鬓压得喘不过气,浑浑噩噩跟随礼官的指示行完大礼,旁边的人不由分说揽住她,结实的手臂牢牢勒在她纤巧的腰肢上,“累不累?”

她想点头,当然累了!但是珠翠花钗太沉重,不敢动作,干脆放松自己,整个人倚进他怀里。

他的怀抱是陌生的,但衣袖间淡淡的墨香味让她很快适应下来。

闹哄哄中被他搀扶着登上婚车,离开亲仁坊,一路向隆庆坊走去。

路上被障车的豪族子弟和围观的老百姓拦了下来,耽搁了一会儿。

李旦风雨不动,吩咐府中门客前去抛洒金饼、丝绢、布帛、铜钱。

障车的人被哄抢赏钱的人冲散,头冠散了,衣袍乱了,健马受惊,发出不安的鸣叫。

崔七郎等人狼狈钻出人群,笑骂几句,相王太狡猾了!

婚车顺利驶回隆庆坊,沿街火把熊熊燃烧,里坊内外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转毡,入府,进帐。

李令月出现在青庐里,凑到裴英娘耳边,嘿然道:“阿父和阿娘也来了,今天八兄太心急,我和阿父说了,待会儿让阿父骂他!”

裴英娘疲累至极,没说话。

青庐里处处珠翠闪耀,烛光之下,她谁都认不出来,只听到不停有人催促她却扇,然后李旦念了几首诗,众人哄笑,琼娘点头,示意她可以放下扇子。

她除去团扇,脸上羞红,烛火映照之下,眉如翠羽,肌胜白雪,绿鬓朱颜,明眸善睐。虽然年纪小,但浓妆华服一衬,容光摄人,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无不噤声。

李旦静静看着她,眼里满蓄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直到端着同牢盘的傧相轻咳几声提醒,他才回过神,执起筷子。

夫妻俩吃了几口饭,饮过合卺酒,摘去头饰,脱下外边穿的大礼服,梳头合发。

宾客们满脸含笑,看一眼丰神俊朗的郎君,再看一眼貌若天仙的新妇,心满意足,默默散去。

盛大奢华的婚礼结束,剩下的辰光,留给小夫妻二人独处。

罗帐低垂,密密匝匝围出一方温暖的小天地,青庐里烛火明亮,几案香榻陈设典雅,珠光宝气。

已是半夜三更的光景。

裴英娘浑身酸软,无心欣赏青庐里的布置,披散着头发,坐在锦绣软榻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儿该怎么向他开口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章一起更新,晚上木有辣

婚礼的礼仪参考全史分卷隋唐五代史部分的风俗史相关章节

第133章一百三十三

百子千孙帐外响起一串脚步声,刚刚不知道出去干什么的李旦掀开帐帘,走进青庐。

他手里端着一只印花平脱碗,碗里的汤汁子热气腾腾,光闻着就觉得香甜。

正左右为难的裴英娘抬起脸看他,没来由的一阵羞恼,眼神既凶悍,又可怜兮兮的,话还没说出口,自己先委屈上了。

深信他疼爱自己,自然有娇蛮的底气。

李旦笑了笑,眉眼舒展,坐到她身侧,摸摸她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节刮过她娇嫩的皮肤,“乖,把甜羹喝了。”

她伸手去接,李旦往旁边让了一下,一手端碗,一手执起忍冬纹银匙子——这是要亲自喂她吃!

裴英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忸怩了两下,匙子已经送到她唇边。

她累得连撒娇的力气都没有,由着他服侍,刚吃了两口,眉头微皱,羹汤闻起来甜丝丝的,吃起来却辛辣,喉咙里像火烧一样。

“刚刚吃了酒,得喝碗羹——奉御开的方子,喝了它,明早起来不会难受。”李旦哄她继续喝。

裴英娘眨眨眼睛,她只吃了一杯合卺酒呀!又没吃醉。

“忘了?”李旦挑眉,“谁在上元节那晚吃了杯烧春,第二天闹肚子疼?吓得阿父把宫里两名奉御全派去东阁给你诊‘病’?”

裴英娘脸上掠过一阵尴尬之色,李旦怎么知道她小日子不能喝酒?

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不用为难怎么和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