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珍馐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见我进去,二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要被推上断头台的神色。我心中好笑,却正色道:“霍礼,你现在就去着手办丧事。”

“不知府里……”霍礼一脸茫然。

我板着脸道:“自虞氏进府,帮着cao持家务,为人又贤惠柔顺,却年纪轻轻地就病逝了,实在可惜。这丧事,可要办得体面些。”

葭月闻言,神色平静,对我醒了个大礼,“妾……谢过郎君大恩。”

霍礼愣了许久,却连忙膝行几步到我面前,疯狂地叩首,“郎君开恩!此事千错万错都在霍礼,还请将军千万绕过虞娘子!”

看来霍礼是误会了。只是这样一看,他二人倒是真心的,也不枉我做这个决定。

我干咳一声,“叫你去便自己照办,哪有这么多话可说?”

“郎君,此事全在霍礼,是小的狗胆包天痴心妄想,对虞姨娘……心怀不轨,与姨娘没有半点干系!小的对不住郎君,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恳请郎君放过姨娘!”霍礼一叠声地道。

葭月却打断道:“郎君,霍礼跟着郎君的时间比妾来府上的时间久,霍礼是个怎样的人郎君心里有数的。郎君也知道霍礼是不会做出此事的吧?若不是妾不知廉耻,霍礼哪里敢?”

“不错,当年我好生问过你,你自己不说的,若是你早些告诉我,岂能惹出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我肃容对霍礼道。

他二人有些懵,半晌,才道:“郎君的意思是……”

“我手下有个参将,岁数大了,无儿无女的,就希望有人给他养老送终。虞氏,你愿不愿意认他做义父?”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但也正是因为太明白,才让他二人万分惊愕。

“不愿意?”我挑眉道。

葭月试探着问:“郎君说的……是真的?”

我道:“若我想要你二人性命,直接下手都没个人说句不是,何须骗你们?你们只说,愿不愿意?”

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喜极而泣,连忙叩头:“多谢郎君,多谢郎君!”

我一手一个,将他二人从地上拉起来,“罢了罢了,谢我做什么?霍礼,先是白事又是红事,可够的你忙的。”

“小人不怕!”霍礼喜笑颜开。

我摆手道:“好了,趁我没反悔,赶紧下去准备吧。”

第80章蜜枣脯(上)

处置好了霍礼与葭月的事,我才回了正厅,却见娉婷端坐在那里。

其实我一眼还能认出她是娉婷,都是因为实在太过熟悉,哪怕就是看到一个侧脸我也知道是谁。但仔细看她的打扮,却又与我从前认识的那个不同了。

娉婷一向爱娇俏,虽然平日也用金饰,但都力求打造得别致。但今日却穿了一袭杏黄的印花衣裙,挽着宝蓝披帛,梳着高耸的发髻,头上戴着样式老气的镶宝金簪。看着倒是端庄大气的打扮,只是并不适合她。

“回来了?”我打量她几眼,到底还是在上首坐了。

娉婷略坐了片刻,却还是站起身来,笑道:“郎君可算回来了。这三年郎君在外辛苦了。妾不在身边,高矮胖瘦也估量不到,便按照郎君从前的尺寸买了些新衣,郎君先试试合不合身,若是有哪里不合,妾再改过。商羽……”

“不必了。”我开口打断她,忽又觉得自己口气太硬,便放缓声音道:“才刚回来,一身都是风尘,换什么新衣服,没的弄脏了。”

笑容僵了一僵,娉婷又仍旧笑道:“那妾就吩咐人烧水,伺候郎君好生沐浴一番。”

我连忙摆手,“不必了,都是我自己洗澡习惯了,不需要别人。”

“郎君赶路也累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妾去准备。”娉婷殷勤得有些奇怪。

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且坐着吧。若是饿,我会找人做来的。也到晚膳时间了,叫下面备饭吧。”说着想到还有未竟的奏疏没写好,便起身往书房走。

脸色明显一沉,娉婷叫住我:“去哪里?”

“哦,还有奏章要呈给至尊,先去写完。”

过了三年,娉婷性子似乎改了很多。我当着她的面说走便走,她竟然没出言阻拦,任由我径自去了书房。

我写好了奏章刚刚吹干,商羽便来叫我说是晚膳好了。

与李信、韩谨喝了酒,到底也是吃进些东西垫肚子的,我也没吃多少东西便觉得饱了,和娉婷说了声先下去沐浴更衣。她正拿着碗准备帮我盛汤,我说话的时候,一双手便僵在了半空,亦没有说什么。

西疆自然没那没多水可以用来沐浴,好容易有个木桶还可以泡药浴,自然是十分舒坦。我半躺在桶壁上,眯眼假寐,忽然听到门响,私事有人进来。只是那走路的轻重,却又不像提着水桶来的。

“谁?”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我。”袅袅娜娜地从屏风后转出的是娉婷,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舒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往桶里缩了缩,问道:“何事?”

但娉婷只是看着我,却并不说话。

被她敲得有些不自在,我忍不住道:“娉婷,你究竟有何事?不能等我出去再说?”

“若是没什么事,你就一句话也不想跟我说么?”娉婷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讥讽。

我摇头道:“我不是这意思……”

“但郎君的确是这样做的。”娉婷幽幽地说着,“郎君自己算一算,从妾今日回府见到郎君道现在,莫说郎君主动与妾说话,便是妾有话相问,郎君答理了几句?郎君这么不想见到妾?回府的时候都不通知一声的。”

她这么一说,我倒发现的确是如此。只是我认真想了想,似乎我与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与她聊长安?离开太久我也不知该提起什么才是合适的;聊西疆?我与她说了只怕也不能明白。

“这一路……天气也不是太好,脚程算不到,只怕说错了时间让家里白白担心。”我编了个借口。

娉婷却不计较这借口真假,而是道:“所以进宫了也不曾使人说一声?”

“是我考虑不周……”

“是根本没这样想过吧?”娉婷清凌凌地一笑,“敢问郎君,你把我究竟当什么?声势浩大地娶了回来,然后好吃好喝地供在家里。当菩萨吗?”

若是在几年前,我定会反唇相讥——是你逼着我娶的。只是现在不想了,总觉得这样吵也没什么意思。我叹了口气道:“娉婷,你是我妻子,我自然不会像供菩萨那样。”供菩萨多简单,我不信佛,早晚的香都不用,只需得想起来的时候放上新鲜果子便是了。

但娉婷已经完全不在听我说话了,“难为郎君还记得我们是夫妻啊,谁家夫妻是这样子的?霍徵,你还记得我过门多久了吗?我都